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去经年
那教官倒是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这位同学，我想和成铭哲同学切磋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啊？”
侯文亮震惊道：“不是吧，教官你都多大了？”
那教官正色道：“吾辈之人，只看实力，不论年龄，既然是天才，就要有时刻被挑战的觉悟，高手都是在一次次战斗中诞生的。”
说完，又转头问道，“怎么样？小丫头，回去问问你的小男友。”
侯文亮上前一步：“张教官你···”
沈棉淡淡道：“不怎么样。天才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挑战的。”见那教官挑了挑眉还要说话，沈棉打断道：“教官，能冒昧问一下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吗？”
教官道：“灵动境中期，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成铭哲虽然天才，但他晋级太快，根本没有时间沉淀。你们不懂，有些时候，境界可说明不了问题。”
侯文亮觉得这时候气氛有点不对，拉了拉沈棉道：“你先回去吧，章怜婷来了我让她来找你。”
沈棉没理他，对着教官道：“张教官是吧？我想挑战你。”
张建兵愣了一下，好笑道：“同学，你想挑战什么？做试卷吗？可能是我刚才语气不好，抱歉。之前的事就当我没提吧。”
“我挑战你，武道切磋，赌一枚灵核，如何？”沈棉伸出手，她的手心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枚乳白色的散发着灵气的圆珠，居然真的是灵核！
张建兵惊讶：“你认真的？你似乎···还不是武者？”
沈棉笑笑：“有些时候，境界可说明不了问题。”
张建兵沉吟片刻，道：“行，我是教官，你要挑战的话我自然可以答应你。赌注就不用了，时间地点你来定，不过还是建议你做一点防护工作，小丫头，有时候太过傲气可不是件好事。”
沈棉客气道：“不，赌注还是要的，总不能让教官白忙活一趟是不是，到时候学生们有样学样都来挑战您，您也不好做不是？”
张建兵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深深地看了沈棉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沈棉，棉花的棉。”
张建兵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这名字还挺幽默。”
沈棉不接茬，直接道：“既然时间地点我来定，要不就明天早上的训练检阅以后吧。当然，张教官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私下里进行也可以。”
侯文亮面上有些不安，心里狂骂，沈棉什么意思？意思是怕张教官输了丢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挺乖巧可爱一姑娘怎么突然狂得没边了？
虽说张教官算是他们的教官，但武者也都是脾气的，你一个普通人在灵动境武者面前这么跳真的好吗？
侯文亮心里想着是不是得叫老师过来了，这局势完全不受控制啊。
张建兵这次倒是爽快了：“好，听你的。”
他是教官，也是东吉军校大学部的大四学生，资源有限，武道必争，别人说他欺负小姑娘不要脸有什么关系？不要脸就能拿到一颗灵核，这买卖必须做啊。
当然，沈棉这么有自信，张建兵也不是不警惕。
只是，沈棉身上确实没有武者气息，真是隐藏实力他也不怕，他赢定了！
沈棉走了，侯文亮追上来，“沈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让成铭哲替你上啊。”
“···你想多了。”
“莫非，你隐藏修为，想要明天一鸣惊人？你其实也是灵动境大佬？”侯文亮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对啊，藏拙的天才都是脑残，高一就灵动了还呆在朝合市这么个小地方做什么？省里前三的重点高中都抢着要你呢。”
沈棉没说话，侯文亮有句话说得对，“藏拙的天才都是脑残”，她穷，她要活命，她要资源，成铭哲昨晚那番话给了她灵感，这是个武道必争，天才强者横行的年代，她也要小争一下。
说是小争，因为沈棉也没想着一定要赢，输了就输了，打出风采，混个眼熟也好嘛。至于灵核，咳咳···多大点事。
这些，她都没跟侯文亮说，装都装了，现在讲这个就有点太怂了。
要打架了，沈棉还是很紧张的，饭都吃不下了，在食堂喝了好几碗冰绿豆汤压压惊。打架这事，好几年没干了，最后一次还是跟小表妹抢零食的时候。
下午，沈棉请假了，理由是身体不舒服。毕竟是文科班，教官对他们很宽松，于是沈棉拉上窗帘关上灯，趴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系统空间内，沈棉穿行过一排排都有两层楼高的书架间，这里的藏书量，沈棉难以计算，若真要细细挑选学习哪本，恐怕到死都挑不完。此刻，沈棉走到一处书架的角落。这里有一本书是书脊朝里书页朝外的，是之前沈棉特意做的标注。
沈棉将那本书取出来，这本书有着明亮的洁白封皮，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摸起来很滑腻，沈棉忍着突如其来的头晕，翻开了一页。
这是一本乐谱，不是五线谱也不是简谱，而是一些扭曲的符号不规则地爬在纸上，像是水墨上随意留下的墨点，沈棉看一眼就觉得似乎有什么无声的曲调在她脑中响起，让她昏昏欲睡。
即使上面的神秘文字，沈棉看不懂，但她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这本乐谱的名字——《亡灵乐章》。
亡灵乐章，并不是什么厉害秘籍，而是不知多久之前留下来的一曲音乐。
按道理，它并没有攻击力，但这歌曲，是安抚亡灵的圣歌，对生灵来说却是魔音，沈棉在得到关于它的信息后，就想到了一个词——“催眠”。
重点是，即使像沈棉这样的非武者，也能够演奏出来，完全不需要演奏技巧音乐天赋什么的，非常非常简单。
当然，既然是亡灵之曲，生灵演奏是有代价的，首先演奏者也会受到曲子的影响，第二，需要现场有亡灵，第三，需要献祭生命。
沈棉感叹，这第三条简直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但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本来就只能活五十天了，再少活几十天关系也不大，反正到时候赶紧练拳法还债就行。
至于亡灵，就用灵核！灵核，居然能替代亡灵，这是系统告诉她的，以前在教科书上根本没学过。总之，亡灵乐章是沈棉能想到目前最适合对付张建兵的了。
其实这只是沈棉的想法，要是其他人知道一定会震惊，就为了一场切磋损耗生命，这也太亏了。但偏偏沈棉没觉得，挺好的啊，《亡灵乐章》是她进入系统后第一本随手抽出来的书，说明跟她有缘嘛，刚好手头上也有灵核，她也想试试看。
眼前光景一闪，沈棉来到了熟悉的训练场地，这不是普通的乐曲，不是认识谱子就能学会的，其实，这也是一种天赋技能，独属于亡灵的天赋灵技。至于亡灵都死了怎么还会有天赋技能这件事，沈棉也很懵。
将薄薄的洁白乐谱放在石坛上，“咚”，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一片安静间，有沉重的鼓点从远方响起，轻而缓慢。沈棉紧闭着双眼，盘腿坐在地上，那些遥远的鼓点，仿佛跨越了万年，缓缓向她汇聚而来，一声声，与她的心跳相应和。
咚，咚，咚
她看见了，血月映红了大地，有黑影们在火光中起舞，
咚，咚，咚
她听到了，来自万年前的一声叹息，是谁在禁锢中挣扎着苏醒？
此去经年，千年万年
沈棉浑身上下的毛细血管炸裂，血从耳目口鼻，从身体的各处渗透而出，她晕了过去···
······
沈棉再次醒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她生怕把自己给玩死了。
虽然系统空间里有快速回血功能，但这次沈棉怀疑自己真快把自己作死了。其实，这也是消除痛觉的坏处，精神恍惚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当然，真有痛觉，沈棉也不敢把自己当小白鼠一样乱来。
此刻看石坛，只有第一个标记若隐若现，看来她连序曲部分都没掌握。就一小段，都浑身炸裂，沈棉也不敢继续尝试下去了。
不过，沈棉再次播放了一遍刚刚听过的序曲部分，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第一次听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应，还是头晕脑胀，神志不清。为了让自己免疫，沈棉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听，让自己产生“催眠抗性”，虽说最简单的方法是把耳朵捂起来，听不见就啥事没有。
但沈棉担心听不见的时候，自己就容易操作错误。
等再次从系统空间里出来，寝室里仍然一片漆黑，外面的天都黑了。寝室楼外隐隐传来歌声，很热闹的样子，看来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
沈棉看见桌上有室友留给她的披萨，说是最后一晚上庆祝一下班里有人叫的外卖。虽然冷了，沈棉还是拿起一块边啃边往外面走。
远远的，她就看见荧光棒，看见了大幕布上正在播放歌曲的mv，看见了中央位置居然还有火光，这“篝火晚会”还挺正宗啊。
坐席是按照班级排列的，一班在最外面，他们九班在里面。于是沈棉刚走过去，就有人叫住她，“沈棉同学。”
沈棉闻声望去：“张教官？”
张建兵背着手走过来，“准备得怎么样？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也不会为难你，或者，我也可以同境界跟你来一场。”
“不用她，教官，你看我怎么样啊？打赢你能不能让我早点回家呀嘻嘻。”章怜婷走上来，将胳膊搭在沈棉的肩上，笑嘻嘻地看着张建兵。
张建兵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看错，章同学才是这一届的最强新生吧？恐怕都快进入灵启境中期了。”
“怎么样？考虑考虑我呗。”章怜婷对张建兵抛了个媚眼。
张建兵感叹：“你说得对，看来谁都来要挑战的话，确实很困扰啊。我虽然是教官，但更是灵动境武者，你们的老师应该教过你们在比你们强的人面前要低调点吧。”说完，张建兵的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章怜婷面上露出一丝凝重，但还是开口想要说什么，被沈棉打断道：“教官，要不这样吧。今天篝火晚会结束之后，就在这里交手，如何？这样既不会破坏军校的规矩，也不会让太多人看见之后有样学样。”
沈棉可不想开启什么挑战教官之类的奇怪先河，况且经过下午自己在系统内七窍流血的惨痛经历，她也怕这样的切磋会波及到同学，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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