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什么玩意儿
在日本料理店的雅座里，田启小嘬着清酒，一副老干部模样的做派看着报纸，嘀咕着：“不过是公关部的一个组长，非要把我拉过来，我好歹也是导演。”
杜秀芝一听，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我说老田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阿慈多久没有开工了你知道吗？现在公司重视，派一员大将帮我们，你不表示出诚意，不重视一点？”
“是是是，重视重视，我没有说不重视嘛。”被老婆说得烦了，田启敷衍了一句。
一直在一旁安静看书的田歆慈始终不发一言。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半跪在门口，推开了屏风门，将林沐和方正邀请进去。
田氏一家人立即坐直了起来。
“田导演好，杜老师好，小蜜桃。”林沐取下围着的丝巾，脱掉穿在身上的格子外套，带着微笑。方正紧随其后，坐下后赶紧拿出iPad和笔记本。
田启眉头一抖，他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却没有想到是个丫头，长得挺水灵漂亮的。他心里不免有点觉得自己的老婆有点小题大做了，伸了伸懒腰，换了个姿势，在榻榻米上眯着眼打量着。
上菜员接二连三的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摆放好可口的美食，房间一阵窸窣声后，又恢复到平静。
“林小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一下，你看，可合你胃口？”杜秀芝忽视到丈夫态度的转变，陪着笑。
林沐摆摆手，“可以都可以，比我们平时吃的工作餐吃得好太多了。”
田启更不以为然了，现在林沐在他心目中不仅是小丫头，更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咳嗽了一声，自顾自地抿了一小口的清酒，夹了一片生鱼片先自个儿吃了起来。
略微尴尬的方正诧异地瞧了田启一眼，杜芝秀埋怨了一句，“老田你怎么回事，这里还有客人呢。”
“没事的，田导演嘛，老艺术家，我们做晚辈的，哪里会有意见？”林沐应付着，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向了田歆慈，她还是和一周前那个模样，青春清纯，带着似乎可以治愈一切的微笑。
“你说谁老？”却没有想到田启抓住了敏感词汇，不高兴的将水杯重重地摔在木桌上，洒出去了好几滴。
“老田，你喝多了吗？”
“我没有！我没工夫陪你们这群无知的女人闹，我还要钻研我的剧本，等我新作品出来惊讶世人，我看谁还敢说我老！”田启说完就起身，不管不顾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就要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将他杯子里的清酒一饮而尽。
“什么玩意儿，无名小辈还敢在我面前摆架子，老子拍电影那会儿，你丫的还在襁褓里吃手！”田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还是杜秀芝出来打圆场，“那个林小姐，您别往心里去，老田他……”
“我懂。”林沐夹了一筷子的秋葵，“艺术家嘛，多多少少都有点脾气。”
她哪里不知道老田这个人，阮湘瑜当初称霸影坛的时候，田启在她面前就是一条狗，不就拍了一部文艺片入围了百花奖嘛，现在尾巴都翘上天啦？
早就在钱铭那里得知林沐是个能干的，杜芝秀刚刚见到本人都有点狐疑，毕竟很年轻。但是看这学识涵养，确实是个机灵人。“林小姐您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我们是来解决小蜜桃的事情不是？”林沐用手肘撞了一下方正，方正立即放下筷子，把iPad划开，放在杜芝秀的面前。
“杜老师，是这样的，其实公司也并不是不管田小姐。一年前你们签过来的时候，公司就出了好几个方案，比如学霸人设，走情怀路线等，据我所知，你们都拒绝了对吧？”林沐继续边吃边说，得心应手。
“不关妈妈的事情，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那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田歆慈赶紧抢着答道。
“放心，我不是来问责的，蔡蔡姐——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说了，不管怎样，田小姐现在还是我们的艺人，所以，理应帮她一把。”林沐吃完一个寿司后，擦了擦手，“所以，转型的事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田歆慈有点紧张地瞧了杜秀芝一眼，杜秀芝看着方正iPad上和田歆慈一样的童星现今的事业如日中天，眼眸暗淡了几分，随即叹叹气，“如果没有准备好，林小姐，我们就不会三顾茅庐了。”
点了点头，林沐擦擦嘴，露出微笑，“我们这边很被动，其他同期的童星要么走学霸人设，要么靠瘦身要么靠肤白貌美大长腿人设，或者最硬的就是作品赢得市场和观众欢迎。俗话说第一个人吃螃蟹的人是伟大的，更何况，我们的小蜜桃现在没有过硬的后台和舍得砸钱的金主，所以我们现在很被动。”
认真地听林沐分析，杜秀芝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孩子很有能力，频频点头。“是，林小姐，您说的很对，唉，我们，是错过了好几个黄金期。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林沐瞧着田秀芝着急的脸上挂着担忧，田歆慈也难过的低下头，脸色不是很好看。“当然，有办法。公司这边既然安排我接手，我自然也不会怠慢，只是，杜老师，这次，我们恐怕要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四个字如一把锋利的大刀，在半空中悬着，摇摇欲坠，杜秀芝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水，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看她那个样子，林沐便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实行这个方案，如果运气好，田小姐可以立即摇身成为新晋小花，成为流量大户；但是，若是运气不好，或者说社会不买账，田小姐的演艺生涯就此结束。”
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完，林沐平静地看着两母女。
咽咽口水，杜秀芝看了看身边女儿的侧颜，动动唇，“杜小姐，要不，让我们先看看你的计划？”
林沐点了点头，方正将iPad上的文件下拉到最后几页。
两个人看完后，杜秀芝募地拉着田歆慈起身，“我们，绝对不会同意你的这个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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