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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女的小心思


  王梓和夏禾从超市出来,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城西墓园,麻烦快一点。”

  “你们两个小姑娘胆子不小啊,眼看天快黑了还跑墓园去干什么呀?”

  “师傅,您就快开车吧,我们有钱打车。”王梓不耐烦的把头转向车外。

  “哟,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坐好了。”

  “师傅,去扫墓的有几个心情好的,您体谅一下吧,别和我们小孩儿置气了。”

  “还是这个小姑娘会说话。”

  “师傅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我们去扫完墓可能天就黑了,墓园外面肯定打不到车的,能不能麻烦您一会儿等我们一下呢,最多半小时左右就好了,可以吗?”夏禾轻声询问司机师傅。

  “不行不行,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等你们半小时得耽误多少生意。”

    “您的意思我们听明白了,我们加钱不就行了。”王梓没好气的说。

  “小姑娘呀,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也是靠拉活吃饭养家的。”

  “师傅麻烦您了,还是等我们一下吧,我们会付双倍车钱的,我朋友不懂事儿,您别在意啊。”夏禾拉住王梓的手,示意她闭嘴。

  “算了算了,小孩子在这种地方也不安全,我就当学**了。”

  “谢谢您。”

  “快去快回啊,说好的半小时。”

  “你……”

  “王子快下车,我们走了。”

  夏禾和王子捧着一束紫色鸢尾花,带着新鲜的水果走向墓园深处。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在黄昏落日里显得萧索又肃穆,它们昂着头像极了一种纪念,虫鸣鸟叫声偶尔传入耳畔,给死寂的气氛平添了几许活脱。小雅奶奶的坟在墓园的最深处,两个人左拐右拐终于见到了小雅,她一个人盘腿坐在墓碑前面的青石板上,静默的望着奶奶的照片,一句话都没有。她们像往年一样,安静地把花和水果整齐的摆放好,然后坐在小雅身边牵起她的手,多少个这样的时刻她们都是相互陪伴,彼此安慰的。

  “奶奶,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您。走吧咱们。”小雅站起身牵着王梓和夏禾的手和奶奶告别,三个人并排走出墓园,拖着长长的暗影。

  “小雅,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们呢。”夏禾把小雅拥入怀里,轻轻拍拍她的头。

  “你们知道吗?我多想每天都能梦到她,可是她一次都没有托梦给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她。”小雅压抑多时的情绪终于在此刻释放出来,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夏禾的白色衬衫上,夏禾用力抱紧了她,没有什么比一个炙热的拥抱更能给受伤的人安慰了。

  “小雅,你别怕,就算你爸最后不管你了,我们家就是你家,你随时可以来的。”王梓紧紧抓着小雅的手。

  “小雅,今天就别回学校了,王子和刘阿姨搬新家了想带我们去玩儿,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你也去吧,咱们今天晚上可以慢慢聊。”

  “可是……”小雅擦擦眼泪,红着眼睛望向王梓。

  “没事儿的小雅,一切都过去了,我妈最近好多了。”

  “小雅,我们也好久没去看刘阿姨了,就去看看吧。”

  “好吧。”

  “快走吧,我都饿了,不知道哪个司机还在不在。”王子率先跑出墓园,四下张望。

  “哎呀,你们可算出来了,快走吧,都耽误好几单生意了。”司机师傅扯着粗糙的嗓音招呼我们。

  “师傅,不好意思。走吧。”

  “哎,好嘞。”

  车子从城西穿梭过熙攘的车流缓缓驶入位于城北的一个高档小区,她们跟着王梓上了楼,刘阿姨早早等在门口,像小时候一样温婉谦和的把她们迎进家里。

  “孩子们快来,阿姨烤了你们小时候最爱吃的核桃酥,快尝尝。”

  “妈,我们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饭早就做好了,快来孩子们。”

  “谢谢刘阿姨。”

  “哇,刘阿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看着就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快去洗手。”

  愉快的晚餐在三个女孩的嬉笑声中度过,刘敏沉浸其中,心中的郁结好似消减了许多,时光仿若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厂区大院儿,那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的心情陪伴这三个孩子的,原来她真正需要的仅此而已。

  “王子,你们家的装修风格我好喜欢,你妈太有品味了。”小雅在房间里四处环顾,眼睛里闪着透亮的光。

  “再有品味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选对男人。”王梓摆弄着手里的篮球,声音有些飘忽。

  “话不能这么说,小时候你爸妈可是咱们全厂区最恩爱的模范夫妻呢。”夏禾宽慰着王梓。

  “就是,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羡慕你。”

  “小雅,你……”

  “嘿,都是多久的事儿了,我早不在乎了,他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们也管不了。”小雅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说了,咱们聊点儿别的,小雅过来,给你讲点儿劲爆的内幕。”王梓一把将小雅揽进怀里,一脸坏笑的看看夏禾。

  “什么内幕?”

  “你看我干吗?憋着什么坏呢又?”王梓的眼神引起了夏禾的极度不适。

  “某人最近有情况啊,是你老实交代呢,还是我来讲呢?”

  “谁?我啊?我需要交代什么?”

  “你最近和乔木打得挺火热呀。你们这小火苗什么时候点燃的,连我都瞒住了。”

  “我,都是同学,我们走的近不是挺正常吗?”

  “那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吗?”

  “等等,乔木是谁?你不是和那个方天佑在一起吗?”小雅总是有能力让本来混乱的情况变得更乱。

  “小雅!”夏禾气恼的冲小雅喊道。

  “啊!吓死了,我说错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雅,你牛。”王梓笑的前仰后合,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不理你们了,我去睡觉。”

  “别走呀,小夏,等我们嘛。”

  “小夏你不怕黑啦,楼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哦。”

  “那,你们快点儿呀。”王梓一句话把气鼓鼓冲上楼的夏禾怔住了,她站在楼梯边满眼委屈地瞪着她的两个最佳损友。

  “哈哈哈,谁能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夏禾居然怕黑。”王梓捧着肚子笑的肆无忌惮。

  “你还笑。”夏禾红着脸撒娇的样子可爱极了。

  “王子,你别笑了,看她急的。”小雅拉着夏禾的手走进房间。

  三个女孩像小时候一样并排躺在一张被子里,安静的听着心跳声,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夏,说真的,你和乔木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是挺特别的,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其实,我观察你们好久了,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有吗?”

  “王子,快说说。”小雅在一旁附和。

  “哎,小孩子瞎打听什么呀?你们俩都不困吗?赶紧睡觉。”夏禾转过头故意不看她们。

  “没劲,睡吧。”

  “小夏晚安喽。”

  “嗯。”

  “夏,他送你棉花糖那天,我在走廊看到方天佑了,你说他看到了没有啊。”王梓贴着夏禾的耳朵轻声说话。

  “……”夏禾不再说话,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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