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父子密谋
士兵在树林里寻找了一会，突然有人喊道：“大人，这里有好多人走过的痕迹。”
华榉走过去看了一下，说道：“都给我上马追。”
大家回来把正在地上休息的万曾往马上一放，然后翻身上马，跟着华榉朝着脚印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蔡京带着满腔的怒气回到府里，下人过来给他换衣，被他一把推开，然后自己胡乱的把官服脱下来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的坐到了椅子上，吓的周围的下人全都禁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这时，蔡攸从外面走了进来，冲那些下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随后他拿起蔡京在家穿的便服，走到蔡京的身边，说道：“父亲，天气凉，把衣服穿上，别冻坏了身体。”
蔡京看了他一眼，起身在他的伺候下把衣服穿上了。
“父亲因何发这么大的火？”
蔡攸刚才嘉王赵楷的府上回来，所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蔡京把情况说了一下，蔡攸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华榉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已经远超父亲以及朝中其他大臣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把您给废了。”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事。”
随后他看了蔡攸一眼，问道：“嘉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蔡攸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他的口风，他虽然还没有下定决心，但可以明显感觉他已经动心，只是还拿不定主意。”
蔡京说道：“那你就多去几趟嘉王府，跟他好好说说，他可是我们蔡家能否继续昌荣的希望，无论如何也必须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父亲放心，我会的。”
蔡攸现在可是想着有一天能拿下赵家的江山，也尝尝当皇帝的滋味，所以就是蔡京不交待，他也会尽力去说服赵楷的。
门开了，蔡松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太师，童贳大人在来了，求见太师。”
童贳带着人绕到南薰门，因为守门的人认识他，所以很轻易就进了城，然后立刻来见蔡京。
“快让他进来。”蔡京急忙说道。
蔡松下去了，蔡攸站起来说道：“父亲，那我先回避一下。”
蔡京说道：“不用，都不是外人，没什么需要回避的，一起听吧。”
“是。”蔡攸随即坐了下去。
不一会，蔡松带着童贳进来了，随后出去把门关上。
“见过太师，蔡大人。”童贳拱手对蔡京父子说道。
蔡京见童贳头上竖着包扎了一圈，左边耳朵还有血迹浸出来，样子很狼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一时大意被人咬掉了耳朵。”
“到底怎么回事？”
童贳把情况说了一遍，蔡京听后脸色大变，怒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谁让你动手的？”
童贳被骂糊涂了，说道：“太师，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我是让你见到宿元景再动手的，你连他面都没有见到就动手，这不是摆明告诉华榉我们要杀宿元景吗，他能不派人去接应吗？那我们还怎么杀掉宿元景，难道你想让他把人带回来指证你哥哥吗？”
蔡京快被他气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童贳会这么蠢，连伏击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把好好的一个计划全毁了。
童贳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犯了一个大错，急忙说道：“太师教训的是，下官的确是莽撞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蔡京气的大吼道：“刚才华榉已经亲自带着人去，而且连皇上也惊动了，还能怎么办，你和你哥哥就等着一起等着完蛋吧。”
童贳吓的扑通跪了下去，磕头说道：“太师，求求你救救我和家兄吧，求求你了。”
蔡京冷笑道：“我已经给你指了路，可是你却把路毁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走吧。”
“太师，您足智多谋，没有您办不到的事，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求求您了。”童贳拼命的磕头哀求道。
蔡京没有接茬，走到椅子那里坐下，看都不看童贳，似乎真的不想再管他。
童贳抬头看了蔡京一眼，见他满脸怒气，连看都不看自己，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随即朝蔡攸看了一下，让他帮着说说。
蔡攸知道自己的老爹只是在故意演戏，毕竟童贯知道蔡京很多事，他要是说出来蔡京铁定完蛋，所以蔡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事。
现在之所以会对童贳这么生气，一是真的被他的愚蠢给气到，二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做事小心点。
“父亲，童大人对您一向马首是瞻，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您不能不管他啊，还是救救他们吧。”蔡攸走到蔡京身边装模作样的劝道。
蔡京看了他一眼，顺坡下驴说道：“好吧，就看在你为他说情的分上，我就最想办法帮帮他。”
“多谢太师，多谢太师。”见蔡京终于答应帮忙了，童贳激动的又给他磕了几个头。
蔡京让他起来后，自己也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说道：“现在的形势对咱们很不好，一旦要是宿元景把人证带回来，那就谁也救不了童枢密，所以要想童枢密无事，就一定不能让宿元景把人带回来。”
蔡攸说道：“父亲，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
蔡京想了一下，对童贳说道：“你马上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宿元景他们到底走到什么地方，只有知道他们确切的行踪，我们才好做后面的安排。”
“下官马上就派人去。”童贳说道。
蔡京又说道：“另外让你手下所有的兵都做好准备，一旦知道他们的确切行踪，立刻全力围杀。”
“下官明白。”
童贳向蔡京父子拱手之后离开了。
蔡攸把门关上，说道：“父亲，华榉肯定会派人去接应宿元景，再派人去杀宿元景，会不会太冒险了？”
蔡京说道：“虽然是冒险了一点，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要不然让宿元景把人带回来，童贯必定被问罪，他要被问罪肯定会把我们都招供出来，那样我们就全完了。所以，就算冒险也必须去做。”
蔡攸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父亲，如果围杀还是失败了呢？”
蔡京沉思了几秒，说道：“童贳手下有一千多士兵，应该不会失败吧。”
蔡攸说道：“这很难说啊，昨天在校场华榉那些手下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可是很强悍的，童贳手下那些士兵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啊。”
蔡京原本很有信心的，但蔡攸这么一说，也开始担心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蔡京问道。
蔡攸说道：“父亲，依孩儿来看，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而也应该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
“你说的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蔡京问道。
“穷尽了办法，也无法阻止宿元景把人带回来。”
蔡京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蔡攸说的对，现在他们的形势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因此，不能再只往好的方面想，也应该做好阻止失败的准备。
“我儿说的不错，那依你说，如果阻止不了要怎么做呢？”蔡京问道。
蔡攸说道：“其实，童贯死不死对父亲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父亲所虑的不过是担心他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如果我们只要把童贯——”
他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说道：“这样一来，不就牵扯不到父亲了吗？”
蔡京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别人还行，但是童贯不行。”
“为什么？”蔡攸问道。
蔡京说道：“你不知道，童贯虽然事事都听我的，但也时时都提防着我，而且他府上那些下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对他都很忠心，想杀他很难，一旦要是被他察觉到，反而会激怒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那样咱们就彻底的完了。”
童贯知道蔡京、高俅都是心狠手毒之辈，再加上他本身也没少干灭口的事，所以也担心有一天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因此平时不管是用餐还是饮茶都特别小心。
蔡攸思忖了一下，说道：“既然不能真杀他灭口，那就让他假死。”
“假死！”
“对，假死。”
蔡攸说道：“只要他死了，不仅所有的麻烦也都被带走，而且也不会再有人注意他，咱们就可以把他送到嘉王那里去。”
“为什么要送到嘉王那里去！”蔡京问道。
蔡攸说道：“嘉王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童贯在他那里绝对会很安全。”
“可是他肯收下童贯吗？”蔡京担心道。
蔡攸胸有成竹的说道：“嘉王的性格咱们都清楚，就是第二个陛下，只要童贯对着他哭求一番，再向他表示忠心，他就一定会收下童贯。”
“那万一他去告诉陛下呢，那咱们岂不是一起完了。”蔡京说道。
“父亲放心，他绝对不会去告诉陛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蔡攸说道：“因为他还有野心，他要想当皇帝就必须依靠我们相助，否则凭他自己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把童贯交了出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他也就永远别想染指皇位。所以，为了他自己的野心，他一定不会把童贯交出去。”
蔡京背着手，缓缓的走了几步，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要怎么让童贯假死呢？”
蔡攸走到蔡京身边，说道：“提前找一具跟童贯体型相似的尸体，然后制造一起走水事件，再把尸体烧焦，到时就说童贯被烧死，而咱们则暗中把他转移到嘉王府。”
蔡京会心的笑了起来，说道：“攸儿，你果然比以前成熟多了，为父真为你高兴。”
蔡攸得到父亲的夸奖，也很高兴，说道：“跟父亲比起来还差点远，以后还需要父亲教诲才是。”
蔡京说道：“你马上悄悄去见一下童贯，把这事跟他说一下，让他有个准备。”
“孩儿马上就去。”
蔡攸给蔡京作揖后，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蔡京在堂中又坐了一会，把整件事又仔细想了一遍，然后才慢慢起身离开回房。
华榉带着人顺着脚印追了几十里路，前面又出现了一片树林，他让人进去找了一下，在里面发现了大量杂乱的脚印和人为丢弃的破衣烂衫。
“那些强匪肯定在这里呆过，这些衣服应该是他们换下扔掉的。”关胜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往前方看了一下，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走五里就是南薰门了。”秦东浩说道。
“南薰门！”
华榉看了一下那些破衣，想道：“难道那些强匪是有人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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