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除唐欢和谢允外，其他人都在林子里烤火，唐欢和谢允二人在这林子里走动。
“你看我这夜观天象，果然是准的。瞧，我们都顺顺当当跑回来了。”谢允双手抱臂，一脸骄傲自豪的样子，唐欢只是笑，没说什么，谢允这就不满意了，“欢欢，你一直笑是做什么啊？”
“你这顺顺当当的意思和平时的肯定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谢允这就要和唐欢说道说道了，“你看啊，咱们活着能喘气，没缺胳膊少腿的，能吃能喝能坐着，天下无不可去之处，是不是很好啊？”
“是挺好的，不过这有你什么事吗？”唐欢就是个懒性子，看见能坐着的的地方就不会站着，坐下后继续说，“我要是听了你的，当时就跑了呢？”
“这跑了也明智啊，我不是说了吗，不日、必有是非发生，你要是听我的话早走了，就也不会碰上沈天庶和木小乔他们，”谢允说完，还很是嘴甜的补充了一句，“虽然到时候我是去见先圣了，但是…留着清风明月伴花常开，我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唐欢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允，“我不过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女子，肯定啊不是这树上开得花。”
谢允无奈摊手，“瞧你这记仇的劲儿。”谢允见唐欢一副听不见听不见的模样，蹭了蹭鼻子，笑着说：“花是没了，就剩下个缺根筋的小知己，有道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唐欢听见谢允说她缺根筋，身上那股想打人的劲儿又上来了，谢允挑了下眉，笑道：“算来我还赚了。”
唐欢不过嗤笑一声，只是低头，散在后面的头发就会往前面来，唐欢不厌其烦的把头发放回后面，谢允瞧见唐欢有一小撮头发没有扎进去，如今松松垮垮的也看不舒服，就准备伸手替她理一理。
“诶，阿欢！”
张晨飞已经在这里看了好一会儿了，见谢允要伸手摸唐欢的头，赶紧出声打断，果不其然，谢允像是受了惊一样的，收回手往后退两步，唐欢一脸茫然的转头看着他。
“阿欢，吃东西了。”张晨飞知道唐欢平日里有四大爱好，吃饭、喝酒、睡觉、赚钱。刚好他过来也是叫他们吃饭来着的，果不其然，唐欢眼睛一亮，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小跑过去，嘴里还应着：“来了师兄！”
谢允也只是颇为遗憾的收回手，就和唐欢一起跟着张晨飞回到了一行人吃饭的地儿。
唐欢见到周翡自然是坐在她的旁边，谢允刚坐下，拿起烤好的一条鱼递给唐欢，“欢欢，吃鱼。”张晨飞觉得不对劲，他笑着对唐欢说道：“阿欢，你过来坐这，我和谢兄还有话叨叨，好不好，来来来。”
唐欢自然是不懂张晨飞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自然也是就坐下了，正正好她和谢允的位子是对角。
“谢兄啊来来来，吃东西。”张晨飞脸上的笑容有些刻意，边说着边递给谢允一颗果子，谢允接过后道谢，倒也不介意地咬了一口，张晨飞又从荷叶上拿了几颗果子递给唐欢和周翡。
“噢对了，此番地煞撞上朱雀主，我们一群池鱼大难不死，可不知道大乱之后是否还有乱。”谢允咬了口果子，打开话匣子。
“嗯，谢兄高见，那依你说还会有什么人遭遇不测呢？”
周翡想了下说：“霍家堡。”见唐欢像是吃完了烤鱼，掏出一方巾帕给唐欢擦手，擦完后又在荷叶里挑挑拣拣，啃了口果子。
“不错，地煞来势汹汹，逢人便杀，他们要杀朱雀主，自然不是除魔卫道，此地出了霍家堡，也没有什么要让苍狼亲自来走一趟了。”谢允给几人一通分许，唐欢没怎么听，这种好费脑子的事情，她还是不参与了。
“对了，谢兄这次得你施以援手，在下幸好得救。”张晨飞和谢允两个人相互抱拳，张晨飞试探地问谢允出身何地，师从何处。
“我就是个铸剑的。”
唐欢瞬间抬起头，发问：“你不是送信的吗？怎么又去铸剑了？”谢允转过头看着唐欢，说道：“我这不是为了糊口的吗，送信还是有些危险。”
周翡又问：“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以前是个写小曲作词的，”谢允的脸上隐隐的还有些得瑟，“不瞒你说啊，朱雀主弹唱的那首曲子，就是出自于我手。”
唐欢：“《哭妆》啊？”
“嗯，”谢允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间满是得意，“全篇叫做《离恨楼》，这里头呢有九折，他唱的《哭妆》是其中一折。”
唐欢吧唧吧唧的啃着果子，眨巴眼睛看着谢允还能说出什么来，谢允眉眼飞扬，面带笑意地说：“我这篇得意之作，当年可是很风靡的，上至绝代名伶，下至街边卖唱的，谁不会个一两句都不敢张嘴讨赏。”
“哇哦，好了不起哦。”唐欢毫无灵魂地夸赞，周翡也是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瞧谢允这个得瑟样，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当然！”
“谢兄，这离恨楼是千岁忧所写的，对吧？”张晨飞拍了拍谢允的肩膀，“可是江湖上传千岁忧是个貌美的小娘子啊，你这”说到后面，张晨飞隐隐的还有些失望。
“咳，美貌虽有一些，”谢允撩了下刘海，“娘子不敢冒领。还有人说千岁忧是个老头呢。”
“音尘信脉脉～”张晨飞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唱起了《哭妆》，唐欢被这没有一个字在调上的“歌喉”震惊，一块果肉差点卡喉咙，为了避免局势难以控制，唐欢面无表情地塞了个果子堵住张晨飞的嘴。
周翡羞愧捂脸，唐欢拍了拍周翡的脑袋，她们俩真的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耳朵摧残。
张晨飞把果子放在手里，很是激动地握住谢允的手，“你真是千岁忧！我真没想到能见到你本人。”到激动之处，强行拥抱了谢允，唐欢看着谢允那一刻的惊慌，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阿门。
“我太喜欢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喜欢你啊。”对于张晨飞的激动，谢允只能是保持礼貌的围笑，“好好好，呵呵呵。”
“师哥，你那小曲儿搁哪里听的啊？”周翡天真的问道，张晨飞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唐欢却“噗嗤”得笑出了声，“好奇”的询问：“是啊，师兄，下回也带我俩去去呗，我着实很好奇。”
张晨飞一时语塞，唐欢见张晨飞的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
————
唐欢手里拿着一把新刀，本来以为周翡会待在吴楚楚的旁边，可唐欢走到那里时，张晨飞告诉她周翡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唐欢就走到林子里，看着正在发呆的周翡。
“阿翡？”唐欢叫了周翡好几声，周翡都似乎没有听见，唐欢对着周翡打了个响指，周翡这才愣愣地抬头。
“阿欢怎么了？”
唐欢把手上拿着的新刀递给周翡，看见周翡接过后，开口道：“这把刀叫做‘斩月刀’，只有内心坚定且勇视前方的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功能。你试试？”
周翡拉开刀鞘，在空地里使出「破雪刀」，唐欢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周翡操练完一遍后才上前去：“怎么样？用的可还算趁手？”周翡点点头，用刀时行云流水，没有什么阻塞之感。
“那就好。”唐欢见周翡把刀放在那把断刀旁边，又想起周翡方才好像在发呆，出声问道：“阿翡，你方才是在练「睁眼禅」吗，叫你两声都不应。”周翡抿唇，终是把内心的忧虑说出口。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像我娘一样和地煞、朱雀主他们任何一个人，能有一战之力。”
唐欢笑了下，提了下裙子坐在周翡的旁边说道：“你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毕竟是南刀的传人。”
“你少哄我了，我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是四十八寨的大当家了，九式破雪刀可抵千军万马，你像我这般大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有你的传闻了，唐门圣手。”周翡有些不信唐欢的话，还是有些气馁，“而我呢，我又能做些什么？”
“阿翡，表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破雪刀不过学了个大概，靠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撑起了四十八寨，而我”唐欢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靠着我爹留下的名声。”
唐欢顿了顿，继续说道：“人与人的境遇大不相同，每个人的机遇也不一样，如今你才刚下山，想要变得和你娘一样，需要时间，当然了还要看看运气。”唐欢知道周翡一时半会儿的还缓不过劲儿来，不过她也没在意，小孩子嘛，总想闯出一番名声，才不算辱没了门楣。
“阿欢，你怎么越来越像我爹了？”
唐欢一时语塞，屈指轻轻弹了下周翡的额头，叹道：“好不容易做一回人生导师，还要被你嫌唠叨，小没良心。”唐欢站起身子理了理裙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也要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唐欢说完后就转身找哪一处的树干适合睡觉，飞身上去，却见到旁边就是谢允，“好巧。”
谢允笑了笑，见唐欢也是困的很，没再出声打扰，从胸前掏出竹笛，轻轻吹起了曲子。唐欢本想说别吹，没成想这一听就睡着了。
一晚过去，天色大亮。
周翡、唐欢、谢允三人从林子里走出来，行至路口时，冲霄子招呼周翡借一步说话，唐欢倒是饶有兴致地坐在一边。
不过聊了一会儿，冲霄子就走了，周翡倒是不明白冲霄给她书做什么，她转头问唐欢：“阿欢，道长给了我一本书。”
“他给你书干嘛？”唐欢走到周翡的身边，“难不成是因为觉得你书读少了？”
“诶你说，这道长还挺奇怪的，他武功挺高的跟我奶奶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抓到黑牢里了呢？”张晨飞对此感到疑惑不解，唐欢吐槽：“要是师兄知道了，恐怕离老道长的境界就不远了。”
张晨飞作出要打唐欢的样子，唐欢躲到谢允的身后，冲张晨飞做了个鬼脸，谢允见两人互动失笑，倒也把唐欢遮了个严实，打圆场：“这位道长，恐怕是故意被抓进黑牢里的。”
“故意的？”
“可能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秘密吧。”谢允看了眼正在走向远方的道长，“他现在走的方向，是霍家堡。”唐欢没在注意张晨飞和谢允的对话，倒是和周翡一起看那本冲霄给的书，拉着周翡离开了两人的说话范围。
“阿翡，把这个好好收起来，别被人看见了遭惦记。”唐欢只是看了几眼就能猜到这东西绝对会被人疯抢的，如果被人知道去。周翡虽然不知道唐欢看出了什么，但她知道能让唐欢这么说的，这东西一定是个宝贝。
“阿欢，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学无术了，道长临走了还要送我一本《道德经》。”周翡把书卷起来，低头整理好，没等到唐欢的回答，却听见了谢允的声音。
“不学无术没关系，有自知之明就行，嗷！”谢允话刚说完，就被唐欢拍了下胳膊。
唐欢微笑着，举起的拳头在宣示着它的存在，“就你话多。”谢允委屈的瘪嘴。
“诶，楚楚姑娘，华容离这里不远，不如我们赶过去休息吧？”
“那就出发吧，”唐欢得到吴楚楚同意后，转身看着谢允，“你呢？”
“我本就四处为家，并无计划。”
“那个，谢兄，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华容吧？”张晨飞诚心相邀，而且他看出来谢允对唐欢暗生情愫。
“也好，多谢相邀。”谢允看着唐欢有些不自在想让他一起的小表情，心中不免欢喜，他微微欠身，凑近唐欢道：“不知唐姑娘是否厌弃在下聒噪呢？”
“早就习惯了。”唐欢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反正也不多你一张嘴跟着。”说完就拉着周翡往华容去，吴楚楚自然是拉着小弟跟在她们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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