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毁了，全都毁了！
第七十四章 毁了，全都毁了！
我与林随谦带着本该送给大长公主的贺礼，灰溜溜地回到了林家。
这消息，没能瞒得过老夫人的耳朵。
刚入大门，她便在王嬷嬷的搀扶下，趔趄地朝我们二人走来，脸上满是急切。
林随谦在车上已哭过一回，此刻失魂落魄，宛若行尸走肉一般，肢体僵硬地挪动着。
我指挥下人们将观音像又抬进了院子，看见木箱子回来，老夫人捏紧王嬷嬷的胳膊，面色苍白，险些晕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送出去的礼，为何还有退回来的道理！”
她声音颤抖质问道，目光在我和林随谦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凌厉地望向我。
“你是不是在大长公主和安王面前说了什么！”
我低声冷笑，侧开身子露出后面的观音像。
“既没弄清事实，母亲何故血口喷人？今日我可按照你的吩咐，处处提拔二弟，他也的确得了安王赏识。可我哪知，你们竟能在寿辰礼上犯了如此大错，如今反而还责怪于我？”
老夫人心慌乱地跳个不停，连忙上前查看观音像，血泪还未曾擦去，她只看一眼，便吓得嗷了一嗓子，和王嬷嬷双双跌倒在地！
家丁和丫鬟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她脸色苍白，俨然受了极大惊吓。
“这……怎么会这样？观音怎会流了血泪！”
“安王殿下查看过了，这不是血泪，是朱砂制成的颜料，是有人故意捣鬼，将颜料抹在了观音像上，为的就是今日让我和二弟在寿宴上出丑。”
眼间气氛到了，我长叹一口气，神情严肃解释道。
“大长公主异常愤怒，将我和二弟逐了回来，连同寿礼也一并退回，无论此事是谁做的，他算是断了二弟求助于安王这条路！”
林随谦本就痛苦，如今听闻更是抱头痛哭。
“娘，娘你知道吗？今日多少人都在恭维附和我，说我不日便要平步青云，可是都毁了，都毁在了这贺礼上！”
忽然冲向老夫人，双手攥着她肩膀，林随谦涕泗横流，痛苦万分地呜咽道。
“我居然送了一尊流血泪的观音像给大长公主，安王府一定恨死我了，怎么办啊娘，我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这下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目光再次凌厉射向我。
“实在荒唐！如此重要的贺礼，为何会出现此等变故？这血泪究竟是不是你搞的鬼！”
“母亲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惹怒了大长公主和安王，对我有什么好处？”
早已习惯她是非黑白不分，此刻质问于我，我倒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何况今日府中众人都可作证，我未曾碰过这观音像，来到正门时，箱子已经被封上了。”
“与其怀疑我，母亲和二弟不如好好想想，这府中是不是出了内鬼？”
可如今，二人正沉浸在美梦泡汤的绝望中，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当意识到此事的确与我无关后，老夫人长啼一声，与林随谦一起抱头痛哭！
“这可怎么办啊？我儿的仕途，淮阳侯府的未来，毁了，全都毁了……”
听着耳旁聒噪喧嚣，我眼前阵阵发黑，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耳旁响起小桃急切的呼唤声。
“夫人！夫人！”
一阵兵荒马乱，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的二人来不及顾及我，我很快被送往听风阁。
“小姐，你再坚持一下，小桃马上去给你请大夫！”
小桃眼眶通红，哽咽着转身离开，我却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不必去找大夫，我装的。”
撑着床面坐起身，对上小桃眼底诧异，我失声轻笑。
“这么惊讶做什么？”
“小姐你是装的？我还以为你真被今日之事吓晕了呢！”
“意料之中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吓到我？”
理了理衣袖，我抬手拆去发髻上的珠钗，脑袋顿时轻松了不少。
小桃挨近了我，小声道：“该不会观音血泪的事，真是小姐做的吧？可我一直跟小姐在一起呀，难不成您会分 身术？”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我做的，不过……我知晓是谁做的，只是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绝。”
今晚看到观音血泪时，我也有几分诧异，本以为他会毁了贺礼或是狸猫换太子，没成想他用了更恶毒的方法。
不过如此一来，哪怕我不出手，林随谦怕是也无法在安王党那一派讨到半点好处了。
小桃听不是我做的，忍不住撅起嘴巴，嘀嘀咕咕：“不是小姐，那会是谁呢？”
“不着急，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我淡淡一笑，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簪子。
这林家，又要天下大乱了……
这一夜，老夫人和林随谦都未曾合眼。
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太阳升起，王嬷嬷叹了口气，吹灭烛火。
“老夫人，二少爷你们已经坐了一整晚了，该歇息歇息了！”
她上前小心翼翼道，老夫人对她摆摆手，她只能识趣退下。
正厅中，二人的面色憔悴，双眼通红，佝偻着脊背，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昨日还意气风发，谁也没想到转瞬之间，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
权臣的美梦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彻底破灭了……
饶是心中失落，老夫人还是不得不低声劝慰。
“谦儿，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安王这条路走不通，还有诸位皇子和那贱人身后的宋国公府，再不济就好好读书，一举夺魁，也能得到陛下赏识！”
“路还有很多，不拘于这一条，如今当务之急是查出毁你前途的凶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林随谦苦涩一笑摇摇头。
“谈何容易？母亲你昨日未去，不知晓安王有多抬举我。只要寿礼送上，我必定会成为他眼前红人，可那无耻小人将这一切都给毁了！”
老夫人心痛又可惜，总觉得此事与宋初梦有关，可偏偏又查不到她半点把柄。
突然林随谦脸色一变，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抬手重重拍向桌面。
“母亲，我知道是谁想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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