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江总，是我。漾漾已经杀青了。我俩现在在吃饭，你来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乔巧的兴奋度降了几个度。“哦是么，知道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先忙，再见。”
乔巧挂了电话有些泄气的说：“江总有事就不来了，让我们尽管吃吃喝喝，他报销。哎大忙人啊。”
沈漾毫不意外，意料之中的回答。
如果来得及阻止，沈漾一定不会让乔巧打这个电话，现在他会不会以为这个电话是自己的授意呢？
沈漾一瞬间心情变得糟糕，什么也吃不下了。
乔巧见沈漾只喝茶不吃东西，“漾漾你怎么不吃了？”
沈漾只好说：“减肥。”
“你哪里胖？你脸最小最瘦了好吧！”乔巧摸着自己肉呼呼的脸蛋有些悲愤。
沈漾无奈笑：“我是演员啊，还是要控制一点的。”
“好吧，不过这么多我怎么吃啊，好浪费。”
“要不就打包，吃不下不要勉强。”
乔巧把外套脱了，袖子捋上去，“我努力，尽量不浪费。”
沈漾失笑，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刚才江总没说其他的吗？”
“没有啊。”乔巧边吃边说，“不过他既然还有空接我的电话说不定也没太忙嘛。”
沈漾心中苦涩。他正在陪方曼，当然没空。
“江总他以前……订过婚吗？”
“订婚？和谁？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乔巧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
沈漾含糊道：“我也是偶然听人说的，说他以前订过婚。”
“不可能。”乔巧却斩钉截铁，“我在公司这些年了，公司里关注江总感情状况的人不知道多少，如果订婚一定会有风声的。”
那何窈口中他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呢？
可昨晚方曼手上好像也没有戒指啊。
乔巧见沈漾半天没反应，伸手晃了晃，才唤醒走神的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也说他有女友了，这么久了……就没订婚么？”
乔巧一脸不以为然，“他俩一直远距离恋爱，像他们这种家庭，要是真的结婚，订婚一般都是必不可少的。江总从没戴过戒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既没订婚也没结婚。说不定，早就分手了呢。”
沈漾心一跳，“分手？”
“我也是瞎猜的。很久前我见过他女朋友一次，她来公司找江总，给人的感觉看似亲和实则有种不动声色的高调和炫耀。反正我不喜欢。”
“不过也不怪她啦。江总那种男人，作为他女朋友想要炫耀也是正常。但就算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也不想看他这么快就被哪个女人拿下啊。”
沈漾眨了眨眼，“这怎么像追星啊，就算得不到也不希望偶像恋爱结婚。”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以后也会有很多男粉丝的，对你肯定也是这样的。”
沈漾说：“我看你啊就是江总的脑残粉。”
乔巧哼哼不服，“我权且算是粉丝吧，但绝不脑残！”
沈漾忍俊不禁。
《后宫》将要正式开播，这次的播出平台最终定了两个，都是受众面很大的卫视的黄金档。
沈漾很开心。
看到预告的房婶和小慧他们也都打来电话，说到时一定会守在电视机前一秒都不错的收看。
《后宫》开播发布会的时间是江贺衍打来电话通知沈漾的，两人在电话里谈了几句工作，彼此语气态度都如往常一样，但沈漾知道对自己来说有些事终究不同了，她先前没有察觉，现在却越来越难忽略。
听着他一如既往的细致叮嘱，心中更是滋味难言。
人不贪心就不会生出妄想。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错误的是想拥有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也许自己那晚鬼使神差非要到他家确定些什么，就是潜意识里给自己的提醒，让自己早点死心。
如今既已看清现实，就把感情藏在心底，就算做不到祝福，起码也希望他能幸福。
何窈那天的话虽不中听，但未尝不是真言。
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本该在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守好自己的心，把他当做可以信赖的老板，就好。
沈漾想，她应该做的，就是等到他宣布订婚，甚至结婚的那一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送上祝福。
《后宫》的开播发布会在酒店宴会厅举行，看得出剧组手笔不小。
沈漾进到休息室，一眼就看到了许导，忙紧走两步。
“许导，好久不见，您最近好吗？”
许导看到是沈漾，颇为高兴，起身笑道：“沈漾啊，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啊。我都好都好。”
两人寒暄着，郑旭也走了过来，主动和沈漾打招呼。他笑道，“我之前看了点粗剪，沈漾，真不错。”
“诶诶，小郑，你怎么把我话抢了？我正想着等会儿给沈漾卖个关子呢，这下倒好，被你说完了。”许导佯作不依。
“那可怎么办，再过两天就播出了，许导藏不了私了。”
“是啊，本来想让沈漾贿赂贿赂我给她提前透露点呢。”
沈漾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导你别卖关子了，看把人小姑娘吓的。”郑旭说。
许导摇头叹道：“论做好人我还是不如郑老师啊。”
“得了吧你。”
两位老友还在插科打诨，郑旭看沈漾一脸紧张这才摆手笑道：“别乱想，你演的很好，今天一见面许导就给我打了包票，我们开玩笑呢。”
许导一脸神秘，“沈漾你知道我打了什么包票吗？”
沈漾摇了摇头。
“我跟郑旭说这部戏播完你一定会红！老郑不和我赌。”许导遗憾的摇摇头。
“这还用赌？你空手套白狼呢。”
沈漾不好意思，忙谦虚道：“谢谢二位的抬爱，我只希望收视率越高越好。”
“那是当然的，像咱们制作这么精良的古装戏这几年可没一部，收视率不会差的。”许导信心满满，郑旭也点头表示赞同。
沈漾当然希望如此，但心中还是难免忐忑。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沈漾！”
沈漾扭头一看，林子庆正朝她走来。
沈漾对林子庆这么会来事的人一上来不先招呼导演和前辈有点奇怪，显然林子庆也想到了，为了掩饰刚才的不妥，他热情的向许导和郑旭以及制片等人问好。
招呼了一圈，这才看向沈漾，却有些淡淡的尴尬。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看了看彼此，笑了。
许导一旁看着笑道，“你俩就不用客气了，当初拍戏时那么熟，现在怎么反倒生疏了，快联络联络感情，一会儿好应付记者提问。”
一番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林子庆面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他刚才情不自禁的先声招呼和之后的着补好像有点冷落了她。
沈漾却没怎么在意，在这个圈子，就算不能面面俱到，尽可能的周到也是必须的。否则会给人留下不尊重前辈耍大牌的印象。而学会面对别人的忽视和化解尴尬也是一种必修课和能力。
“你的新戏杀青了？”林子庆问沈漾。
“有段时间了。”
“我还要过段时间。最近赶戏赶疯了。”
沈漾近看才发现他瘦了很多，两人从《后宫》杀青后就没怎么联系，平时电话都极少。
他打过电话来问候，她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他。
他什么时候拍的新戏名字是什么更是一无所知。
拍戏时关系不错的两人此时却有点无话可说。几个月过去，林子庆似乎也不是之前那个开朗直接的大男孩儿了。
幸好发布会马上开始，众人往里走时杨心蕊一如既往的姗姗来迟，她冲各人略点了头作招呼，就步入了会场。
林子庆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发布会的流程很简单，放宣传片，介绍各位主创，上台做一些互动，最后就是群访时间。
影视剧的宣传是很重要环节，剧火了大家都受益，这个简单的道理谁都知道，所以众人都很配合。就连杨心蕊也展现了亲和的一面。沈漾自不必说，面对主持人对她和林子庆戏中角色的调侃也表现的大大方方，四两拨千斤。
“沈漾，这是你的第一部戏，有什么感想呢？”主持人问。
“虽然我是新人，但希望我的演技不会让大家觉得新。这我就放心了。”沈漾开了个玩笑。
林子庆无比认真的接道：“这点我保证，和沈漾对戏我常常有我才是新人的错觉。对亏沈老师的帮助。”
沈漾故意白了他一眼，台下一片笑声。
“看来两人不仅在剧中爱的死去活来，私下关系也很好啊？”主持人看到这一幕，立马调侃。
“我们大家关系都很好，正因为有了良好的创作环境，才能拍的这么顺利。”沈漾淡笑道。
林子庆看了眼沈漾，“是啊，就算剧中是仇敌，剧外也是朋友，更何况我们在剧中本来就是恋人呢，剧外更不用说了。”
林子庆这略显暧昧的回答引起了现场的掌声和一阵口哨声。
沈漾笑容不变。
幸好主持人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又转向了其他诸如演戏时有没有什么困难之类的保险问题。
最后的群访，因为来的媒体多，所以分两拨提问，一拨是导演，一拨是几位主演。
有记者早就蠢蠢欲动，一上来就是尖锐问题。
“沈漾，拍摄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你和杨心蕊之间，现在二位都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沈漾还没回答，身边的杨心蕊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该说的已经说过了。现在微博上还有我们的合照，我不觉得还有必要解释什么。”
沈漾则不慌不忙。“其实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矛盾，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呢？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后宫》，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一旁的林子庆突然说：“哎，你们不要难为她俩了，她俩只不过都爱我至深，才彼此成了仇敌，但她俩本身是无辜的啊，你们要怪就怪我这个罪魁祸首吧！”
众人哄堂大笑，略显紧张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沈漾心想，这样八面玲珑的林子庆才是原本的他吧。
又有记者问：“杨心蕊，这是你第一次和沈漾合作，感觉怎么样呢？”
杨心蕊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急躁，这下耐心回答：“当然很好了。沈漾虽然是新人，但演技很娴熟，我们配合的挺默契的，合作很愉快。”
“那沈漾呢？”
沈漾投桃报李：“我也是，第一次和心蕊合作，才知道她不但人长得漂亮，戏也好。不单是心蕊，我和剧组很多前辈也都是第一次合作，受益良多。”
杨心蕊冲沈漾笑了笑，沈漾回她一个微笑。
“子庆呢？你和心蕊应该是第二次合作了吧，这次比上次更默契了吧。”
林子庆心想默契个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脸上却笑容不变。“那是当然，都是熟人了嘛，更何况我们还有感情戏，感情不好怎么行。”
林子庆的坦荡倒让大家没了什么其他想法。
群访结束后，沈漾和许导等人告辞，刚要和乔巧离开，在电梯门口被人叫住。
林子庆追了过来，气喘吁吁的，他看了乔巧一眼，对沈漾说：“好久不见了，咱们吃个饭吧。”
沈漾后面还有通告，本想拒绝，但见他面色急切，又有些犹豫，林子庆忙补充道：“要不就在楼上喝杯咖啡吧，就一会儿。”
沈漾看了眼手机时间，点头应了。
乔巧说：“那我在车里等你。”
酒店八楼的咖啡厅内，客人寥寥。
林子庆选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座位，替沈漾要了杯红茶。
耳边是舒缓清淡的钢琴曲，面前是许久不见的朋友，沈漾却并不觉得轻松，她有种预感，等会儿的谈话并不是自己乐见的。
果然，两人对坐沉默了片刻，林子庆笑着开口。
“杀青那天你走的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跟你拍张合影。”
“以后有机会的。”
“最近赶戏赶的，今天才能稍微松一口气。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还好。”
“现在想起来，还是咱们拍戏那时候好。这些天我总想着给你打电话，但就怕打扰你。”
沈漾笑了笑没说话。
林子庆端起咖啡，猛灌了几口，直到咖啡见底，他抬起手想再要一杯，却又中途放下了手。好半晌，才重新开口，声音有点低：“那晚你听到了吧。”
沈漾抬起眼帘，面上露出些恰到好处的疑惑。“听到什么？”
林子庆目光紧紧看着沈漾，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神情既怀疑又笃定。
“你知道我的意思。”
沈漾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红茶上，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顿了顿，抬起眼看着林子庆，“我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林子庆却好像突然放松了，他狠狠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过了几秒，莫名笑了一声。
“那晚我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你。”
沈漾面色淡淡，不置可否。
林子庆突然蹙了蹙眉，语气带着些严肃和急切：“你没告诉过别人吧？”
沈漾有点厌烦，耐心也快耗尽。
就算他们只是关系好点的同事，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也应该知道她不是个多嘴的人，更不爱是非。如今这样的试探实在有些让人不爽。
沈漾的语气冷淡了几分，索性直言：“你是说杀青宴那晚走廊尽头阳台的对话？”
林子庆愣了愣。
她放下杯子。“那个阳台尽头拐角处就是卫生间，我回去时走反了方向饶了一圈，路过阳台不小心听到的。纯属意外。那些话我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你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也不用担心。”说完起身要走。
林子庆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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