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揍人
风华被圈在狭小的臂弯内，从头到脚都被叶炎柒的气息包围着，让她心慌意乱，可这慌乱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心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用力地摇摇头，也不管醉酒的人走没走远，就用力推开叶炎柒。
走在最后边的醉酒公子听到动静又回头张望，见到一张气鼓鼓的如玉的小脸，一瞬间惊呆了，随后又叫嚷了起来：“这小倌儿真俊！哪个楼的？”
前头的几个人听见，皆好奇回过头。
叶炎柒脸一黑，直接伸手按住风华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
“滚。”他头也不回地呵斥一声，压着风华转入了旁边的小巷。
“这爷太凶了，来，小爷疼你！”醉汉一边喊，一边踉踉跄跄跑回来，却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风华使劲地挣扎开叶炎柒的禁锢。
叶炎柒一松手，一声不响地往前走，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压。
这生的是哪门子气，我又被压又被拎的，不应该是我生气吗？风华心中嘀咕。
叶炎柒七拐八绕的，尽走那些乌漆嘛黑的地方，但她看出来了，这是去如意楼的方向。
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冤家路窄，两人又遇到了那个醉酒的公子。
他与同伴已分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嘴中还喃喃着“小倌”什么的。
风华被满腔奇奇怪怪的情绪堵着，正不知如何宣泄，见了那人，双眼发亮。
她跟叶炎柒道了一声等会，随手在路边捡起一个麻包袋，冲上去将那人套进麻包袋中，拳打脚踢起来！
“嗷，呀，疼！”被揍了几拳几脚后，醉汉似乎被打得清醒了三分，大喊道：“我是京兆尹之子，何人在天子脚下行凶！”
“我爹是京兆尹，你打错人了！”
“打得就是你！”风华手脚并不曾停下。
叶炎柒来到她身边问道：“为何打他？”
“他说我是小倌儿！放心，我有分寸！”风华以为叶炎柒是来阻止他打人的，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叶炎柒应了一声哦，随即加入了风华的队伍，下手比她更狠！
“大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麻袋里的人不再报名号，而是苦苦地哀求。
舒展了筋骨，风华自觉心中的郁结之气已出，便停下来劝道：“好了，差不多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叶炎柒默默地收手，周身的低气压全然散去。
两人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往如意楼走去。
“诶，你又为什么打他？”风华问道。
叶炎柒思量了一下，回道：“因为他说我是断袖！”
“哈哈哈！堂堂一王爷......”风华爆出一阵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望着那捧腹抹泪大笑的身影，叶炎柒的心跳漏了半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不对。
不是因为断袖之言，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你的脸。
也不对。
因为看到你的脸，我就有可能暴露。
是，就是这样。
**
如意楼内，风华还在抹眼泪，叶炎柒纳闷：“有这么好笑吗？”
“好笑！”风华还止不住笑意，“你说你怎么那么蠢呢？我们俩轻功那么好，跑不就是了？非要按住我，堂堂王爷被别人当成断袖，哈哈哈。”
叶炎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竟无力反驳，是啊，怎么不跑？
但他还是驳斥道：“以五十步笑百步，你还被别人当成小倌儿！”
“那你也可以笑我啊。”风华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我祖母说了，多笑才能长命百岁！你也别老像冰块一样，笑一笑。”
这风流的模样，这略带轻佻的语气，叶炎柒觉得自己似乎被调戏了，脱口而出：“放肆。”
风华不为所惧，“这也放肆了许多回了，也不缺这一回。”
说完，她拾级而上，到了三楼也不曾停下来，而是跑到角落东摸摸西看看。
如意楼有三层楼，第三层的视野还是有所遮挡，但上方却是个高高的歇山顶。第一次到如意楼，她就想过若在那搭建了暗阁，整个京城定一览无遗。
那家伙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有暗阁！
叶炎柒见她东找西看，一下就猜到了她在找什么，便走到一个满墙的首饰柜前，按下一个机关。
只见巨大的柜子缓缓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楼梯。
风华向叶炎柒使了个赞赏的眼色，径直走上了阁楼。
入了阁楼，她看见里边有人。
四人分布在四个方位观测，并时不时记录，全然不理会进入阁楼的人。
风华见状，不免放轻了手脚，叶炎柒随后向她招手，进入了另一间屋内。
屋内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许多纸张，看来这就是叶炎柒处理信息的地方。
风华上前翻了翻，从朝堂官员到普通百姓的信息都有，十分琐碎。
她心中暗道，在这些杂乱的信息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也不是一件易事。
“你每日都来这儿吗？”风华轻声问道。
“是。”叶炎柒大方承认，“各处信息每日皆汇集于此，你可随时查阅。”
“够意思！”风华拍了拍叶炎柒的肩膀，转向了东面。
第一次来如意楼时，店小二告诉他东面是世家贵族和皇宫聚集处，城中高楼的东面都得封起来，想来是不让百姓窥视自己的生活。
风华对此十分好奇，如今能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瞧一瞧。
可这一瞧，她却失望了。
东面不乏豪华的府邸、楼宇，可他们皆利用了地势、楼台、古树、假山等等，把自个的府邸遮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到府内的举动。
看着顾风华的兴致勃勃败了下来，叶炎柒猜到她的失望，提醒道：“这京中谁都不是傻子，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情报，万事都得谨慎。”
联想到自己入京后遇到的一连串事件，风华十分理解叶炎柒秉持的“隐匿到无人看见”的生存之道，第一次觉得叶炎柒的教训并不逆耳，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抬杠，而是乖巧地回了句“知道了。”
放眼东眺，皇宫在那遥远的尽头——阶梯抬高地势，红墙耸立围绕，楼宇高昂与众。
她发现，别说此处看不见深宫中的动静，也只有立于皇宫，才能真正地俯视整个京城。
那是因为站得不够高——她终于明白叶炎柒在樊楼所说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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