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再闹事
“彻哥，又上山打猎了？”
手拿弓箭的猎户背着弓桶往山上走，过午没多久的天阳光璀璨明亮，春日不冷不热的天气舒适得令人心怡，迎面瞧见一身紧衣的陈彻背着背篓从山上走下来，张口喊了一声。
陈彻应了一声，略点了点头。
猎户好奇的往他背篓看了看，见盖子盖的严实当即就笑了：“彻哥就是有本事，又打到肉了，这回你家三弟走了家里没个读书人要养，这猎物是卖是留啊？”
“没。”陈彻否认，还说：“回来了，拿给他吃。”
叫猎户愣了好半晌，人走了还迷迷糊糊的摸不着头脑。
这陈家老三不是走了吗？啥时候又回来了？
陈彻才没管别人怎么迷糊，拿着砍刀一边收捡柴火往下走。
老宅原先靠近山脚，他从山上下来正好往老宅去，结果才到山脚就听到一阵吵吵闹闹，一群人围在老宅门口窃窃私语，他顿时心觉不好，面色黑沉的提刀过去。
“这陈家老三真回来了？”
“错不了，要不回来了，这陈大媳妇能上门闹啊？”
“不是说要在富贵人家做少爷吗？”
……
窃窃私语的人群瞧见陈彻黑着脸提刀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满身煞气，不由闭了嘴退避三舍，看好戏般看他一步步走近。
李氏还不知道自己那凶悍的大儿子过来了，大着嗓门撒泼：“不孝啊不孝啊！老娘生你出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向着这狐狸精！瞧这狐媚的样子，不干不净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你也当个宝，顾家那么大的家产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在地上一顿滚，眼泪哗哗的流，顾筠溪倚门抱臂懒懒的看着她，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满脸的漠不关己。
李氏怒上心头，见那狐狸精还躲在男人身后看自己，猛然冲上去要和她撕扯：“狐狸精，看我不抓花你的脸！这是老娘的屋子，给老娘滚出去！”
双手挥舞到面前，顾筠溪见这人越过自己要对无辜人下手，一手攥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气的一推。
李氏哎呦一声跌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你这不孝子！”
正要扑上去时被陈彻攥住了肩膀，他黑着脸低声吼了一声：“娘，你这是干什么！”
他来了正好，李氏一拍大腿，告起了状，却没见自家大儿子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哎呦，彻哥，你看看你弟弟，被那狐媚子迷惑得连老娘都动手，你快把那个狐狸精赶出去……”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找别处住去吧。”顾筠溪冷眼看了一场闹剧，拍拍衣服上的灰就要关门。
被陈彻拦住了。
他黑着脸呵斥住了李氏，冷着脸说：“这房子爹先前就过给我了，我给谁住是我自己的事，房屋也签了租契，就算是亲娘也没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你要是想把人赶走，娘，我也只好让爹去找族老来评评理了。”
一听要找族老，李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家就是个外来户，要不是攀上了本地大家族陈家哪里能这么容易安家落户？别的不说，顾筠溪好歹是老陈家的种，回来安家落户找族老一说，她就没理了！
陈大也在这个时候赶来了，他严肃着脸走出人群，恶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之前他就是做猎户的，打过野猪抓过毒蛇，眼神狠起来骇人至极。
“筠溪是我陈家的儿子，想在家住多久、带谁来住都行，家里有爹有娘还被你闹得分家过，你要是再闹，你就拿着休书滚回家去！”他咬着牙，直接就宣告了最后通牒。
说到底，他身为陈家的种，就是改了姓回来怎么说也会给一口饭吃。
一听休书，李氏脸色大变，哪里顾得上什么荣华富贵？要是被休了，只怕回娘家能被家里人手撕了。慌忙抱着丈夫的腿大喊：“老头子，你不能这么做，我给你生了三子一女，你不能休我的！你不能……”
“你要是把筠溪闹走了，你看看我能不能！”陈大眼神凶狠，恶狠狠的说：“给我起来滚回去，明天去娘家住一个月。”
陈大最后愧疚的看了顾筠溪一眼，拽着李氏就要走。
“老头子，你不能休我……”李氏的哀求混迹在风里，听着可怜又可悲。
众人看了暗爽，暗自窃窃私语：“该啊，自己的儿子不要为了荣华富贵给别人养。”
“陈大白养人家儿子十八年，还送去读书，要我说这毒妇就该沉塘。”
“爽啊，这李氏仗着是里正堂哥家的媳妇不知道做了多少占小便宜的恶事，往娘家扒拉多少好处，真是活该。”
“可不是……”
……
众人议论纷纷，在陈彻的冷脸中纷纷做鸟兽散。
陈彻与顾筠溪对视：“……抱歉。”
顾筠溪抱臂不语，无论李氏刚才如何撒泼，他都守着门没叫人进去，也没让她碰到亓官婌一下。
两兄弟对视，场面一时冷凝。
还是亓官婌打破了平静，好似松了口气般缓了缓胸口，提着裙摆从门内出来向陈彻道谢：“还要多谢陈大哥。”
陈彻哪里能接受道谢，摆了摆手，想到什么似的从背篓里拿出一只野兔，这野兔被他捆了腿身上的血早已干涸。
先前还担心他们不收，现在也有借口了。陈彻心里苦笑，把兔子递给他们：“这是我今天上山抓的兔子，你们刚来什么都缺，等下我带你们去菜园子认个路，可以随时去摘。”
“……娘她会在娘家住一个月，你们不用顾及她。”似是担心，他顿了一下特意交代。
顾筠溪也没客气，刚要去拿，被亓官婌按下手，她微微笑着温声道：“这事你是你她是她，我们还不至于分不清好赖，陈大哥给我们兔子说实话我们也杀不了，正巧要去里正那里签契，若是有心帮我们给里正备份礼，我们也怕自己初来乍到闹了什么笑话。”
陈彻也想到这一层，不过比亓官婌说的想更多，这都说多给点礼里正办事牢靠，混个眼熟日后有事也更偏向一些。
不由心里感慨这位弟媳会做人，遂点了点头放回背篓里：“说的也是，送礼这事我来办就是。”
他从背篓里又拿了几个野果分给两人，亓官婌拿着用帕子擦干净了才转递给顾筠溪，对上他的目光眸色温柔缱绻。
顾筠溪都快习惯她似有如无的示好，咬着野果同陈彻说话。
说来里正和他们还有点关系在，里正是陈大伯父的儿子，是他堂弟，家里都喊堂叔，陈大年轻时拜猎户为师学了门打猎的手艺，家里没分家前经常带着这位堂弟去山上打猎，后边分家各自成家，关系也非常好。
陈彻也让顾筠溪喊堂叔，顾筠溪哦了一声，没说乐不乐意。
陈彻也管不了他，摇摇头进了里正家里。
里正媳妇和儿媳妇坐在门口做针线活，孙子就在院里跑，瞧见了陈彻面上就绽开了笑，揶揄他：“哎呦，彻哥这个时候不在地里，上我家干嘛呢？别不是想媳妇来问了吧？”
目光瞥见顾筠溪与亓官婌两人，眼神带着几分稀奇。
陈彻喊了声堂婶，给两人介绍：“这是三弟筠溪，这是……”
“我姓齐，单字一个婌，堂婶好。”亓官婌主动露出笑容，她生得端方明媚一双桃花眼似流漾着美酒一般，随着笑意绽开卧蚕牵动越显柔态。
里正媳妇稀里糊涂的应了两声好。
一抬头家里的老爷子从屋里面出来，脸上的纹理深邃威严，嘴角牵动，精明的眼扫过两人：“哦，这就是老哥哥家的三儿？”
顾筠溪头一点，嘴角勾起一个笑，乖巧的喊了一声：“堂叔。”
他在家素来得宠，会说话长得好看不说，装乖也是第一，年纪大的人看到少年这般隽秀的面容，都要柔和几分。
陈彻把租赁契书写好带来了，又拿那只兔子做礼，里正媳妇端着水送到他们面前，里正拿着契书仔细看了看，当即疑惑皱眉：“自家人还要搞什么契书，怎么不住你家里去？”
被里正媳妇推了一把，里正媳妇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努了怒嘴小声说：“还不是他家媳妇！”
“诶，你说话就说话，这么小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里正冷哼一声，契书往桌上一放还说：“换儿子这事还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呢！”
虽然这么说，里正让媳妇把契书收起来，点了点桌子冷哼道：“得了，这契书放我这，你娘再闹事就找人喊族老去，陈家没得她撒野的份！”
陈大都快说出休妻了，陈彻觉得这事怎么也停歇下来了，这三年虽然和这娘也有些矛盾，但这事也不好与旁人说，只点头答应下。
说完事就打算带着顾筠溪两人去认自家的菜园子，里正媳妇也急忙擦擦手跟上来：“诶，也去我家认认，咱家挨着边上就是，要什么菜不用说直接来摘，千万别跟婶客气。”
眼里瞧着两个漂亮的脸蛋，心里嘀咕：“这侄儿子与他媳妇生得就是好看，难怪是府城养出来的金贵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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