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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刺杀


阳光由两人身后照射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朱瞻基从薛图家出来便一直若有所思,沈逸轩大概能猜中他的想法,这薛图与当年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文成公是同一种人,朱瞻基怕是对他生出来招揽的心思。

时值春季,左侧的小溪水声潺潺,河边的柳树生出新芽,一片盎然生机,此时入城的道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两人脚步不停相视一眼朱瞻基笑道:“十八。”

沈逸轩运功两耳,说道:“二十。”

朱瞻基双眼微闭,瞬也睁开,向沈逸轩竖起那根带着碧玉扳指的大拇指。

此时虽接近傍晚,道路上的行人仍有数十人之多,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打着梁氏商行旗号的十几名大汉,那些大汉均是身型健硕,护送着几辆装满货物的大车,他们之所以引起沈逸轩与朱瞻基的怀疑,则是因为几辆大车装货奇多,而马匹却没有任何吃力之感,车轮与地面的接触所发出的声音亦不像是装满货物的那种沉闷声。

另有可疑的则是道路一旁低眉偻腰的讨饭老者,那老者虽然衣衫破烂,可是裸露在外的双手却是异常的干净。

沈逸轩与朱瞻基故意放慢脚步,那些拉车大汉同样减缓速度,这更加说明两人猜测的没错,又向城门方向前行的一段路程,待到路上的行人路过后,朱瞻基向沈逸轩使了一个眼神。

沈逸轩会意,他走向那名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名讨饭老者,那老者立时伸出双手做出讨钱的动作,嘴里不停的道谢。

沈逸轩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汉王手下已经没人了吗?竟派些你们这些生手来送死。”说完这话,他余光所见那些拉车的壮汉数人耳朵微微一动,显然是在探听这边的谈话,不过沈逸轩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所以那些大汉根本就无法听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老者听罢身体轻微一颤,强作镇定道:“我不知大爷在说些什么,小老儿乃是天津卫过来的难民。”

沈逸轩道:“天津卫到京城有近三百里的路程,且要行水路,若要讨饭根本就没有必要花费昂贵的船费来京城。”

那讨饭的老者低着头,无法反驳,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他突然暴起,大吼一声“动手”后,直接后退十数步拉开了与沈逸轩距离。

此言一出四周便传来数声大喝,十几名大汉纷纷从车底抽出钢刀从四周合围而来,朱瞻基向后一步,退到沈逸轩身后,道:“能否应付的来?”

沈逸轩并不答话,只见他右脚一动,便迎头而上,他身法奇快,出手又是狠辣无情,所到之处出手便是毫不留情,来人无不应声而倒,竟没有一个活口,转眼间便是七人倒地不起。

朱瞻基站在身后观望,喋喋称奇,这小子的天资真是高的可怕,犹记得当年他身为圣孙之时,成祖拉着一个孩童的手进入自己的课堂,那时起他便有了一个有趣的伴读,那孩童比自己小了几岁,却倔强的很,经常让自己教他武功,他的父亲却明令禁止,可他却以绝食抗议,最后他的父亲无奈,便找来当时京城一个三流的武师教他,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位发小竟然能从那三流功法中创出如此超绝的内功心法。

朱瞻基依然记得那武师是出身一个三流门派,那个门派的功夫不怎么样,名字倒是不凡,叫做归一门,而沈逸轩所创之法便叫做归星决,正有对归一门的崇敬之意。

朱瞻基回忆之际,沈逸轩那边又倒下了五人,此时尚有六人站立,一人在战圈之外手持长刀,遥遥观望,其余五人正在围攻沈逸轩,五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皆因五人配合无间,五柄长刀分工有序,一方出现破绽,就有一方为其弥补,就连沈逸轩也没有办法快速抽身,可见其五人的配合程度。

站圈外那名乞者此时身体挺直,毫无刚刚的佝偻神态,此时他面无表情,待到沈逸轩侧身之际,便奔射而出,长刀直指朱瞻基,观他身法便知他是众人中武功最高之辈,沈逸轩单手撑地,右脚快而精准的踢到身后那名刀客持刀的右手,那名刀客闷哼一声,长刀应声而飞。

五名刀客的刀阵立时出现一处破绽,沈逸轩一个旋身避过头顶的一刀,左手探出抓住一名刀客的手腕,让他的长刀无法递进,左脚向后探出,一名刀客应脚而飞,右侧长刀并进,沈逸轩不避不闪,右手迎上刀尖,那柄长刀竟然寸寸碎裂,持刀的大汉哪想到有人的手掌竟然比钢刀还要刚硬,措手不及之下手掌已然来到胸前,那人只感觉自己胸内一震动荡,甚至来不及疼痛便闭目死去。

同时沈逸轩左手绕臂而上,抵住左手边那名刀客的脖子,略微用力便捏碎了那人的喉骨,随手接住那人的钢刀,回身一刀抹破一人的咽喉,长刀甩出刚好插入被他踢碎腕骨那名刀客的胸口。

五名刀客瞬间死去,沈逸轩立定不动,看着那名奔向朱瞻基的刺客,那人原本就没有指望这五名刀客,本来那五人也只是为了拖住沈逸轩而已,为的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眼看着长刀就要插入朱瞻基的胸口,可是他却看不到朱瞻基有任何慌乱的举动。

长刀距离朱瞻基胸口一寸,却再也无法深进,长刀一阵抖动,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墙所阻,此刻他面色大变也终于知晓,原来当今的皇上竟然是一名深怀不露的绝世高手,怪不得沈逸轩没有丝毫救驾的举动。

刺客大喝一声,使出全身解数,长刀仍停留原地,刺客大声道:“还不动手”这时突然一股大力传来,刺客倒飞而出,口中吐出大口鲜血,沈逸轩上前两步在他身上连点几下,以防此人自杀的行为,刺客眼珠转动,沈逸轩知他所想,蹲下身道:“埋伏在地下的两名刺客,动手之前便被我用真气震杀,现在仅剩你一个活口,如果你能说出我所感兴趣的情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感受一下锦衣卫镇抚司昭狱里的所有酷刑。”

刺客面露痛苦神色,想要自杀却也无能为力。

这时有大队人马由前方驶来,却是守门的兵士。

带头之人身披重甲,看到眼前的数具尸体眉头大皱,看着场中站立的两人,喝声道:“大胆刁民,京师重地岂容你们放肆,来人将这两个大胆刁民给我拿下。”

沈逸轩面露寒容,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道:“我乃锦衣卫镇抚司同知沈逸轩,来者何人?”

那人一听沈逸轩之名,先是一惊,然后飞身下马待看清沈逸轩的容貌后,马上行礼道:“卑职南城守将赵千硕见过沈大人。”他并未认出朱瞻基,以他的身份还不够资格有面圣的机会。

沈逸轩看了这位城守一眼,指着那名被自己制住的刺客道:“此人乃是一名刺客,你将他押回城内大牢,有任何差池我便为你试问。”

赵千硕唯唯诺诺的退去后,朱瞻基来到沈逸轩的身边道:“你怎么看?”

沈逸轩道:“此乃京师,过往行人均要查明正身,此地二十名刺客十几把钢刀,守城的军士中必定有他们的内应。”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此事你要尽快查明。”

镇抚司的诏狱内阴暗潮湿,沈逸轩走下台阶,一位锦衣校尉面色略带慌张的迎上前去,恭声请安,沈逸轩单手扶着那柄长刀,眼神越过这名惶恐不安的下属,一眼便望到诏狱的尽头处。

里面的牢房内所羁押的正是范文宇,而此时的牢房内竟然有两人盘膝对坐,一人身穿囚服,一人身穿蓝色便服,沈逸轩一眼便认出那身穿蓝色长衫的杨士奇。

沈逸轩淡然道:“今日后你便脱了这身锦衣吧。”

那名下属脸色苍白,恭敬道:“卑职遵命。”

越过数间牢室,走到范文宇的牢室门口,沈逸轩道:“杨阁老为何不等范大人出狱后再开怀畅饮?”

两人站起身来,杨士奇道:“我这位老友最好面子,出了这等事,想必不愿再见我们这些老朋友了,所以老夫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范文宇五十出头,面容苍老,他躬身行礼道:“老夫谢过沈大人的救命之恩。”

沈逸轩侧身避过范文宇一礼道:“在下当不起范大人的这一礼。”

范文宇悲道:“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人生三大惨事,老夫竟然一一尝试,小沈大人何必为了老夫这残躯为激怒圣上呢?”

沈逸轩与杨士奇均感悲怆,后者道:“范大人一心为国,不惜将独子送到敌营,我们又怎忍心看着你赴死?”

范文宇叹息一声道:“裴宏与老夫半师半友,当年更对老夫又有提携之恩,得知他的事发,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死去,便做了这荒唐的举动,倒是连累你们了。”

杨士奇安慰一声,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这一举动破坏了朝廷对逆党的所有部署,也多亏了小沈大人为你求情,才免了你的杀身之祸,回去后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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