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绝望
黄浩宇是个可爱的孩子，虽然他江然也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但是还是不忍心对黄浩宇说：“是你爸爸妈妈在拿你撒气！”
甚至说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说法是不是对的。
他宁愿相信是他听错了，或者是他断章取义了，他不想以一个负面的角度去猜测别人。
他不去想这些问题，他为别人着想从不说出口，他装傻充愣，就是不把他们的性格前的那张纸捅破。
但是，这个家是没有人知道他痛在哪里，尤其是江铃，很矛盾，知道是江然的姐姐，很照顾他，但是又想让他在自己掌控之下，在妈妈面前又有些嫉妒，但是明明是她会说话，妈妈更照顾会说话的人，但是她不喜欢江然也分一份。
而且她总喜欢以一个恶毒的想法猜忌江然并对着江然说，说完后还要指责江然。
江然不喜欢说话，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跟老爸说就是顶嘴，跟老妈说她会说你要学会说话之类的，跟姐姐说？她还没等你说完就会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真的，没什么可说了。
江然麻木了，那段时光就是什么对给不了他悲伤或是开心。
他不知道什么是懂事，什么是长大，什么是好孩子，他的一切，包括目标，快乐，人生都是假的，都是他家里的人定义的，就像一个木头，被木匠打造成了木偶，在舞台上以虚假的笑容逗着观众们笑。
江然选择放弃自己。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不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轻轻抚摸着黄浩宇的背后，安慰这说：“不是浩宇的错，所以浩宇不需要哭！”
“真的吗？”黄浩宇睁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江然抽噎。
“是真的！”江然肯定地回答。
“那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说我不懂事？”
看着浩宇那饱含泪水的双眼，江然也不想把自己的思想灌给他，他还是个听话的孩子，而自己是个“傻子”，自己的理论是错的怎么办？
江然很犹豫，但是他也忽视不了黄浩宇期待的眼神，他不想毁掉黄浩宇心中父母光辉的形象，但是又不想让黄浩宇伤心。
“或许是爸爸妈妈再演戏呢。”
我真傻，这种理由破漏百出，怎么可能骗到他？
不敢去看黄浩宇的眼睛，江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黄浩宇紧紧地握住江然的手，暖暖地说：“我相信！”
我相信！！！
真的是自己在骗自己。
逃避着这世界的丑陋，以最美好的想法祝福着世界。
因为这叫作天真，也叫做阳光。
江然被感动了。
他是个敏感的人，但是小孩子哪个不敏感，他自己都认为他是个孩子，因为他这也不懂，那也不懂。
也许他进入了叛逆期吧，他真的感觉有点不喜欢这个家里的人了，但是江然还是不敢反抗！
他有一个奶奶，是个“狠人”。
奶奶每次都毫不忌讳的说别人的坏处，而且，还什么事都喜欢往外说。
奶奶，真的，江然不喜欢她，她会以一个最恶毒的角度来骂江然，而且对外人总是笑脸相迎，而对自己就是百般不耐烦！
举个例子吧。
江然上了封闭式小学，爸爸妈妈都去打工了，好不容易星期六回来了。
很累，一回来就想睡。
但是刚进门，就看见奶奶对自己说个不停。
“我最近胸口疼啊！”
“去看医生啊！”
“去看了的，医生说没事，给开了一副药！”
“那吃药啊。”
“要吃完了。”
“去买啊！”
“我算不会浪费钱！”
江然：“……”
“那跟我说个什么？”
“我疼，我也该死了！”
江然很生气，这种人，真的有病，不买药还来炫耀似的说自己哪哪疼。
“我今天干了多少事偶，为你家打了三筒水，擦了所以桌子……”
江然头疼，他真的想睡，不想跟奶奶在这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说了。”
“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我是你奶奶……”
江然真的很讨厌这种倚老卖老，听着她那种语言，江然很烦很烦。
“别说了！”
但是奶奶就是不听，江然终于忍不住吼出来：“闭嘴！”
奶奶也爆发了：“你在跟谁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一天到晚只知道玩，脏得要死……”
以各种脏话骂，揭露出江楠以前所有的却点。
江然不说话，他是颤抖着的，但他不想和奶奶纠缠，他走了，但是奶奶可不会罢休，她平时对江然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现在更是尖酸刻薄了。
对这江然骂！
“要不是你家里没人，你以为我会来照顾你？个没教到的东西……”
她会一直楠楠不休，不管是做任何事。
江然真的受不了。
再比如，有一天，江然出去玩了，但是被几个大男孩一起欺负。
几个男孩转在江然周围，骂着江然：“你个锅盖头！”
“汉奸。”
“傻子。”
“二百五。”
他们笑着，毫不吝啬得使出他们最刺耳的话，他们跳着，多开心啊！
江然真的伤心，但是他不服，他要复仇，他拿起一根树枝就去打他们，奈何他太小，一个也打不到。
“大都大不中！”
“哈哈哈哈！”
听着他们的笑，江然真的很想哭，但是，他不服输，他逮准一个机会就上去拿着木条狠狠的向一个人的退抽去。
“我打到了！”
但还没开心几秒，奶奶来了。
她吼：“你干什么？”
“是他们先骂我的！”
“你有病吧，用木条抽别人！”奶奶完全不管你说的话，恶狠狠的盯住他。
然后笑脸迎接着几个大孩子：“没事吧！”
那一刻，江然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明明是他们先骂我的。”
“明明是他们先笑话我的。”
“凭什么总是对我那么不耐烦，对别人就那么好？”
“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而再次抬起头，就是奶奶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们家要你赔钱，我看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
绝望，江然真的绝望。
没有一个人安慰这个八岁小孩，只有一个人在嘲讽！
真的，江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种日子的，但是他记得，奶奶给了他一块糖，他就忘了奶奶所有缺点。
江然的很多性格真的和奶奶有关，奶奶总喜欢邀功似的说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江然就从来不说，奶奶总是说出自己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江然有一次发烧道三十九度八都没和家里人说，是同学跟他买的退烧药。
你们以为他很坚强？
他只是觉得比起家里知道他发烧了骂他一句：“个傻子，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种发烧真的不算什么。
他很脆弱。
但是他每次哭的时候。
姐姐：“又生气了！”
妈妈：“怎么这么好哭？”
爸爸：“像个傻子一样，不会说回去？”
他都不在别人面前哭，但是他一离开别人就认为他要哭了！
他很绝望。
每次记起来就是在床上哭到大半夜，然后睡不着觉。
还得笑着面对家人。
因为你不笑，他们就认为你又发什么神经，又哭了，就会嘲笑，说教，外加恨铁不成钢地骂。
江然就是这样长大的。
但是他还相信这爸爸妈妈姐姐是对的。
“只是，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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