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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日思夜想


符奚听到此处,  一瞬间脑内轰鸣作响,气全扎根在脖颈间直冲脑门,一个快步上去追上她,  右手一横便将人拦在怀里抱着。

        “不准看!”

        姜德书将书紧紧揣在怀里捂着:“先到先得,  不能抢。”

        她闷头护著书,竟还以为他是来抢的,  符奚一双眉头紧皱,脸被气的白了又白:“我不抢你的,谁都不准看了!”

        姜德书抿着嘴挨上他颈侧:“不看难道符奚会不成?”说完不等他回应,突然一脸煞有介事地抬头怒瞪着他:“难道你已经看过了,所以才不准我看?”

        “胡说!”这声反驳都快破音了。

        她略放心了点,  捏著书保证:“我学的快,  学会了教你,  咱们活学活用。”

        符奚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去抢,  她不肯松手,  拉扯间指甲头几乎陷进书里扣着,  再用力些,  不知要断几根。

        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复下来,手上泄了力,准备与她好好商量:“这东西污秽不堪,  且摆在此处还不知谁人翻阅过,  还有别的,  我们换一本看。”

        姜德书松了手,示意他过去:“还说自己没看过呢,  我翻了半天才寻到一本,  你竟然知道还有别的。”

        符奚得了书捏在手里,  准备等会出去烧个干净,他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给她:“今日且看这个吧。”

        姜德书看着扉页上大大的论语二字,不依了:“这不一样,你蒙我!”说完又去他身后捞原来那本,“你指定要背着我偷看。”

        符奚一只手要抱她,无法换手去阻她的抢夺动作,只能一抬头将书扔回了书架上,道:“我不看。”

        姜德书看着符奚红润的腮,终于住了手,笑着道:“行吧,那咱们谁也别看,就放在这里。”

        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小声补充:“等下次我们这样那样的时候再看,现学现用。”

        照她的性子,他若接话她会更来劲,符奚干脆不理她,命人送水进来。

        姜德书突然红了脸,道:“你这大半夜叫水,旁人指定是以为疑我们”

        符奚梗了一下,松了手将人往床上一丢,不准备再理她了。

        须臾,有人送水进来,沉默了片刻的符奚撩开云帐捉了她的手出去擦拭。

        姜德书道:“方才吃完饭我净了手的。”

        他将她两只手都擦干净才回话:“屋子里存着这污秽东西,此前还不知谁动过,以后书架上的书一本都不准再碰!”

        姜德书心道,符奚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可是那这屋子别人也睡过呀!”她故意挑刺。

        符奚顿了顿,寒声道:“明日开拔,去陇西郡。”

        “别别别,打仗讲究排兵布阵,不能这么随意。”她老实了,钻进被子里窝着,“这都是新换的,很干净,没人睡过。”

        他往外看了眼,幽幽道:“五日了,已经耽搁太久,若不为此伤,陇西已在我手。”

        他的神情一瞬间肃穆,周身肃杀之气浓烈:“我守的江山,可不是让姜鸿璋拱手送人的。”

        大皇子姜鸿璋与外族勾结残害父皇,为了坐上皇位甚至不惜向外族大开国门,共图瓜分。

        大梁的天下要分一半甚至多半给外族,大梁的子民要受外族欺凌,姜鸿璋有何能力守国门,此举无异于引虎环伺,被外族吞并是迟早的事。

        父皇勤勤恳恳一生换来的和平将不复存在。

        打回盛京她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可是符奚的身体

        “可是你还伤着呢。”

        符奚下意识扯了扯嘴角:“战场上不讲究伤与不伤,我血祭后依旧可以退西北疆域狄戎千里,逼他们把故土拱手相让,姜鸿璋和盘瓠蛮人比之还不足以为惧。”

        血祭后奔赴战场

        姜德书心里一紧,自责又卷土重来,忙问:“那你会送我走吗?”

        他突然侧眼,眼神狠厉严肃:“你还准备去哪?”

        “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跟着你,便是你去战场,我也要跟去。我怕你送我回西疆大营。”她忙起身拉了他的手解释。

        符奚那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道:“你自然随行我左右,只是,战场不行。”

        姜德书将他拉过来坐在床边,不准备跟他纠结这个,以后她肯定有法子让他同意自己跟着,手上开始脱他外衫:“那我们睡觉吧。”

        他蓦地抬手钳制住她:“我回”

        姜德书一点儿也没反抗地住手了,她转身爬进被子里窝着,背对着他幽怨道:“那你回去吧,叫我魇一夜好了。”

        身后安静了一刻,忽然被子被掀开,冷气灌了进来,她背上细细密密的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然后有人钻了进来,四周一瞬间升腾起暖意。

        姜德书迅速转身钻进他怀里窝着:“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梦魇。”

        拉了他的手在身侧环着,坏笑着道:“你还有伤呢,我肯定不会对你这样那样的,你就放心吧。”

        “等你好了,我再这样那样。”

        符奚被她攀附地心里热涌不断,不知应该奔入何处,就堵在身体里燥热难受,偏偏她小动作不断,嘴里也说不出一句好的来。

        亲事未成,他不会动她。

        他抬手将她勾起的大腿挪开,又将她拉离了些,道:“好好睡觉。”

        姜德书顾念着他身上的伤,也不敢太放肆,等他平躺着睡好,她只挨在他臂旁,又将手往下摸索到他的手,钻进去紧紧扣住,终于闭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衣衫渗进来,热气喷洒在他肌肤上,令他瞬间粟栗寒颤,一个接着一个,只给他留呼吸间的喘息机会。

        手心也被紧紧握着,他不知自己今晚还睡不睡得着了。

        安静了半晌,他臂侧呼吸平稳,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转身准备将人往里抱些。

        一回头就见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脱口而出:“怎么还不睡?”

        他在尸山血海里行走,在白骨堆上夜宿,也没有今日情绪起伏大,偏又难麻木,她有的是幺蛾子来惹他。

        姜德书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最终忍不住好奇,问:“符奚,那书上画的你会不会?”

        无人应。

        她继续道:“我想了想,若你我都不会,还是很有必要研究一下的,临时抱佛脚不是好”

        “闭嘴!”语气里是浓中重的气急败坏。

        姜德书越挫越勇,十分不认同地反驳:“害羞是可以克服的,咱们循序渐进。”

        “连亲亲你都无师自通”

        说到亲吻

        符奚不管不顾地低下头亲上去,终于堵住了她那张恼人的嘴。

        他带着十足的恼怒成羞,哪里是亲,几乎是咬在她唇上,耳边传来一声嘤咛,他下意识松了口,唇齿摩挲,那粟栗寒颤转移到他唇上,他却舍不得离开了。

        符奚将她连人带云被裹好抱进怀里,日思夜想了三年的姑娘就在怀里,无须他再忍。

        他捏着她的脸直视自己,低头轻唤了一声:“符小娘子。”而后皆不可耐地覆了上去。

        如暴风骤雨急来,长驱直入,暴烈啃噬,像要把她吞了,姜德书快要不能呼吸,撑着他胸口去推他。

        符奚突然停下来,伸出一只手回握住她,眼底是汹涌的爱意,直烫的她心颤。

        他捧着她的脸又吻上来,轻轻柔柔的舔衹。

        姜德书浑身酸软发麻,手上没了力气,撑着他的胳膊迎上去。

        符奚受了鼓励,吻的更加肆无忌惮。

        他像是饿久了的兽,丝毫不知克制,歇歇停停地吻了一刻钟,直到姜德书喊疼,才停了下来。

        额头抵着她,呼吸交错,凑上去又亲了亲,两人才彻底分开。

        像是新婚的夫妻,云帐翻滚,烛影晃动,一室暧昧暖意。

        姜德书是纸糊的老虎,若是符奚一退再退她就莽地可凶残了,若是符奚大张挞伐,她怂的见了旗幡就能鸣军收兵。

        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了,她眉眼垂着,睫毛轻轻翕动,脸红的像个虾子,不敢抬头看他。

        符奚手摸到她脊骨往上,略一使力,怀中人便晕了过去,他掖紧被子起身走出去。

        身后门轻轻合上,他眼中暖意尽散,覆上一层悲凉的笑,蓦然翻身跃起,立于屋瓦之上。

        “背影倒是像。”

        面前一个着死士服的身影赫然转身,他手中迷囱滑落,顺着瓦砾咔咔嗒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骇人皮骨。

        男子将手中利刃藏在身后:“奚弟,我正要去寻你。”

        符奚冷眼打量他一身上下:“你倒是有本事,能将这身皮扒下来,怪我治下不严。”

        男子忙解释:“奚弟,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天冷借来穿穿。”

        符奚闭上眼昂首笑了笑,极不耐烦地叹一口气:“玛父1未免太心急了些,我病重的消息还未出西疆他老人家就急不可耐的派了你来,怎么,这次攀附的是姜鸿璋还是盘瓠蛮人?”

        男子被他猜中因果,吓得退了一步,片片瓦砾滚落地发出清脆碎裂声。

        周围瞬间遍布死士,剑矢铮鸣。

        符奚急促地抬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不要吵,舞阳还睡着。”

        男子自知有来无回,突然捏了刀欺身上来:“玛父早就想杀了你这虎狼子,你目无尊长,竟然踩在尊长头上噗”

        符奚夺了刀插进他心口,眼中恨意滔天:“为了这颗魂铃,这点血脉,我念着那个日日夜夜要杀我的勿吉人,对你们极尽隐忍,我这三年杀了多少不知进退的外族,只有勿吉能留守故土,你们还不知足。”

        他拔出刀,看着眼前痛苦呜咽的人,凄怆一笑:“什么亲人血脉,也不过如此。”

        在对方盛恐之下,符奚用了狠力刺进去,刀刀入骨,怒道:“你们对我如何我都忍了,如今却想加注在我妻身上,真是不知死活。”

        屋顶不受力陷落,两人跌落下去。

        符奚以他身做垫,手上用力拔刀起身,极痛快般扔了出去。

        他抚着心口痛呻一声起身,眼前发丝凌乱遮了他的眼,他抬手向后敛去,血迹附在耳侧,黏腻腥臭,令他作呕。

        神思在这一瞬间恢复清明,他下意识抬头去看云帐内的人,脚步蓦地顿住,将手掩在衣摆上费力擦拭,不敢再进一步。

        杀伐罪孽,永远不应该与她有关。

        他擦干了手心的血迹方抬脚往里走,将云被中酣睡的人裹紧抱在怀里走出去。

        侧眼看向门外跪了一地的人:“这院子你们若再守不住,不光这层衣服,皮也不用想着要了。”

        作者有话说:

        玛父:外祖父,符奚的母亲是蒙舍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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