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手术

叶听潮带着自己的团队，去到冷冻舱控制台。
  一个小时后。
  叶听潮走过来对路黎道：“解冻完毕，你可以带她走了。”
  路黎将冷冻舱里的乔茜抱起。
  乔茜的身体经过解冻重新恢复柔软。
  时间好像定格在她去世那刻。
  路黎忽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除去她的裙子，他这次的目光没了闪躲，只剩温柔。
  将她的身体连接上电子仪器，抱进培养皿。
  仪器启动。
  乔茜在内存中看到了现实衔接过来的桥梁。
  她没有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做出深呼吸的动作。
  接下去一段时间，她将回到身体，经受手术、愈合一切过程。
  那必将是她最脆弱的时刻。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
  但就像第一次寄存那样，她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或许一切都能够像她计算好的那样，准备无误。
  她现在就是要拼一把。
  踏上桥梁，她犹如被吸卷进黑洞，意识有瞬间的关停。
  灯光亮起。
  寄存成功。
  乔茜只觉窒息。
  她撑开双手向上捞去。
  直到有一双手将自己拉出培养液。
  乔茜抹开脸上培养液，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只是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乔茜清咳着，唤道：“路黎，路黎。”
  “我在。”
  乔茜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怀抱。
  她双手回抱过去，“我回来了。”
  “我知道。”
  路黎贴着她逐渐暖起来的额头，语气中叹不尽的失而复得。
  乔茜来回张开合起着五指，难受道：“身上好粘。”
  “是培养液。我带你去洗掉它。”
  乔茜感觉自己凌空而起。
  她搂紧路黎的脖子。
  路黎只觉异样感漫遍他全身。
  刚刚抱她进培养液的时候，完全没有别的念头。
  可为什么现在……
  路黎瞥到她鲜活的表情，只觉自己呼吸有些许的急促，喉咙里还有些干涩。
  不知何来的紧张。
  淋浴喷头被打开。
  温暖的水滋润着她身体。
  乔茜舒服地喟叹。
  她有多久没有这种人类的感受了？
  脸上一缕发丝勾得她痒痒的。
  乔茜正欲去挠，却察觉到有一根手指提前她一步，替她勾去了那缕发丝。
  刚刚沉浸在回到身体的喜悦，根本没来得及去意识，去避讳。
  乔茜才想起来她一直是赤身的。
  顿时，羞耻感喷发。
  虽然知道现在再挡也无济于事，但她还是下意识蜷腿，双手环住自己。
  路黎看着乔茜的眼神逐渐滞愣。
  她小贝齿压在淡淡血色的唇上，脸上浮现迷人的红晕。
  大片白皙的身体犹如烧红的蟹子，红白交错。
  那颜色充满了活性，变成一道暖流从路黎的眼烫至他胸口。
  不停，直冲往下。
  他回神慌道：“我走。”
  乔茜反应过来，忙扒着浴缸壁唤：“路黎，路黎。”
  没一会，她便听到路黎的声音。
  “我在门口，等你洗完再叫我。”
  “谢谢。”
  路黎闻言，所有的情绪一下子降温。
  他突然很是厌烦这两个字。
  谢谢？
  真的，很生分。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
  乔茜召唤他：“我好了，路黎。”
  手在空气中挥舞，但就像之前那般，不出三秒，就被握住。
  似是慢慢开始习惯，又或者别的什么。
  乔茜逐渐恢复淡定。
  身上被毛巾裹住，紧接着被横抱起身。
  她伸手去勾他脖子，触及他衣服时，发现衣服的质感变了。
  “咦？”
  正当她在探究时，就听到他的声音。
  “是衬衫。我外套上都是培养液，刚脱掉了。”
  “哦，好的。”
  “你……”
  乔茜听着他欲言又止的声音，不解问道：“我怎么了？”
  “你的手……”
  经提醒，乔茜发觉自己的探究方式就是来回摸索。
  手似触电般回撤，她埋首过去，挡住脸。
  她一直在磨蹭着他的胸膛。
  放在刚刚，颇有调戏意味。
  “啊，对不起。”
  头顶一阵和煦的笑。
  走向房间的路只需要几分钟。
  路黎将陷在他怀里的乔茜紧拥住。
  步伐稳健，却刻意放缓。
  他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愿通道无尽头，愿她能一直依靠着他，不要离开。
  穿戴好的乔茜在路黎的引领下去到会客厅。
  她小声问：“人都来了是吗？”
  “是，今天就动手术。”
  乔茜回握紧路黎的手，无声却胜千言。
  路黎夹搂过她，安抚地顺着她的背。
  他道：“不要担心，已经模拟过很多遍，不会出意外的。”
  “嗯嗯。”
  乔茜也在内存中运算过无数遍。
  接下来就是将信任交出去。
  路黎敲门，推门，带着乔茜进到房间。
  乔茜耳边响起双方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在一阵招呼中，她听到对面有人以一种十分吃惊的声音喊她。
  “哥，哥，哥，是乔茜。”
  乔茜闻言，立刻明白过来对面有谁。
  胡秋这是把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带来了。
  她是想让他们观摩学习开颅手术吗？
  乔茜听到对面有男生回应，“我看到了。”
  乔茜微笑着朝他们招呼。
  只是好像招呼错了方向。
  路黎带着她偏转了一个角度，才让她对上胡秋他们所在方向。
  对面男生发出惊愕声：“你的眼睛……”
  乔茜淡然道：“都是肿瘤导致的，已经看不见了。”
  胡嘉熙良久沉默。
  胡秋看了一眼孙儿，隐去好奇。
  她环视一圈，对路黎他们质疑道：“在这里手术？”
  路黎浅笑道：“胡院士请稍等。智能A，模拟环境。”
  智能A机械女声响起：“手术室环境调节中。开启空气过滤系统。正在调整各参数，温度湿度，光照通风，清洁消毒……调整完毕。”
  智能A每报一个，室内便相应改变。
  胡秋哪怕见多识广，也被如此智能化的程度给震惊到了。
  路黎郑重道：“胡院士，一切拜托你们。”
  胡秋拉上口罩：“我会的。请出去吧。”
  路黎将一切无关人员撤离房间，留叶听潮一众人配合胡秋他们使用冬眠疗法。
  剃发、开颅，切除，缝合……
  手术时间长达3个小时。
  胡秋保持着绝佳的状态，即使疲累流汗，她手上的动作都没有一丝的颤抖。
  胡嘉熙辅助递着工具时，面上却有些不在状态。
  “专注。”
  胡嘉熙被奶奶这声给呵醒，立刻重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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