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暴行
“我叫江昊，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宋瑾姝，我叫宋瑾姝，大哥哥你可以和母亲那样叫我小瑾哦。”
这个平凡的笑容瞬间治愈了江昊的内心，让他产生一股想要守护这个笑容的冲动。
“小瑾，大哥哥要走了。”
“大哥哥要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到时候请你吃更多的冰糖葫芦怎么样？”
“真的吗？不许骗人哦，我们拉钩好不好？”
江昊一愣，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拇指，望着对方期待的目光，他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耳边听着她稚嫩的誓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昊大哥哥，你记得要回来哦！”
江昊默默朝城门口走去，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咒骂，不管丢到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此刻他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守护那个小女孩的誓言，和责任，就像当初答应妹妹那样。
鉴于自己如今的名声，江昊没有选择去无极市，再说了，那里现在正被北蛮子围困，想要进出十分困难。
无极市的防御本就是为了抵御妖兽攻击而铸就的坚城，其防御丝毫不亚于永恒之城。
但是，无极市有一个致命弱点，它不像永恒之城那样依托无极山脉而建，四周是空旷的山丘平原地带，一旦被围困，就很难与外界取得联系，更不用说得到物资补给了。
即使是御风鸟也不敢穿越北蛮子大军进入市内，别以为北海国就只有雪狼一种兽宠，他们运送物资用的也是御风鸟，你要是敢乘坐御风鸟运送物资，他们就敢把你给撞下来。
除了无极市，另一股北海军正在攻占附近的城镇，以确保他们的主力军周围的安全。
北蛮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凡是值钱的东西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毁掉，却不留给神州国；至于神州人，老人小孩通通杀光，壮年男子抓了运回北海国充当奴隶，女人亦是如此。
在北海国，一个年轻女奴的价值和男奴差不多，尤其是漂亮的女奴会优先供给那些贵族们享乐。
这些人会被用铁链锁住手脚，然后用一根根绳索绑住，和掠夺来的财物一起送往北海国前哨城，乌盟城，它和永恒之城的重要性一样，目前作为北海大军的大本营，所有粮草物资都囤积于此。
那些从神州掠夺回来的财物和奴隶会在这里集中存放，然后，那些大领主们会派人过来进行瓜分带回各自的领地。
当永恒之城沦陷的第一时间，萧林便派人将这个好消息送回了汉宫王庭，十六个大领主闻讯纷纷派出自己的家臣赶往乌盟城，做接收工作。
皇宫中，得到战报的北海皇紫昀大摆庆功宴，庆祝萧林成功拿下了永恒之城。
看着下面个个面带笑容的大领主们，紫昀默默松了口气，微笑举杯庆祝：“诸位领主，寡人幸不辱命，来，让我们为萧林萧大人庆祝，望他再创佳绩，干杯。”
欧阳龙兴奋起身，举起酒杯扬声吼道： “敬萧大人！”
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之色，仰起头一口饮尽杯中之酒：“痛快，憋屈了两个多月终于如愿以偿，萧大人果然不愧是入圣者，哈哈！”
王重庆也举杯奉承道：“萧大人真乃战神也，什么永恒之城，在萧大人面前还不是照样被踏平，要不了多久，咱们是不是应该在神州城的王宫开庆功宴了吧！”
“是极，是极，王领主所言甚是，陛下，您赶紧给萧大人发一封急报，我们希望在神州国春暖花开的季节上，在他们的王宫里，搂着王室的女人一起开庆功宴！”
紫昀微笑点头：“司晨领主放心，寡人也希望如此。来人，去给萧大人发一封急报，寡人和诸位领主们已经迫不及待前往那四季如春，风光无限好的神州城开庆功宴，希望他尽快安排。”
千山镇和暮雪镇都是无极市附近的小镇，距离无极市只有一百多里路程，也是其他城市前往无极市的毕经之地，和右边的暮雪镇隔河相望。
早在几天前，这里就已经被北蛮子洗劫一空，但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连房屋都给烧掉，而是派重兵把守这两个重镇，以遏制神州从其他地方派来的援军。
夜晚的千山镇上空，笼罩着一片哀鸣，狂风吹拂，篝火噼里啪啦作响，伴随着肆意的狂笑与哀求，交织在一起，是北海战士们的狂欢圣堂，亦是神州普通百姓的炼狱。
镇子的中央小广场上，聚集着十几个赤裸着上身，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北蛮子。
其中一个骑着雪狼的北蛮子手里牵着一根链条，链条末端栓着一个女人，北蛮子拖着女人绕着篝火来回转圈，听着女人的惨叫声，其他北蛮子看得哈哈大笑。
而在篝火的另一端，一个男子被迫跪在地上，双手被吊着，衣服被扒得干干净净，在他后面，一个北蛮子正在不停的忙活，一会儿从他后背掏出血淋淋的东西，一会儿念念有词。
男子的惨叫断断续续，酷刑持续了正正十几分钟才停了下来，而男子也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神始终望着篝火这边，望着那个被链条栓着的女人，绝望而绝望。
狂风依旧，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吹过几十米开外的江昊身边，令人作呕。
江昊躲在一栋残破不堪的房子里，房子已经塌了一半，黑暗中，他死死捂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的嘴，孩子望着广场上被虐杀的男女，无助的流着眼泪。
那对男女是千山镇上的一对幸存夫妻，怀里的孩子正是他们的儿子，半个小时之前，夫妻二人为了给孩子找点吃的，冒着巨大危险从地下室爬出来，结果就被外面的北蛮子抓个正着，这才有之前那一幕。
最后，夫妻二人的尸体被喂了雪狼，狂欢还在继续。
江昊小心翼翼带着男孩退出千山镇，两人来到一片小树林，透过树之间的缝隙依稀还能看到小镇里的火光。
松了口气，将怀里的男孩子放开，男孩子一摆脱束缚，便拔腿就跑，正是小镇的方向，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被江昊一把拧住了后脖子给提溜了回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
男孩子剧烈挣扎。
江昊一把将他丢到了地上，男孩子起身又要跑回去，却被江昊一脚毫不留情给喘了回去。
表情异常冷漠，自父亲身死，江昊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待人接物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平和随意。
尤其是到了千山镇这一带，这几天哪怕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他，在看着北蛮子的种种暴行之后，身上的戾气也在逐渐增加。
男孩子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发毛，被踹了一脚之后，才渐渐软了下来。
“你是御兽师？”
“你穿的是神州军御兽师专属盔甲，我知道。”
“你有本事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刚刚为什么没有勇气杀了那些北蛮子为我父母报仇？”
面对男孩子的质问，江昊依旧选择了沉默。
男孩子顿时气鼓鼓的从地上爬起来，视死如归瞪着江昊：“我知道了，你就是一个逃兵。”
说罢，趁着江昊不注意，又想跑回千山镇。
这时，江昊终于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淡漠。
“杀了他们就能救下你父母？”
男孩子转身，冲着江昊大声道：“那当然，你是御兽师，只要你出手就能杀了他们，而我父母就不会死。”
“我是可以杀了他们，但同时也会把我和你的位置暴露给其他北蛮子，我与你们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因为...因为...”
男孩子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在他心中始终以为神州军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江昊就有义务救他们。
“因为你是神州军，是战神龙尊大人的兵，保护我们这些黎民百姓就是你们的义务。”
这理由还不够吗？
这回轮到江昊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才问了男孩子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知道千山镇里有多少北蛮子么？”
“不知道，北蛮子一冲进镇子，我和我的父母就藏进了地下室，今天我实在是太饿了，才求着他们帮我找东西吃...哇...”
说到最后，男孩子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江昊皱眉，这哭声很有可能引来千山镇把守的北蛮子，可看到他哭得那么伤心，他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于是就没有制止。
直到从千山镇方向出现火把，他才冷然道：“还不闭嘴，你已经把我们的行踪给暴露了，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跟着我。”
也不管男孩子会不会听话，江昊转身朝树林深处快步行进。
也许是畏惧北蛮子残忍的手段，一听说北蛮子来了果然吓得他停止了哭泣，连滚带爬跟在江昊身后。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杀了他们？”
“闭嘴，我行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来指手画脚，再不乖乖跟着就把你留给他们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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