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戒躁
其实周知许是做了的,不光将错题做了个透还分析过错因,只是每次分析到一半就觉得差不多找到了,于是等下次再遇到同类型的题时,就会再次陷入沉思。
过后可能会深究,可是已没了多少耐心。
她被凌寒一骂,最先的反应是想反击,好好说话会死啊?
可转念一想觉得理亏的很,只得乖乖听训。
凌寒还在旁“呵斥”:“眼高手低,戒躁戒躁知道吗?现在信心满满要考b大,单有毅力有什么用,你上次怎么从……嗯嗯到年级前三百的,如果照你这个状态下去等到了高三,想的就是那所大学要我我就去哪儿了。”
周知许没说话,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打开接过卷子,打算再做一遍错题。
凌寒却把她已经拿手里的试卷夺了回去,说:“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周知许抬眼看他,只见他嘴里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她麻木地看着他。
“四中学生虽然拼,但毕竟没有一中人的脑子,六百多分年级排名三百,前面的学生总分都是七八百,你上次加上英语成绩排名就到了前二百,四中是两极分化的,而往年的升学率却高得很,挺奇怪地对吧?”
周知许看着他,他挑了挑眉,周知许问:“是挺奇怪的,怎么了?”
她顿了顿恍然大悟,接着说道,“说明往届的学生不仅聪明还拼,大部分学生都是往往到了后期才努力,也说明咱们这届普遍比较差。”
凌寒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把桌上摆放的试卷翻到了背面的大题,垂眸盯着,“往届考得都不错,但咱们这届就未必了,但事在人为,四中上进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去年期末的年级第一总分是九百零四。”
凌寒说着抬头与她对视,缓缓赞叹地说道,“四中难得的人才啊。”
多少?九百零四?
是人吗?我靠!
像周知许这种数学从来没有考过一百分的人,完全理解不了总分九百零四是个什么概念—各科接近满分。
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凌寒看她似被吓傻了的样子嗤笑一声,偏过头从桌兜里掏出来另一支笔和一张草稿纸,拔开笔帽,抄起了周知许试卷上的某个题目。
他边抄边夸道:“我八百一十八分,要不是物理……”
物理是他一大痛点,他和周知许对视一眼,接着抄起题目:“等我再修练一年保准超过他。”
周知许说:“人家是接近满分,而且越往上走越难,你还差好多呢,不过那年级第一估计很难再往上升了,我觉得高一八百多分也可以了。”
要上一本高中高一总分是不可以低于八百四的。她不太了解a大,只知道他们的招考分数很高。
按凌寒现在的成绩来说,其实有些过早,也太武断了。谁知道以后谁能逆袭还是堕落。
凌寒抄完了题目将草稿纸放在她面前,说:“总要未雨绸缪嘛,分数高总没有坏处,来,你昨天刚做过的错题,再做一遍。”
周知许垂眸看了眼题目,她脑子里有些印象,这道题她不光错了她还整理到错题本上了,甚至试卷旁的空白处还有标注的错因。
刚做过的题要是再错了可就丢人了。
她拿着笔,看了凌寒一眼,便认真写了起来。
凌寒没有盯着她,他视线瞥了眼窗外梧桐,看了好一会,回神后拿出周知委给的笔记翻了几页,便做起了今天的作业。
周知许面无表情,没多大时间就把题解出来了。
答案和昨晚对的答案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做对了。
周知许得意洋洋地把笔帽盖上往桌上一搁,将草稿纸推到凌寒边上,说:“我做完了。”
凌寒接过瞥了她一眼,笑道:“还挺快,希望答案出来的那一刻,你脸上的表情还在。”
周知许起身离开打算回位置找答案,就听凌寒说:“不用答案,我做过这套题。”
周知许楞了一下,坐下来问:“你的习题册和我买一样?”
以凌寒的智商是用不着这套偏基础的习题册的,他应该买更“高级”的。
凌寒垂眸看着她写的题,头也不抬地说:“是啊,我也是个普通人,哪有那么聪明的脑子,基础还是要抓的,有了它才能更上一层楼。”
周知许:“哦。”
凌寒将周知许的做题过程仔细研究了一番,答案对是对,但过程依旧潦草的很,前面还好,每一步都写了,单就中间有些乱有些过简了。
她写得乱居然还能做对,也是奇了。
凌寒把草稿纸拿起放在自己前面吐槽道:“你也是一大奇人呐,由已知到最后的化简,你只用了四步就得到了正确答案,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懒呢,”他将试卷拎起来对着周知许弹了弹卷面说:“人家完整步骤一共是七步。”
周知许没吭声,凌寒顿了顿接着说:“其中至关重要的第五步是两分,你两分已经没了。”
周知许:“……”
两分吗?这么多吗?能干掉多少人啊?
周知许真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凌寒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慢慢来不好么,急性子。”
周知许依然没有说话,她的确是急性子。小时候笔坏了她试着安装了几遍发现修不好就直接把笔扔了重新买了一支,排队超过五分钟队伍不动她就会感到烦躁,同理等人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她一般不在和人约定好了时间地点时迟到。
她有些讪讪地,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道:“我从小就这样,养成的习惯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
她睨着凌寒透着征楞的眼睛说:“你妹妹不也改不了吗?她才上初中,我都上高中了,相比你妹妹而言,我要改过来比上天还难。”
凌寒放下试卷,咬了咬后槽牙,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做题别急,怎么又扯到我妹身上了,她现在有所改变了,没大事不会耍脾气了。”
他扫了眼教室后墙的挂钟,快上自习了,于是对周知许说:“今天先这样,卷子我先收着,晚上再说吧。”
周知许“嗯”了一声,站起来时意识到什么回头问他:“你不和赵雪打视频聊天了?”
凌寒说:“聊啊,在q上。”他忽而一笑对上周知许的视线道:“聊天打视频两不耽误。”
周知许:“……”
您可真忙。
周知许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一下转身径直回了座位。
不多时班里外出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周知许在座位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盯着对面的墙。
她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躁,因为成绩,家人,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
桌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她一惊,倏地想起放学时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一向静音的手机改成震动。
她拿出来就见屏幕上显示着两行字。
是燕秋雨的微信,说是要她周末去一趟凯撒,有事。
周知许回了个哦,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搁下了。
手机再没有动静,周知许翻了书出来,拔开笔帽时,却又顿住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果然冷漠,燕叔叔走了也不去送送或者说句话,秋雨哥找她有事她也不问问是什么事。
连事情都处理不好。
可是…就算意识到了,她也无法做出什么来—如何做才能显得自己像个别人家的孩子。
她楞神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在意的。周知许默默告诉自己,续而提笔深呼了一口气,投入题海。
五班的学习气氛一直都很好,同桌这学期过来晚上也不打游戏了,白天的空闲时间也会静做下来刷题,不熬夜了,黑眼圈自然就少了。
这天晚上凌寒照例给她讲了卷子,又教了些解题方法给她,并一再强调让她戒躁戒躁,沉下心来,狐狸精还要修练五百年才能化形呢。
周知许瞪大了眼睛,问:“你那什么比喻?”
凌寒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讪笑一下,说:“话糙理不糙,就是那个道理。”
周知许想翻白眼。
凌寒在视频电话那边一边翻着那份他已经提前做过的与周知许的同一张试卷,旁边还放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字迹清晰公正,分门别类。
凌寒讲题时还时不时地瞥一眼。
难不成是演讲稿?
周知许其实已经注意它许久了,在凌寒不知废了多少唇舌与她讲题时,她实在忍不住地打断他嘴里滔滔不绝地演讲,问道:“你旁边那本子上面写的什么呀?”
凌寒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拧上盖子,归位,道:“你做错的题,啥,还能是啥,卷子你拿去了,我要给你分析题,不得看你做的题吗?傻。”
“我也就是倒霉,为什么要答应你呢,还摊上你这么个不聪明的家伙。”凌寒又说。
凌寒语气平缓并无丝毫的不耐烦,周知许有些难堪地底下了头,但有点想笑,凌寒脸上有着平时不长见到的一本正经的说教。
她微微抬眸余光瞥了眼镜头里的凌寒,嘴角微勾。
她刚笑完,凌寒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他激励道:“抬头啦,快十二点了,我要睡觉了,赶紧,别垂头丧气的,做事情麻利点。”
“哦。”周知许直起身来,拿起笔对应着试卷内容认真地听讲。
卧室门外老爸老妈在忙着洗漱,在为着生活忙碌,屋内却是少年们为梦想拼搏的身影,一门之隔纵是两方天地。
小孩子总是将期望寄与长大、长者为他们编制的美好的大学的美好梦镜之中,等到小孩长大,向告诉他们哭诉时,却没有人抚摸着她的头,说,对不起,我们骗了你。
周知许一边期望着未来,一边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因为执念,所以不愿放弃。
临十二点前,凌寒说等第一次月考或者期中考之后给她出题,做训练,她一一应下了。
这天晚上周知许莫名有些激动,兴奋,她刷牙时对着镜子中一脸小痘痘的自己,一开始有点嫌弃,不想看,太丑了,一点也没有别人家孩子的样子。
吐掉水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忽的起了念头,做了个鬼脸。
闭着一只眼睛,舌头斜出,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水迹。
看着镜中这样的自己,她感到了陌生又熟悉,听老妈说自己小时候可调皮了,上蹿下跳,上房揭瓦的事她没少干,见了人也不管认不认识,上前就能和人交流,还谈的甚欢,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将人家家底打听出来。
现在倒是沉默寡言了。
语文阅读理解经常出的小说人物分析,她每次都能拿到满分。
解析他们倒是得心应手,似乎长了一双透视眼,剖析自己时,却怎么也分析不清楚,总是矛盾至极,下意识的逃避拙劣的自己。
她逐渐收敛了神情,又在镜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把脸上的水擦干,将用过的卫生间打扫完毕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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