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会议

洛亚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环视了在座所有的首领，这才开口：“我的名字叫洛亚，邀请各位首领来到这里，是邀请几位将蜥蜴人族部落联合起来，成为统一战线同盟。”
  洛亚的话让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目光锁在洛亚的脸上，似乎在说：这个人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各位首领，你们觉得蜥蜴人族如今的生活情况如何？”洛亚继续说道，“这是蜥蜴人族应该得到的生活吗？”
  卡迪乌兹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洛亚双手重重按在石桌上：“被奴役、被无端贩卖，成为别人的奴隶，更多的则是永远看不到明天，我要改变这些，我要让蜥蜴人族不再受魔林族的欺辱，这就是我要说的！”
  “是吗？”莫塔里卡的声音响起，“可是我并不相信你。”他已经脱下兜帽，棱角分明的三角形脑袋，从脑门开始，每隔两指宽就长出一根骨刺，一直沿着后颈到脊骨延伸。
  这句话也是将几位首领的心声说了出来。
  “信任？”洛亚捂着脸大笑起来，笑声甚至有一些癫狂。
  “你笑什么？”莫塔里卡眼中露出凶光。
  洛亚瞬间收起笑容，阴沉地看着莫塔里卡：“信任固然重要，但是只有全体蜥蜴人都获得利益，这份信任才有价值！”
  利益。
  这个词回荡在所有的首领心中，这句话很强词夺理，却又让他们生出希冀。对的，就算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莫塔里卡不为所动，他站起来：“你说得对，不过荆棘尾部落对这个没有兴趣，蜥蜴人未来什么的，跟我没有关系。”
  他看了一眼其它首领，冷笑着说：“我又不是说同盟这种东西没用，只不过我不信任这个人类吧。”说完一挥手，卡巴巴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大踏步走出了会场。
  在洛亚背后的扎卡里偏过头，小声地朝萨拉斯说道：“荆棘尾部落离场了。”
  萨拉斯看着莫塔里卡两人的背影，波澜不惊地说：“这是预料之中，魔林军借道的事情就知道，他们跟魔林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众人看着莫塔里卡两人消失在通道上后，回过头来看着洛亚。然而，他们都没有人在洛亚表情中看到预想中的气急败坏，相反洛亚此时更加的平静，似乎对莫塔里卡的离去毫不在意。
  坐在洛亚左侧的雾泽花部落首领巴尔萨泽忽然开口：“你说你能给蜥蜴人带来利益，总不能嘴巴一开一合就觉得是的吧。”
  洛亚扭头看着巴尔萨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办法治愈水生诅咒瘟疫！”
  “水生诅咒瘟疫？”五位首领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都瞬间联系到部落中那个突发的不治之症，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最终也只能看着族人变成失去意识的疯子，无奈之下动手诛杀。
  巴尔萨泽的神情明显激动起来，他“嗖”一声站起，舞剑时候稳如磐石的双手，这一刻竟是微微抖动：“你说是真的吗？”
  洛亚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站在身后的萨拉斯站了出来：“各位首领，洛亚说的话是真的。我们蛇信花部落在这一次诅咒病中，因为接近源头，近乎整个部落都染上了病症。”
  萨拉斯将发现达里奥的异象，洛亚治疗好部落人们的诅咒病，搜索发现被诅咒的吞鳍鲶，组织击杀吞鳍鲶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蛇信花的遭遇给各大首领都震撼到了，如果萨拉斯说的话没有夸张，那么洛亚真的就是拯救了整个蛇信花部落。
  巴尔萨泽没有再说话了，他默默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戴着面纱的幽翅部落首领希尔妲手掌托腮，手肘撑在石桌上，身躯宛如灵蛇一样妖娆，她轻声说道：“人类，你知道为什么蜥蜴人一直饱受欺负吗？不是因为我们的族人不够勇武……”
  “是食物！”洛亚打断了希尔妲的话，蜥蜴人部落至今还采用狩猎、采集作为食物的主要来源，这种低效产粮的情况无法孕育更多人口，一直以来蜥蜴人的人数都是维持在一个数字上下微微浮动。
  “所以你要让我们结成联盟，是打算让各家都献出自家的粮食吗？”希尔妲话锋犀利，你要是做不到提供各家食物，结盟的事情就甭想了。
  洛亚笑了，让人感觉他就是在等这个问题：“扎卡里长老，麻烦了。”
  “好咧！”扎卡里快速跑出会场，又很快走回来，他捧着几个小石碟子，上面放着半个白里偏黄的果子，还散着腾腾热气。扎卡里手速很快，将每一个碟子放到首领们的面前。
  洛亚说道：“不如先试试？”
  “这是什么？”费德里科伸手戳了戳。
  相反旁边一直显得大大咧咧的卡迪乌兹大手一抓，就将蒸熟的土果抓在手中，轻轻一抛，仰起头张大嘴就直接吞下，在嘴里咀嚼了几下，似乎是味道让他很满意，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是土果，一种在人类那边也不算常见的食物，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古木部落的萨穆埃尔用着两根干枯的手指捏着，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放出惊讶的光芒，看来就连萨穆埃尔也觉得味道不错。
  看着两位首领接连吃下，剩下三人互看一眼，也都将面前半颗土果吃掉。
  “大家觉得味道如何？”洛亚看五位首领都吃掉后，声音诚恳地问道。
  卡迪乌兹笑着说：“我很喜欢，很久没试过这个味道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声线却是浑厚，不觉刺耳。
  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
  下一秒，卡迪乌兹的笑容就已经收敛起来，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不过，这跟希尔妲首领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洛亚说道：“这就是我的答案，粮食是联盟的基础，如果我提出结盟却是收集各家的存粮分配，这样的话各位又怎么会愿意相信我呢？我的解决方法是，教会大家种植土果。”
  “哼！”卡迪乌兹发出一声冷哼，“土果的产量极低，即便在人类王国也不常见，怎么又能分给所有部落呢！”
  洛亚笑了：“卡迪乌兹首领，你有三个地方说错了。首先，我的答案不是土果，而是种植术，这才是食物供应稳定的关键。以人为的方式去有目的、有计划地培育植物，获取食物，这比未知的采集能够更直观推测收成的方式。其次，我已经培育出可以高效高产的土果，在蛇信花部落中已经有这么一块试验田，只要再过两月就能收成第一批。”
  听着洛亚的话，卡迪乌兹眉头紧锁：“那还有一个地方是什么？”
  洛亚脸上笑容消失，一字一顿地说道：“卡迪乌兹首领，你要记住，食物是分给联盟的蜥蜴人，而不是部落！”
  言下之意很明显，蛇信花部落已经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但他们不会分给其他部落，只有加入他们提议的联盟之中，才可以获得。
  希尔妲没有出声，露在面纱外的双目左右细看，她要知道另外几人的看法。
  费德里科这是开口：“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在十多天前，孤鳞部落和蛇信花部落交易了不少食物，他们却是不缺粮。”
  费德里科的消息是一个重磅炸弹，让还有想反驳的人瞬间熄火。
  然而费德里科没有停下，他抬头看向洛亚：“我有一个问题，组建联盟，必然会面对魔林族的镇压，联盟的存在只会加速蜥蜴人族的消亡，不会有未来。”
  洛亚没有直接回费德里科的问题，他看向旁边的赤鳞蜥蜴人：“卡迪乌兹首领，听说你是蜥蜴人中最强大的勇士，在你看来，为什么拥有地形主场优势的蜥蜴人会斗不过魔林族？”
  卡迪乌兹没有犹豫，立即开口：“人数和武器。不过在森林中，魔林族难以发挥人数规模的优势，我们可以利用地形将他们拆散再围杀。但，魔林族拥有人类的武器，并且数量很多，我们的武器在他们面前不过是硬一点的木头罢了。”
  洛亚双手抖了抖，只见他从宽大衣袖下掉落两把只有小臂长的匕首，他捡起匕首往两边递去：“我们蛇信花部落在偶然的机会下，救了一名格莱姆林铁匠，这是他为蛇信花打造的武器。”
  卡迪乌兹飞快地从费德里科手里夺过匕首，手指一弹，只听剑身上传来了轻微的吟鸣声。他尤不满足，举起匕首就砍在了自己手臂的铁环上，火花四溅，铁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五位首领都愣在原地，他们部落中也有不少铁器，但如此坚硬锋利的利器却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我们对抗魔林族的底气。”洛亚一脸自信。
  几位首领面面相觑，这与一开始设想都不一样，他们从未想过这个人类竟然带来如此的变革，现在看来，联盟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从会议开始至今未发一言的古木部落首领萨穆埃尔此刻开口了：“那如果碰到不同意的联盟的部落呢？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维持联盟中的秩序？”
  洛亚发出一声冷笑：“不同联盟的部落，那就跟他们战斗，通过暴力的手段。”
  “那不还得靠我们大部落才能维持秩序？”卡迪乌兹表情严肃，“我说，万一有跟我们差不多的部落，你又有什么手段？”
  洛亚正要开口，却听到通道中传来一个声音：“卡迪乌兹首领，你觉得这个够吗？”
  接着一个皮球大小的东西抛进来，直直落到了圆桌中间。
  那是一个头颅，而它的主人更是所有首领都熟悉的：魔林族哨点将军坎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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