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嘲
说摆摊卖炒饭，就卖炒饭。
由于她在人间这段日子打工的钱都没拿到手过，江柒月把目光放在了江九的身上，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借到了原始资金。
她花了两天时间买齐了做饭的工具，更是找附近打印店老板定做了招牌，为了省钱，为此还跑到工厂去定制了一批纸饭碗。
傍晚时分，江柒月推着新买的小推车，在一堆看上去比较旧的小推车里格外的显眼，她学着周围人占了一个坑位，再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凳子坐在摊前。
“小姑娘，你还真卖炒饭啊。”上次摆在江九隔壁的大叔，这次位置在江柒月隔壁，大叔饶有兴趣看着江柒月的小摊。
他刚往一旁看，打算找人聊天打发时间，没想到一眼就认出了上次的小姑娘，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卖炒饭。
“不止。”江柒月晃了晃脑袋，指着招牌上的其他字道：“我还有卖泡面和甜食。”
这些可都是她做得最熟练的也是最简单的饭菜。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大叔笑了笑了，只当作是胡闹，过段时间这小姑娘还在不在就不一定在咯。
夜色渐晚，炽热的气息被晚风一吹倒也凉爽不少。
这个时间点上班族刚下班，学生党也有时间外出觅食，整条街道显得热闹无比。
江柒月在摊前坐了好久也不见有人上前来买吃的，倒是她自己闻着满街的香味有些饿了。
于是“唰”一下站起身来，预热好锅，准备好食材，她开始往锅里倒油。
原本清冷无比的摊前被这与众不同的画风吸引来了不少看客，江柒月看着摊前的人眼神一亮，大声吆喝：“炒饭，卖炒饭啦——”
人群躁动，有停下来看戏的，也有扫过一眼不以为意的。
“炒饭？老板你这炒饭怎么卖啊？”人群中有人问道。
江柒月一听，连忙道：“三十五一份，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这可是她纠结了好久的价格，独家的调味料是她种了好多年的灵草，像她们这种妖怪吃了对修炼有好处，普通人吃了对身体好。
众人哄然一笑，谁也不当真，还有几分打击的话语。
“散了吧，这人抢劫呢。”
“一份炒饭三十五，我去饭店都可以点三份。”
“摊主明明可以明抢，却还是要给一份炒饭。”
围观的人群瞬间跑到了其他小摊前，江柒月看着锅里的炒饭眨了眨眼睛。
上好的食材，珍贵的灵草，怎么说都算很便宜了。
恩，人类太不懂了。
“哎哎哎，那煮泡面呢？”有人指着小摊前牌子上的泡面问道。
江柒月半垂着眼帘，从小摊后走出来，站在小摊前的一侧，指着牌子认真道：“这上面不是都有写价格吗？”
这群人类是怎么回事，没读过书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一只从未受过人类教育的凶兽都知道。
“咳。”被呛了一口，那人讪讪看了一眼价格后，挤进人群消失了。
江柒月才不管这些人，她自己已经饿了，没人买就没人买，她自己吃不就好了。
她回到小摊后，熟练地翻炒着，加料，出盘，撒葱花。
色香味俱全，金黄的米粒与火腿萝卜等食材混在一起，上面一层翠绿的葱花更是增添了几分色彩。
这边刚出盘，江柒月都拿起筷子准备自己吃了，一道阴影附上来，只听对方道：“好香好香，老板，你这炒饭能便宜点卖吗？”
江柒月抬起头来，对方是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少年，一双眼眸目不转睛盯着她面前的炒饭。
“不行。”江柒月没有一丝犹豫拒绝了。
少年的目光依旧没有从炒饭上面移开，问道：“为什么？”
这炒饭真的好香啊，明明多好吃的美食都吃过，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一份普通的炒饭所吸引。
“明码标价。”江柒月眨了眨眼，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唯一的顾客被赶走，反而指着招牌。
要么不吃，要么花比别的炒饭贵上三倍的价格买，她表示的很明白了。
红毛少年要是不买她就能吃了，江柒月心情很好的想着。
“好吧。”少年有些遗憾道，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
隔壁摊位的老板一看来了个人傻钱多真要买炒饭的少年，连忙说道：“哎哎哎，帅哥，买炒饭还不如买炸鱿鱼。”
他的目光打量了两下红毛少年，这少年从上到下都穿着名牌，一看就很好骗。
“不了，我就想买炒饭。”红毛少年侧头看了眼污垢有些多的鱿鱼摊，摇了摇头。
虽然他喜欢吃小吃，但那么明显的污垢他又不是傻子。
再说炸鱿鱼闻起来对他来说，还没有炒饭的吸引力大。
机械的女声响起：“支付宝到账三十五元。”
江柒月一愣，眼神露出两分绝望，她的晚饭要少一点了。
还不等她要说什么，红毛少年道：
“付过去了。”
江柒月认命地从锅里给少年打包了一盒炒饭。
红毛少年刚接过手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炒饭刚入口，少年眼前一亮，手中地动作更加快速了。
没几分钟，那一大盒炒饭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红毛少年抬手擦了擦嘴，目光亮晶晶看着锅里的炒饭：“老板，再来四份打包。”
才三十五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炒饭，这也太值了吧。
这放在米其林餐厅别说三十五了，就是三百五都有人愿意买。
他可以再吃两盒，剩下两盒可以打包回去给他哥吃。
“帅哥，你脑子没问题吧？”几个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这么贵的炒饭你还要买四份？！”
“你才脑子有病。”红毛少年不服气的怼回去，眼神不友善地瞪了过去。
这些人不识好货还要骂他。
“哎，我那是好心劝你，你看谁摆摊会卖炒饭，还卖这么贵的……”
“等等！你不会是对方的托吧？”那人上下看了一眼，幽幽开口。
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江柒月一听，脱口而出：“你才请托！”
她像是有钱请托的人吗？有那钱不多买点吃的用来请托她脑子是有什么病吗。
对于饕餮这种上古凶兽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吃饱重要。她又不是会耍小心机的人，直来直往才符合她的性子，才配得上她是凶兽的身份。
没错，作为一只凶兽，江柒月也是有凶兽包袱的。
对方嗤笑一声：“你要说他不是托那怎么一次性买这么多你的炒饭，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在这条街混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头一次摆摊还是死贵的炒饭会有人买，这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诉所有人我是托吗？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但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打你了。”江柒月一双好看的眉眼蹙起，脸色不悦。
这是对她的侮辱，她才不屑于做那种事。
男人眼神轻视：“就你这小胳膊小手的，别我轻轻一碰就哭了。”
江柒月眼帘半垂，脑子里想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不把对方给打骨折。
面前的男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脆弱又爱作死的蝼蚁，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己却能容忍得下这样的人。
热闹的街道仿佛一分为二，将江柒月这边与其他地方隔离开来，那边热热闹闹，这边气氛争锋，好似一声令下就能打起来。
“喂喂喂，该不会真要打起来吧？”红毛少年左右看了看，“那我的炒饭怎么办？”
他是来吃东西的，不是来看打架的。
况且他离开那么久，估计再晚点他哥就要过来了。
“你的炒饭先等一会儿，我今天就非要揍一下他。”
女人身上明明穿着简单的白t恤，不知为何有一种她穿着战袍要打仗的气势。
她隔着小摊直视对方的眼睛，男人眼神一闪，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害怕，从面上看有些落了下风。
“你们就不能用文明的方式解决吗？”红毛少年撇撇嘴，指着挑事的男人道：“你不是不信吗，那为什么不先尝一尝再说呢，老板你说呢？”
虽然他平时很喜欢看热闹，但是今天说什么都没有这碗炒饭重要。
宁愿错过一场热闹也不能错过炒饭！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江柒月眼神一亮，勉为其难点了点头道：“好吃的话他必须向我道歉并且付饭钱。”
天大地大，赚钱最大。
谁都不能从她手里免费拿走吃的东西。
“行啊。”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才不信炒饭能有多好吃，这次他必赢。
江柒月看了一眼男人，冷哼一声，从底下拿出食材，按照刚才的手法，十分钟后一份香喷喷的炒饭就出盘了。
“尝吧。”
在做炒饭这一块，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要是有那她就去向对方学习怎么做炒饭更好吃，比较会做美食受益最大的还是自己。
男人气势汹汹上前拿过炒饭，一脸不屑的张口尝了一小块——
倏然，他眼前一亮，又尝了两口。
炒饭比他以往吃过的任何一份都好吃，吃下去的瞬间仿佛米粒在他的味蕾上跳舞，带起更多的回味。
“这、这炒饭也太好吃了吧！”男人不由自主道。
江柒月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轻声哼了哼，指着二维码道：“那付款吧。”
夜风催过绳上系着的二维码卡片，似乎在催促。
“这——”男人面容迟疑。
炒饭好吃是好吃，但三十五真的太贵了。
江柒月眯起眼睛，危险盯着对方：“你不会要耍赖吧？”
“谁耍赖了。”男人心里一怂，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付款。
花这么多钱买炒饭回去肯定要被骂，那不如再打包一份回去给家里那位，应该就不会挨骂了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别扭开口：“再给我来一份。”
江柒月满意地听着到账的声音起锅烧油，丝毫不知道从此她又多了一位顾客。
“等等，我先点的。”红毛少年好不容易等到江柒月起锅，听到这男人要和他抢炒饭脸瞬间黑了。
男人看了一眼红毛少年，道：“你又没付款。”
红毛少年呆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亲手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插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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