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十几岁的孩子
夏如因可不想看到这种人升官发财,她看向人群中前列的一人,他正志得意满的笑着。
要是别人她不好评价,但是这个户部杨侍郎她还真知道。
户部侍郎姓杨,名其辉,四十来岁,一张圆脸总带着敦厚的笑意。
此时听闻了公主的问话,他脸色一变,惊疑地看向这边。
“杨大人,本公主怎么听说,你家幼子宠溺的厉害,前几日竟敢纵马行凶,当街伤人,还辱骂伤者,扬长而去。”
要不是夏如因对那对母女伸出援手,恐怕他们现在尸骨都不知道上哪去了,毕竟当时修仙游戏也统计了她救助性命的功德。
“这个……”杨侍郎眼珠一转就想好了说词。
“禀公主,这都是刁民谗言呐,小人行径!”
“我家耀宗年纪还小,但也知道体恤百姓,他不小心做错了事,自责不已,当时就把人送去了医馆,赔礼道歉是一点也没少。”
“他到家里还跪了三天祠堂惩罚自己,我那个心疼呀。”一边说着他还抚了抚胸口来表示自己的心情。
好家伙,编瞎话这么溜,说的跟真的似的。
孩子还小不懂事,打死就好了。
二十来岁了,送医道歉自罚都是梦里干的吧!
要不是夏如因亲身经历,她都要相信这人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了。
这就是政客的世界吗?混朝堂的,脸皮不厚可真不行。
夏如因身子前倾,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杨其辉:“杨大人,这可是本公主亲眼所见啊。”
“怎么,这也有假吗?”
那个黑衣男嫌恶的眼神不屑的的动作,她可现在还记得。
“你这说法不太一样啊,不如请他来当堂对质。”
什么,竟被公主看见了!
杨其辉心中一恼,踏死几个刁民不算什么,麻烦的是他家小子做事不顾后果,若影响到他的升迁就不妙了。
于是他站起来躬身请罪,同时换了个说法,“禀公主,其实我家那逆子现在是在家养伤。”
刚才还尽力隐瞒的慈祥父亲咬了咬牙狠道:“他做了这样的恶事,被我知道后打断了腿。”
“臣当日就已派了管家去替小儿道歉,厚厚补偿受伤的百姓。”
做戏做全套。杨其辉打算下了朝就去打断他那逆子的腿,再派管家去寻找被踩的人,送些银两给他们封口。
若是他们不肯封口,那么……雍京城外的灾民尸体那么多,他们肯定也是!
“哦,是吗。”夏如因偏了偏头,似笑非笑道。
当儿子的是个垃圾,当爹的也是啊!
户部交给你还了得!杨其辉,我看你迟早被我扬起灰。
真不是个好东西啊,夏如因看着杨其辉,下了结论。
“杨大人家中事务都处理不好,怎能总领一部。你看,是吧!”
这话她不是对杨侍郎说的,而是对着姚丞相说的。
姚恒志神色阴沉,并未言语。
昨日太后曾派人给他递了消息,传出公主欲参与议政之事,他本来并未放在心上,还想让她做出些蠢事以打击皇室威信。
一个在道观长大的公主,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能平安当个摆设就已经殊为不易。
却不料第一次上朝,她就找了这么大麻烦给他。
再加上公主祈雨竟然正好赶上下雨,解除干旱之灾,还助长了皇室的名声,让他写好的《罪己诏》都无用武之地。
新仇加上旧恨,气得他牙痒,但身处朝堂之上,姚恒志只能忍让退步。
正当他暗自磨牙想要开口的时候。
“公主说的是!”旁边一直在观察情势的文太师抢先把话出口。
“子不教,父之过。”清瘦老者文太师捋了捋下颌的白胡子,“杨侍郎升任尚书之事不妥。”
“依文太师之见,何人可以登上尚书之位?”夏如因准备问问文太师的意见,目前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文鸿章出生清流世家,七十余岁,须发皆白,却站得身体笔直如同一颗雪松,自有一段文人风骨。
身为三朝帝师他是最坚定的保皇党,沉吟片刻后,他肯定道:“微臣举荐户部李侍郎就任尚书。”
“李侍郎两袖清风,清正廉明。户部交于他,定不会出现贪腐之事。”
“那就如此吧。”夏如因看了看人群中干瘦的李侍郎,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以后这李侍郎干的不好她还可以换人,她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先认同文太师的看法。
姚恒志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兀自把人选定下来,心中怒火更盛,长袖下的握紧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知道,一件小事,已经闹得够大了,他不能再反驳。
姚恒志的眸中掠过一丝凶光,他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
之后的时间里,没有官员再提出大事,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很快就当堂处理好。
下官们也是有眼色的,姚丞相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面色难看至极,谁还敢再拖时间,就不怕被他记恨上吗?
朝议很快就顺利的结束了,众人鱼贯而出,就像是背后被鬼追着似的,溜得飞快。
姚恒志和文太师最后从殿门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闪烁着浓烈的厌恶。
呸,愚忠的死老头!
呸,不忠的野心家!
两个人在心里唾弃了对方一句,这才背对着彼此转身离去,上了自家的马车,各回各家。
下朝后夏如因是第一个出门的,她走的是后殿门,不用跟别人挤。
今日在朝堂上一番畅快发言,洗去了她前面丝丝缕缕积累的不安。
她已经有了掀翻一切的底气,不必再忍着看不惯的东西。
一场大雨带来的功德,足以让她用到元婴期,加速修炼半年足矣。
到时候,她的【御剑术】解锁,天下大可去得,她可以离开皇宫去全世界寻找回家的办法。
至于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再有六天,她的修仙游戏就可以挂机到筑基期,等她破境后,法术【无形无相】就可以重新使用。
可移动的隐身术,谁也伤不到她,绝对的安全。
就只需要这几天了,不多了,再等等,夏如因按耐住自己的心情。
回昭阳宫的路上,夏如因并未乘轿。
在明澈的蓝色天空下,沐浴着耀眼的灿光,她从所有人的眼光里大方地走过,心情飞扬。
——
姚志恒的心情很差,灼人的烈光晒得他眼晕,心烦气躁,只想做点什么发泄出来。
“哗啦~噼啪~”
前朝的建盏,御赐的青花,半人高的红珊瑚,书房里的东西被主人毫不怜惜地一袖子扫到地上。
价逾千金难得一见的名品此刻只能听个脆响,地上满是残渣碎片,书房犹如被飓风过境一般混乱。
“该死!”姚恒志尤不解气。
只是些要多少有多少的死物,如何能与活人相比!
避开地上的一片凌乱,他走到书房内间,手探进床帏拧动了一样东西。
绞盘和绳索摩擦的吱呀声从脚下传来,一方黑漆漆的洞口,豁然在眼前洞开。
姚恒志取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墙壁两边的火把,沿着台阶向下。
暗道蜿蜒曲折,但走出来后就是另一片天地。
出口也是一间书房,姚恒志从墙边的置物架上拿起一根铁木柄牛皮软鞭,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五进的院子,还是当初杨其辉献给他的,位置着实不错,据说还曾是某个皇商的祖宅。
院子里来往的人不多,个个沉默寡言,行色匆匆。
“都下去。”姚恒志挥退给他恭敬行礼的侍卫,独自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阴暗的地牢里,惨叫声和着腐败的气息隐约飘来。
姚恒志单手捂住口鼻,另一手抓着鞭子从一间间牢房门口走过,不时用阴鹫的目光挑选着。
就是她了,他看中了心仪的猎物。
刑架上被绑缚的女子青丝散乱,低垂着头,沾着污垢的侧脸和宫中人有一分相似。
“去,打开门。”
不知何时,姚恒志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孔也被包裹住。
“是!”十三领命,他上前把门打开,然继续在门外等待着,这是身为暗卫的职责。
“啪!”
鞭子是黑色的,打在人身上,皮开肉绽,劲道十足,殷红的血珠顺着鞭梢流下来,在地面汇成一滩。
除此之外,这间地牢是安静的,架子上的女子嘴被堵住,四肢也捆得极紧,不能出声的同时也几乎无法挣扎。
姚志恒发泄过后,把鞭子随意甩到地上,铁木柄撞到墙壁,发出铛的一声。
他心生无趣,出门时对旁边的十三说了一句。
“处理掉。”声音轻描淡写,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这对姚恒志来说确实跟踩死一只蚂蚁无异,乱葬岗中的一缕孤魂没有人会在意。
回到地面上,在书房里,姚恒志召见了另一个人。
他和那个势力合作培养出来的数千暗卫,俱对他忠心耿耿,但只有前三十名才有资格被他赋予名字。
现在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的是十一。
十一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身材瘦小,面孔平凡,很适合去某些地方执行任务。
“今晚你去……不必杀她,给她一个教训。”
“在她身上开个洞,但不能要了她的命。”
“是,主上!”
十三麻木的眼瞳毫无波动,恭敬领命后退下。
姚恒志心中漠然:哼!一个毫无根基的公主,也敢插手朝政,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伤,什么叫痛,什么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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