第399章 他真的不是人
因为闪电一闪即逝外加上距离的缘故，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他的身形却让我感觉颇为相似，就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嗷呜！”
群狼怒吼，声音震耳欲聋，我和五娘站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周围，不知道这些狼是敌还是友。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蒙面人负手而立，睥睨天下的气势再度显露而出，面对数十头恶狼他面不改色，语气轻柔的说着。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肯定了，这群狼和蒙面人没有多大关系，既然不是敌那应该就是友。
“嗷呜！”
又是一声狼吼，相比之前这声狼吼的声音拉的很长，也很响亮，将之前的狼吼声完全的盖下去。
这一声吼就宛如是进军的号角一般，接近上百只绿油油的眼角在此刻像是午夜的精灵一般开始来回窜动。
我知道，这群狼要动手了。
而目标，则是蒙面人！
“阿郎，你恨我么？”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五娘的声音。
我舔了舔嘴唇的血迹，扭头看了一眼五娘，轻松的说：我要是恨你的话，就不会拼死把它保存下来了。
说话的时候我摊开手掌，鲜红的不死心脏在我掌心中跳动着。
五娘一身白衣飘飘欲仙，雨水虽大但却都穿透了她的身子，听完我的话后五娘捂着嘴哭的梨花带雨。
“阿郎，对不起。”
我伸出手擦了擦五娘脸上的泪水，轻松的笑着说：“别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五娘哽咽着点了点头，皓齿轻咬着红唇说：“阿郎，今夜若能活着，我一定会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你。”
是万般我微笑着点头，心中却苦涩。
活着？谈何容易？
我若想活着，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要想保全五娘的性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蒙面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若想杀谁那人断然不可能会活着离开，之前他杀伐果断的例子我依旧历历在目。
“不死的心脏是你的，赶紧收起来吧。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我把不死的心脏递给五娘，斩钉截铁的道。
谁知，五娘却是轻摇着头问我：“阿郎，你真得想救我？”
“想。”我不假思索的开口说。
五娘笑着把不死的心脏推到我身边：“你要想救我，就把不死的心脏收下。不死的心脏留在你身上，我不会彻底死去，明白了吗？”
我一愣，望向五娘，皱眉问：“不死的心脏给我，你怎么办？还有，不会彻底的死去是什么意思？”
“傻子。”五娘笑着摸了摸我的脸颊，解释说：“今夜之殇谁都无法阻止，我肯定会离你而去。但不死的心脏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死，你收下不死的心脏，我将与你共存在，明白了吗？”
我若有所思，隐约明白五娘的用意了。
蒙面人的手段我都看明白了，更何况一直跟随在蒙面人身边的五娘？五娘想来也已经知道蒙面人不会就此放过她，所以她才会问我是不是想真的救她。
我若想，五娘便会让我收下不死的心脏，因为这样以来我和五娘将会共存。不死的心脏在我身体当中，蒙面人是不会杀我的，更不会将不死的心脏抽离，所以这是万全之策。
但倘若我回答不想救五娘，那就不会有这种结果，而五娘今日必死无疑。
“我该怎么做？”我问向五娘。
五娘轻声对我说：“可能会有些疼，你能忍住吗？”
我笑着说：没有我忍不住的。
五娘不再多说，手掌竖起指甲暴涨，最后五娘举起手掌狠狠的插入了我的左心处。
我闷哼一声，心脏口处亮起刺眼的白光，但五娘却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用力将我左心处的心脏给挖了出来。
这种痛苦是无法言喻的，我全身上下宛若失去了任何生机，麻木的站在原地看着五娘的所有动作。
此时我相信一件事情。
五娘现在要是想杀我，轻而易举。
她只需手掌微微用力，便能让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道理在五娘动手之前我就明白，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五娘。
有人可能会说我傻，五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而我却还选择相信她，这可不就是傻、可不就是蠢吗？
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现在活一天就煎熬一天，如果五娘真的杀了我，倒也让我解脱了，能死在五娘手中我也算是心满意足。
若五娘不杀我，我坚信五娘肯定还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对我说出口。
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心脏，不光是我，我想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心脏，更不知道自己的心脏长什么样。
我的心脏被五娘从胸口处拽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无数条细小的藤蔓像是血管一样与我那颗通红的心脏恰接在一起。
蒙面人、黑面具都说我身怀圣心，可我现在却没有感觉自己心脏的不同。
想来这圣心皆因心中衍生，并非是外表。
五娘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拿走不死的心脏，最后将不死的心脏放在我的心脏旁边。
我的身体在此时不再接受我的控制，在不死的心脏靠近我那颗心脏时，心口处就有数跳细小的藤蔓飞了出来将不死的心脏与我的那颗圣心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五娘缓缓的松开手，由我身体延伸出的细小藤蔓包裹着两颗绝世无双的心脏缓缓的收回到我的体内。
心脏入体的一刹那，我浑身一颤，心口处传来剧痛，让我忍不住跌倒在地，好在有五娘即使搀扶住我。
两颗心脏重新回到我的心口处时，无相神躯神奇的修复功能又一次展露而出，心口处的伤口不出一分钟的时间便是修复完善，光滑平整完全看不到任何伤疤与痕迹。
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我也逐渐的平缓起来，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发现自己的心脏位置仍然有着跳动，但这跳动明显与往常不同，从频率上感觉就像是有两个心脏在跳动。
“阿郎，保护好我们的心脏。”五娘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心脏位置，轻声说。
我重重的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放心吧，我一日不死心脏一日不灭。”
五娘莞尔一笑。
我心中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五娘，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也没说话。
“你俩赶紧别他娘的秀恩爱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
我和五娘皆是一愣，等我回头看去时，发现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影正在大雨中慢慢的朝着我们走来。
“你怎么来了？”我盯着方想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方想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翻着白眼说：“小爷要是不来，你俩都得完蛋。”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朝着场中看去，接近五十多头恶狼此时正在与蒙面人来回纠缠。
蒙面人功夫虽厉害，虽诡异，但想要突破这五十头恶狼的重重包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关键并不是这些，而是方想和这些恶狼应该是一同赶来的。
我想起之前我在屋顶上看到的人影，抬起头望向方想刚要说话，方想却是率先打断我说。
“傻蛋，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好奇。也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但现在不是时候，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你们安全离开。”方想难得的一本正经，他擦了擦从刘海上滴到脸颊上的雨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傻蛋，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万妖窟、生死轮转，真的不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想起黑面具交托阴阳双眼给我的场景。
方想现在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在交代后事。
我咬着牙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今天你们必须活着离开。”方想冲我微微一笑。
我摇着头说：“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是不是傻？”方想伸手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虎着脸说：“小爷让你走你就赶紧他娘走，别跟个娘们似得磨磨唧唧。”
话音落下，方想便是绕开我一步步的朝着场中蒙面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话唠！”我大吼一声，想要上前阻止方想，却被五娘一把拉住。
我回头看了五娘一眼，五娘冲我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方想头也不回的摆着手大声说：“傻蛋，老子这辈子什么事儿都做错了，什么事儿都他娘没做对过，但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认识你。”
“你要还把我当做兄弟，就给小爷一次耍帅的机会，成不？”
我拼命的摇着头，知道方想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没等我说话，方想就又大声的说：“傻蛋，你他娘不是一直想知道老子是人还是妖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想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望了我一眼。
方想的脸一直都是那么妖媚，像是一张女人的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种想给他两耳光的冲动。
此时大雨滂沱，雨水淋湿在方想的头发上，又顺着刘海流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在此刻竟然发出了绿油油的光亮。
方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那双丹凤眼中包含了许多深意，他伸出手比作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我轻轻点了一下，嘴中配合着发出了一声‘啪’的声响。
随即，他不再回头，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声说：“小爷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人还是妖。”
“给小爷瞪大眼睛了！千万别他妈的眨眼！”
吼声传过，方想稳健的步伐变成了助跑的姿势，当他距离蒙面人外围的狼群不到三米的距离时，他纵深一跃，身子在空中改变了一个姿势，像是一头野兽一般四肢朝下，朝着蒙面人俯冲而去。
咔嚓。
空中闪电划过，在闪电来临的一刹那，方想的身躯变得庞大起来，庞大到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撑破。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方想身上生长出了许许多多洁白的毛发，这些毛发像是从方想身体的毛孔中迅速生长而成。
待方想落地时，已经不在是人，已经彻底改变了模样。
那是，一头足有一匹马高大的狼。
毛发洁白如雪，身姿健硕威武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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