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所以为的正义（11）
颜喻刚出来找人，没走几步，正好迎上自己回来的阿阮。
“不闹脾气了？”
“我有正事要说。”
颜喻开了门，示意她进来：“那就回来乖乖吃饭，吃完回家说。”
阿阮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面前的盘子里已经堆起了一小堆虾肉，是颜喻给她剥的。
“最后一只，剥完你自己剥。”颜喻重新带上手套，把一只虾剥出来后，放到她面前的盘子上说，“你说得对，你是大人了。”
“恩。”阿阮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饭。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都有点心不在焉。
阿阮在想那个胡哥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以前对超能力者的感应若有若无，基本全是靠灵光一闪，今天却十分明显，明显得好像对方故意让自己知道一样。
而颜喻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希望阿阮可以在她的保护下过得开心，可她似乎忘了留意，阿阮并不是那个十三岁的小包子了，她也是个成年人了。
华思齐是全桌吃得最开心的。
于歆扫了他一眼，调笑说：“没心没肺真好。”
华思齐疯狂点头：“没心没肺吃起来确实省劲，就是壳太难搞了……”
“噗！”于歆被他的没心没肺逗乐了。
看看颜喻和阿阮，于歆想：这俩人什么时候才能放空自己轻松一下呢？整天绷着，应该很累吧。
吃完饭，大家结账走人，正好在门外撞上颜隽和他的客人。
“小朋友，又见面了。”
那个叫胡哥的人反而主动打了招呼。
“这位是？”
“是颜隽的合作伙伴胡哥！”阿阮主动说。
颜喻看了阿阮一眼，顿时明白了，主动上前伸出手：“胡哥好，我是颜喻。”
“颜大小姐，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胡哥上前一步跟她握了手，“胡莱，我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胡莱，不过有事找哥帮忙，绝对靠得住！”
“胡哥性格真好！”随便奉承了两句，颜喻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表哥和胡哥了。”
“小朋友也该回去睡觉了。”颜隽看着阿阮说，“对了，颜慜快放假了，她说想去你家住几天……”
“我最近没假期，她来也没办法陪她，不如让她出去旅旅游。”
“没关系，她愿意来就来吧。”
“哟？这话竟然是从我们阿阮小朋友嘴里说出来的？”
颜喻也转过头看她，微微有些诧异。
自从那次她吃颜慜醋之后，颜喻基本也没怎么再让颜慜过来住。一来是她照顾一个孩子还行，再来一个确实麻烦；二来是不仅阿阮不待见颜慜，颜慜这孩子也有点“独”。
没想到阿阮这次会主动同意颜慜过来。
“真的没关系吗？”
“恩，没关系。”
“那行，她什么时候过来，你提前给我个电话。”跟颜隽说完，颜喻拉着阿阮朝停车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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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胡莱有问题？”一进门，颜喻一边挂着外套一边问。
“他是超能力者。”阿阮换了拖鞋进了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和之前都不一样，那一瞬间，我好像特别确定他是超能力者。”
颜喻进了厨房开始热牛奶：“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出门之后，在二楼拐角走廊上……”阿阮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撞到了。”
果不其然，颜喻开始了口头教育：“低头走路没注意？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万一撞到伤着自己了怎么办？万一撞到脾气不好的，对方动手了怎么办……”
“真动手也不怕，我也是有练过……”对上颜喻的眼神，阿阮无奈，“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颜喻把牛奶递给阿阮：“能记住就好。”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颜喻摇摇头：“在他使用超能力之前，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超能力被使用，才能被仪器锁定，我们才能对超能力者的信息进行统计、登记进系统内。所以，超能力罪犯在犯罪之前，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是超能力者。”
除了snc处理过的案子，其实阿阮对这些都一概不知，也不感兴趣。
以前的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了解这些，她的人生只要有颜喻就够了。可现在她觉得，只有了解这些，才能更好的了解颜喻、接近颜喻的内心。
六年了，颜喻对自己很好，可阿阮觉得，她从来没能走进过颜喻的内心。
“那没有犯罪的、被发现的超能力者们会怎么样？”
“被组织收归。”
阿阮又问：“那不愿意进组织的呢？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颜喻靠在窗边的小吧台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只是会在系统里登记下信息。”
“然后呢？”
“不知道。”颜喻的语气有些空洞，“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阿阮不解：“恩？”
颜喻看着窗外：“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超能力者没有被发现，但目前来说，被登记在系统内的超能力者们，不是罪犯，就是我们的同事。那些不是为了犯罪而使用超能力的人，几乎都是在救人的时候使用了超能力，大家最后都会选择加入组织。”
阿阮得知snc的存在六年、在snc任职两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他们这个群体里，两极分化如此严重。
不过——
“那这次蒋时钦杀人，snc却没有监测到……”阿阮问，“是仪器出问题了吗？”
“徐叔已经检查过仪器了——在于歆使用能力的时候。仪器并没有问题。也不知道蒋时钦这小子，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了仪器的检测锁定。”颜喻耸耸肩，“等抓到他，好好审审就知道了。”
“恩。”
颜喻抬手看了下表：“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了。”
“那胡莱……”
颜喻抬起手就想摸她的脑袋，然而转念一想，还是放了回来：“在他使用超能力之前，我们最多只能多留意他一点，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超能力者，那就不能带他回来登记，更不可能做其他的。”
“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很……刻意。”阿阮说。
颜喻也不知道阿阮是不是因为超能力的缘故，阿阮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你怀疑他的出现不是巧合？”
“有这种感觉。”阿阮说，“但是现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我也毫无头绪，只是直觉而言，太奇怪。总觉得有种阴谋与圈套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理不清就算了。”颜喻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放空大脑好好睡一觉，或许哪天就知道了。”
“恩。”阿阮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可现在实在是找不到一点痕迹。
总不能因为自己怀疑对方是超能力者，就叫snc对一个普通公民做什么。
“阿阮。”颜喻突然出声，叫住了准备关门的人。
“怎么了？”
“不管胡莱的事是不是阴谋、圈套，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颜喻看着阿阮的背影，突然有种她可能会离开自己的感觉。那一瞬间，颜喻觉得自己心好像抽了一下。
愣了一下，阿阮微微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这不像你。”
说完，阿阮又飞速说了句“晚安”，“啪”地关上了门。
看着关上的门板，颜喻清醒了几分。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阿阮长大了，离开自己了，会是怎么样。
好像从她的潜意识里，就一直认为，阿阮永远不会离开。
揉了揉太阳穴，颜喻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累了。奔三之后，总觉得自己精神力跟不太上了，尤其是又熬夜又喝酒的。
看看吧台上的酒，颜喻想：或许该找个时候，把这些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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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的事，颜喻和阿阮谁都没有跟其他人提，这是她们两个的默契。
上午十一点，阿阮看着蒋时钦又一次打开搜索引擎，搜索颜喻的信息时，问：“他没起疑。现在抛？”
“抛吧。”看蒋时钦和阿阮计划中一样的行动，颜喻觉得是时候了。
正在搜索信息的蒋时钦的手机弹窗上，突然接连弹出了提示。
【招聘信息：启谕集团总部招聘临时志愿者三名，为明日董事会做准备。】
【通知：明日上午八点，总部大楼十楼会议室，召开本年度董事会。附录：《出席董事会董事名单》。】
下载了名单，上面果不其然有颜喻的名字。
看了一眼自己的课表，蒋时钦十分兴奋地打开了招聘信息的新闻。
“他会来吗？”华思齐好奇地问，“万一他要去上课，放弃了怎么办？”
“我查了他的课表，才把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八点的。”
华思齐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可是他还是有疑问：“那他要是起不来呢？大学生没课很少有人早起吧。”
“……我也查过他的作息了。”
于歆走过来，使劲抬手才拍上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阿阮做事比你靠谱多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哦……”华思齐有点委屈，然而他还有问题，“那我们明天要怎么实施抓捕呢？”
“明天你只要跟着去，保护好自己就知道了。”于歆说完，端着自己的保温杯走远了。
华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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