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彻底失望
我坐在椅子上。
面前是满满一桌精致的饭菜，果然和厉擎天说的那样，家里的阿姨做菜的水平很高。但是没有人动筷，金婉韵轻轻地落座，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最后一道菜被端上来，我看到厉文轩变了脸色。
“好了。”
厉擎天放下了手里的电脑，管家走过来要帮忙夹菜，厉擎天摆了摆手，“今天让夜颖来就可以了，您忙了一天也累了。”
厉文轩错愕地抬头，我无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厉擎天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这……这怎么可以……”
管家为难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心里在牵挂什么，万一金婉韵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别人，我在这个圈子里将再也无法立足了。
没关系，我也从未想过要融入什么。
“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没事的。”
李管家欲言又止，我送她出客厅，她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我的手背，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于心不忍，但是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违抗厉擎天的命令。
“给文轩夹块鱼，他最喜欢吃鱼了。”
我看着厉文轩，他面色平静，像是没有看到他面前的一尾还完整的鲤鱼躺在红色的汁水里。
“好。”
我轻轻夹起一小块鱼肉，准备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上。
金婉韵突然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来爸爸交代了晚上要一起吃饭，文轩，我们走。”
厉擎天大剌剌地倚在椅子上，“金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爸爸参加完你们的婚礼就去巴黎度假了，你们是要回去跟谁吃饭？”
金婉韵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我的爸爸。”
厉擎天挑挑眉毛，“可是还没有人爽约过我呢。”
气氛陡然一变，我甚至能感受到厉擎天的戾气，不止是从眼睛里看向你，金婉韵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已经很难做到昂首挺胸了。
她有些慌乱地看向厉文轩，后者脸色惨白，我知道他在极力按捺着想要干呕的欲望。
厉擎天起身，走到厉文轩身后，金婉韵紧张地后退了半步。
“你不是最喜欢吃鱼的吗？我的妈妈当初为了能让你满意可以煲了好久好久的鱼汤呢，可是你去哪了呢？我一向听话的弟弟那天怎么那么调皮呢？”
听到我的妈妈的时候，我有些许的诧异。
我见过厉文轩的母亲，贵气又精致，身上是和厉文轩截然不同的狠决，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但并不喜欢我。
就算我没有因为交通肇事进监狱，她应该也会用别的方法让我离开文轩。只是我为什么从未听文轩提起过，他和厉擎天竟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呢？
文轩想要起身，被厉擎天的手一把按了回去。
他指着小碟子里的鱼肉，“这是你大嫂，也就是你最心爱的女人给你夹得菜，你不吃？”
文轩抬头看我，眼里满是惶恐和恳切。
“我……”
“你说了不算，得她说才行。”
厉擎天的手指着我，我却看到他无声的口型。
“涵涵。”
他说的是涵涵。
文轩如释重负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可是我不能满足他的期待。
“吃了吧，文轩，你不是……最喜欢吃鱼了吗？”
我这句话引得金婉韵很不开心，她应该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文轩的喜好，所以连这么明显的禁忌都不知道。
文轩的眼睛里是震惊，然后是失望，我看不得这眼神，只能低下头去。
“好……好……”
文轩笑了几声，“既然是你说的，那就吃了吧。”
我屏住呼吸，看他夹起鱼肉放进嘴巴，没有咀嚼就一口咽下。他又端起面前的酒杯，“我祝你们感情幸福。”
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高脚杯就碎在厉擎天的脚边。
“再见了。”
文轩没有回头地离开，金婉韵拿了手包急急忙忙地追上，我看着她开心的背影知道，她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文轩没有走出别墅，就开始剧烈地干呕，家里的佣人皱着眉头去收拾，金婉韵气得跺脚，独自一人先上了车。
厉文轩拿着佣人给的手帕擦擦嘴角，回头的时候与我对视。
然后，笑了笑。
是我从未见过的轻蔑，他是真真切切对我失望了，才会露出这样讥讽的笑容。
“夜颖，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你干净又善良，不会被世俗污染成我最讨厌的样子。”
他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如今应该后悔了吧，对我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坐下来吃饭，听到佣人慌张的声音，“先生你还好吗？我这就去叫医生！”
我疑惑地抬头，看到了厉擎天手臂上竟有鲜血淌下来，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你受伤了？”
我放下筷子，厉擎天一把推开佣人递纱布的手，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扶住重心不稳向后趔趄的女孩，从她手里接过了纱布和药，走了过去。
“伤口需要止血，你不要乱动。”
厉擎天避开我的手，“你别碰我。“
这个人真是古怪的很，违背他意愿会生气，如他所愿还是要生气。
我一把扯过他的胳膊，仔细看了一下伤口，他吃饭前挽起了袖子，应该是刚刚文轩摔碎的那个杯子的玻璃渣。
“医生等下会过来，自此之前先止血。”
厉擎天按着我的手，“你不是盼着我死吗，这个时候不该袖手旁观吗？救我干什么？”
他凑得很近，睫毛颤抖，眼睛里是我经常见到的狠戾。
“这点伤口要不了你的命。”
厉擎天笑了笑，“如果我命悬一线，你一定会了结我。”
我点了点头，嘴角弯起和他一样的弧度，“对。”
厉擎天仰头大笑，我听到这样的小声，便觉得不寒而栗。
“关夜颖，我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狠毒的女人。”他抬起胳膊，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别心软，如果一击未中，我会让你加倍偿还的。”
我握紧那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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