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有些人注定是路人
“喂,妈。”
“天佑啊,你们这个周末有安排吗?小涵上次说想吃妈妈做的锅包肉,你爸一大早出去买了很多食材回来,没事儿的话中午带小涵回家吃饭。”
“妈,我周末加班,让小涵回去陪你们吧。”
“加班啊,那要不晚上,你晚上下班直接过来,陪你爸喝两盅,你们爷俩好好聊聊。”
“妈,真不行,我最近接了笔大单,月底之前要交工的,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再回家看你们。”
“你多久没回家了,我都快记不清我儿子的脸了,你真的有这么忙?”
“妈,我现在自己出来创业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操办,和在公司打工那时候不一样了,我真的没有时间,你们就理解一下吧,忙完了我肯定回家。”
“你是忙呀还是不愿意回来?妈妈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恨我们,可是都10年了,你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纵使再不甘心也得放下,天佐他已经不在了,我们只有你了。”
“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我,是您吧?您心里恨她。”
“我是你妈,我再怎么不好也都是为了你们,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孩子。”
“好了妈,这个话题10年前就该终止了,我还有个会要开,您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就挂了吧。”
“等一下,你没忘记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吧?”
“您打电话来旧事重提不就是为了提醒我?我是很想忘记,但是我可以吗?”
“他是你哥哥,跟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是想忘就能忘的吗?”
“这么多年天佐像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痛的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
“那更好,免得让小涵误会,她可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人家。”
“我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
“那天早点儿来。”
“……”
“哎,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挂了吧。”
方天佑颓唐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脖子上凸起的青筋抑制不住的狂跳,他的情绪再次被猛烈撞击,他愤怒、他羞愧、他惋惜、他心疼,他不知道命运的转轮为什么总是转不到他,为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要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最终还是把他当作了路人。
“小夏,天佑,你们快点儿,我都饿死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催了,天佑你和王子先去排队,我写完这点儿就去找你们。”
“行,那你快点儿啊。”
“好。”
“走吧。”
“方天佑,我下个学期就休学了,可以拜托你好好照顾小夏吗?”
“为什么找我,你不是应该去拜托乔木吗?”
“感觉你更靠谱啊。”
“你少来。”
“其实也不完全是啦,你别看夏禾这个人看起来挺冷的,也不愿意和人交往,其实她是胆子小不善于交际,而且又心软,我是怕睢晶晶回来找不到我会报复到她身上。”
“睢晶晶?难道她是因为你。”
“对,我的人也敢动,她活该。”
“你做了什么?”
“放心,我可没犯法,不过是使了一些手段。”
“什么手段?”
“告诉你也可以,但是就不用让夏禾知道了。”
“快说。”
“其实,他爸想和我爸做生意,我们理所当然要考察一下他的财务状况和家庭情况……”
(明盛地产会议室)
“楚经理,幸会幸会呀!”
“睢老板,你好,请坐!”
“冒昧地问一句,我们这次不是公开招标吗?为什么今天会单独约见我们一家?”
“招标当然是公开的,但是我们作为甲方有权利充分了解竞标客户的基本信息,这次的工程对我们来说是商业转型的重点,每一个环节都是重中之重,务必谨慎啊。”
“是,理解,理解。这是您需要的资料,请过目。”
“好。睢总,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比较犀利,但都是工作,请谅解。我们侧面了解到,贵公司是您自己白手起家辛苦打拼出来的,鼎盛时期生意做得相当出色,加上您本人在业界的口碑,如今应该能发展成为业内最大的建材供应商了,可是为什么最近两年突然业绩平平还有亏损的迹象,是有什么问题吗?”
“呃……楚经理真是一针见血,公司财务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产品质量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对工程有任何影响。”
“我需要知道是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是谈合作,我必须要确保我们的资金链不会断,毕竟这笔合作谈成了对您来说可能是翻身的机会。”
“我确实急需这笔大单来解决眼下的困难,品质方面贵公司绝对可以放心,我们的产品一定是最好的。”
“您需要的是机会,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真诚可靠的合作伙伴,您说呢?”
“楚经理,我明白。其实,我有个表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我也挺信任他的,没想到两年前认识了个女朋友之后就开始沉迷赌博,欠了钱还不上就挪用了公司账上的钱,我亏了不少,这两年由于资金周转不开也丢了很多笔生意,所以我……”
“原来是这样,你也是被自己人坑了,我个人表示同情,但生意归生意,我们合作过程中如果再次因为周转问题影响了工程进度……”
“这个不会,现在公司的钱都是我自己经手的。”
“好,辛苦您亲自跑这么一趟,您的诚意我看到了,我之后会向王总汇报的,希望我们的招标结果会让双方都满意。”
“那太感谢了。”
“睢老板,公事聊完了,您不急的话我们聊点儿私事?我听说您有个女儿在三中是吗?”
“对,高一。”
“真是太巧了,我们王总的千金也在三中,前几天孩子回来说和同学闹了点儿误会,其实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可是王总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爱的不得了,惯的不成样子。”
“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受不得委屈。”
“是呀,我们旁人看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王总看不了孩子哭,心疼的差点儿找到学校去,您说他那个脾气要去了那孩子不得跟着受牵连嘛,我们一大帮人好不容易才给劝住了。”
“是吗?没想到王总还是个女儿奴。”
“谁说不是呢,哟,这话题扯远了,您也是忙事业的人,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们招标会见。”
“好,楚经理留步,再见!”
“再见!”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了,睢建业自然听出了楚天南话里话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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