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坑爹
“你确定林腊及没起?”
李博洋扭头朝着李谦恒又多问了一嘴。
他原本还在睡着,但听李谦恒这么一说,随便披了一件衣衫急急忙忙就跑了出来。
“确定,他那大门紧闭。我敲了好几下门,也无人应。我问过下人了,都说林腊及还在房中,就没见那门开过。”
李谦恒一边走,一边向李博洋说道。
他一开始也在想,是不是林腊及又出去找了个地方修炼?
毕竟从前就有耳闻,林腊及卯时即起,迎着第一缕朝阳带来的元气修炼。起得比鸡还早!
因此他在去往李博洋院子的路上,还特意问了不少下人。
回答都是,没见过,贵客今儿没起。
李谦恒这才确保,林腊及今儿就是没起!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爹为什么对林腊及起没起这个问题这么看重,但……他们这些大人,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向小辈的说清楚的?
习惯了。
听到李谦恒这话,李博洋点了点头,已经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么容易。
简单地毫无道理嘛!
这样一来,后面的计划倒是全成了摆设。
妈的,可惜了老子的酒!
想到这,李博洋心疼地咧了咧嘴。要知道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他根本就不会去准备那酒。
不行,心疼。老子找个人出出气先!
李博洋环视了一圈,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随便找个下人出出气先。
至于理由……妈的,老子打个下人,还需要理由吗?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连着穿过了好几条回廊,居然看不见一个下人。
这……那就先忍忍吧!
李博洋呼了一口气,心道。
不行,忍不了!那可是三百多年的老酒啊!
平常老子都只舍得喝上那么拇指大小的一小盅,这一下子就浪费了整整一壶!
李博洋捏了捏拳,扭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儿子。
可能是心底有气,这平时看着挺拔俊秀的孩子现在越看越不顺眼。长得不如自己俊俏也就罢了,这走路怎么还扭屁股?一个大男人,还穿什么紫色?青色白色都好些啊!
“我草你姥姥的,今天进我房间居然先迈的右脚?”
李谦恒正走得好好的,冷不丁就听自己老爹大骂了一句,紧接着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直接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
?????
我今儿没进你房啊,我就在外面敲了敲门!
还有……我姥姥,这辈分是不是乱了?
要是我娘还在……
李谦恒爬起来,有些哀怨地看了李博洋一眼。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这明摆着就是自家的老子气不顺,任他找个由头出出气就好了。要是敢顶嘴,怕就不是这一脚能解决的事儿了。
见自家儿子爬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李博洋微微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见这这模样,李谦恒扭过头,眼观鼻鼻观心,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你做出这么可惜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感情是还想找个理由打我一顿呗!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老爹呢?
因为恐惧,时间线似乎被无限地拉长,李谦恒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好像走了整整一年。虽然现在看起来没问题,但他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自家老爹会不会又抽冷子来上一脚。
这一路李谦恒都在提防着,所有窍穴都在准备着,以便随时应对这来自自家老爹的危险。
好不容易走到了林腊及居住的那个小院,李谦恒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总不能再打我了吧!
而李博洋的脚步突然加快了几分,似是有些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
一进院子,李谦恒的脸就变了变。
林腊及的房门,居然大开着。
自己放在门前的那个托盘也消失不见了。
醒了?
我的个好哥哥,你怎么就偏偏这个时辰醒了?
这不是又得挨一顿揍?
而李博洋的脸色依旧如常,他还以为这门是自己儿子为了确保林腊及醒没醒,特意打开的。
李谦恒咬了咬牙,见自己老爹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咬牙一狠心,偷偷摸摸往自己肚子上狠狠锤了一拳。
一拳下去,李谦恒的小脸瞬时变得苍白,额上还淌下了几滴汗。
“唉哟!那个,爹,我肚子突然有点痛,我上个茅房!”
李谦恒嚷嚷道,也不顾李博洋是什么反应,撒丫子就跑开了。
因为这戏做的挺全的,那肚子疼的模样也做不得假,李博洋信以为真。但看着李谦恒的背影,李博洋还是有些疑惑。
跑得这么急,一看就是憋不住了。
但要是憋不住了……这院子里不就有茅房?用得着跑这么远吗?
算了,不管他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
李博洋笑了笑,哼着小曲就往林腊及的房间走去。
这是要发了啊!
有了他们的支持,这中州从此以后就要姓李了。
叫什么好呢?
李州?
会不会不大好听?
将走到门口时,李博洋微微迟疑了一下。
差点忘了!
这房里可不能这么进去!熏香里可是下了药的,虽然不知道哪双面人给的是什么药……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见那逆子,就进来闻了一圈,出去就闹肚子吗?
修炼者闹肚子,这可是个稀奇事!
为了不闹肚子,李谦恒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小心翼翼把口鼻给遮挡严实了,这才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去。
一进门,李博洋懵了,那不着调的小曲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不是说没起吗?
那这坐在桌前的是谁?
林腊及也看懵了,揉着头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是演的哪一出?
这不是在自己家吗?怎么装扮地像个贼一样?
要不是认识李博洋身上披着的那件大氅,林腊及差点大喊抓贼了……
两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好半天,李博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小友啊,起了?真早啊!呵呵呵呵呵。”
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博洋一阵干笑。
林腊及也干笑了几声:“是啊,真早!老丈哼的曲子真好听。呵呵呵呵呵。”
早?
这都快八点了吧!
怎么回事,昨晚好像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好像才刚睡着,天就亮了。
脑子也疼得要死!
昨晚明明就只喝了两杯酒啊!
不行,这酒必须戒了!一滴不沾!
听到林腊及的恭维,李博洋尴尬地笑了笑。
房里又安静了下去。
林腊及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放哪,脚趾头恨不得在地上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那个老丈啊,你这围着手帕是做什么?”
好半天,林腊及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气氛了,开口问道。
啊?
围手帕……
李博洋愣了愣,这话我该怎么接?
总不能说,我是因为怕中毒吧!
要是这年头有某乎,上头一准出现个问题。
求助,我下毒快被发现了。
怎么办?
挺急的!
……
李博洋吞了口口水,有些不安,一时间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要是能直接动手,倒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问题是上头交代过,要是活人,还不能昏迷状态下。还得是自愿……
这……谁会愿意把自己手里得到的机缘拱手让人?菩萨吗?
林腊及也有些疑惑。大冷天的,这李博洋就穿了一件单衣,披了一件大氅……怎么还出汗了?
这李家的大氅,质量都这么好的吗?
看着林腊及那疑惑的眼神,李博洋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我闻着花粉,就容易打喷嚏。你院子里不是有几束花快开了吗?”
这话一出口,李博洋连连称赞自己的机智。
这脑子怎么长的呢?这种话都能编出来?
那龟儿子坑我!还说什么肚子疼,这分明就是发现情况不对了,自己先跑路了。
李谦恒啊李谦恒,你坑谁不好?坑爹?
听到李博洋这话,林腊及点了点头。
过敏性鼻炎嘛,这玩意是挺难受的。
“李老丈,多谢你大清早就送酒过来!”
林腊及看了看桌上的酒壶,对李博洋笑道。
虽然自己不想喝酒,但这酒闻上去就知道肯定是顶尖的好酒。林腊及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丰厚的元气。比起上次那偷喝的酒头来说,这酒怕是还要更为珍贵。这一壶酒,估计都能抵得上数月的苦修。
而且为了不吵醒自己,还特别体贴地放在自己的门前。
这李家,对自己真的是不赖!
听到林腊及这话,李博洋微微觉得有些心疼。
这哪是什么酒?这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再提一嘴?
但面上仍是微微含笑:“我大哥可是再三叮嘱过,让我们好生招待小友。这一壶酒算不得什么,小友一定要喝了!要不然我大哥回来,可是要责怪我的!”
听到这话,林腊及把早已准备好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不能饮酒。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腊及还能说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李博洋眼中的那股子不舍劲儿。
明显这酒在李博洋的心中那也是分量极重。
人家把这压箱底的好酒都掏出来了,自己再推三阻四的。实在是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那就多谢李老丈了!”
林腊及站起身来,想给李博洋行一礼,但刚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双脚阵阵发软。
还好赶紧扶住了桌子,要不然肯定摔个结实。
“这……”
李博洋见状,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去搀扶。
见林腊及自己站稳了脚,才收回了手。
林腊及连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感觉自己坐踏实了,这才放下心来。抬头朝着李博洋苦笑道:“李老丈,小子不胜酒力。好像有些宿醉,让李老丈见笑了。”
“无妨无妨,我家中的酒后劲是有点大,一会儿我就遣人送上醒酒汤!”
李博洋干笑道。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哪是宿醉?分明就是那熏香中的药起作用了!
对了,熏香!
李谦恒猛地反应过来,瞥向了桌上放置的香炉。
灭了。
李博洋心猛地一沉,这熏香是他亲自放置的。算算时辰,起码还能再燃三个时辰。
难怪今天醒了,原来是把熏香给弄灭了!
“小友,是不是这熏香的味道不合小友的喜好?怎么灭了?”
李谦恒看着香炉,试探性地问道。
林腊及一怔,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熏香?
什么熏香?
我什么都没说啊!
顺着李谦恒的目光,林腊及看了过去。
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昨夜自己一进这房,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淡香。一开始还以为是这房里放置什么香囊了。
不过这熏香倒也是个好东西,昨晚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自己都宿醉成这样了,也没觉得口干舌燥,昨夜更是一次未醒。
但是为什么灭了呢?
我怎么知道!
我昨晚也没有碰过它啊!
想了想,林腊及才不确定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外头的池子,这房里的水汽大。香潮了?”
听到这话,李博洋心底又是一沉。
这小子没说真话!
这香,乃是上好的安神香。别说受潮,就算是沉入水中,也照样不灭!只能人去掐灭。
难不成这小子已经发现了什么?
想着,李博洋又深深打量了林腊及一眼,仍不漏声色。
但这小子除了真诚就只能看见疲倦。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林腊及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老丈,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没事没事,小友满脸倦意。再喝点酒透透,好好睡一觉!老夫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了!”
李博洋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给林腊及把房门给带上了。
至于这家事……那就只能是找那个“龟儿子”算账去了!
这一关上房门,整个屋子一下子又暗了下去。
透透?
林腊及满脸苦笑。
这喝高了,第二日再少量饮酒透一透……这据说倒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酒精浓度改变渗透压,能析出血液里残留的酒精。在医学中,也有用这种方法处理酒精中毒。
但也有人说,这种做法只会加大肝脏的负担。
林腊及倒没心思去试试这说法的真假,这酒……他真是一口都不想喝了。
林腊及端起酒壶,深深一吸。酒香散去,又是一股抑制不住的反胃感。
“算了,不喝了不喝了。”林腊及说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水囊,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这喝不了,还可以兜着走不是。
回头带给罗老哥,他一准喜欢!
原本林腊及是准备直接将酒壶带走的,但看了看这材质,再想想李家的做派。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知道这用的又是什么高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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