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斯基就是开车的
王虎先注意的却是那双眼睛。
柔弱、无辜，还带着深深的悲悯……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王虎只看一眼，就仿佛结识了这个人。
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那眼中的并非柔弱，而是对未来的绝望，对无辜者的同情，以及随时准备为了理想牺牲的悲天悯人。
丽塔她陷在了自己的笼子里。
王虎看一眼就知道，丽塔已经知道诺曼底登陆的结局。
她也曾努力过，但却无法说服谁——你怎么可能叫得醒想要装睡的人？
老美需要拿她当宣传材料，需要说服全世界各国让出利益，需要“重现”二战之后的辉煌，需要妈嘎！（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
而大家需要老美入坑，入坑前随便你哔哔，你说的都对。
连“二次诺曼底登陆”都宣传上了，这时候谁会在乎丽塔的想法？
但如果诺曼底登陆是一场惨败，一场屠杀，那可以肯定，届时肯定有黑锅甩到丽塔身上。将她形容成一个可恶的、精明的、女巫一样的骗子。她欺骗了世界人民的感情和心灵，将大家从内到外都变成了她的形状……
对了，锅还要分崋国一个，怎么能够落下您呢？
记得电影里那位固执得像块石头的布里格姆将军吗？他说战后需要有人背黑锅，那个人就是他。但他说的是赢的情况下需要有人为阵亡者负责，输了他连背锅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在老美的大力宣传中，丽塔不是一个女战神，而是身上充满人性光辉的柔弱女子。
一个弱女子都能杀死几百外星人，那我大美利坚百万猛男，又有何惧之有？
缺的只是机甲！
什么？你说中俄过去也有机甲？呵~这军队的素质能一样吗？穿在我们战天斗地的米利坚军人身上，那是百万钢铁侠。
穿在他们身上，那就是百万钢铁瞎！
服了，服了。
电视上每天在这么说，普通人差不多都被洗脑。两岸三地的大V们在并不香甜的空气中也集体高潮，今天我们都是米国人，阿妹你看一定赢！
不相信的只有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他们才真正知道外星人有多强。穿上外骨骼机甲就能砍死几百个？猪都砍不死那么多……
出于合理性，他们怀疑宣传严重注水，怀疑丽塔造假，也怀疑她的战绩都是被吹出来的。
在现实中交手，丽塔确实很厉害，甚至可以说是兵王一等，但绝没有厉害到一个打几百个的程度。毕竟人类是有极限的，丽塔哪怕在无数的时间循环中进步，也不可能真做到以一当百。
她能在凡尔登战场上一口气杀几百“拟态”外星人，那是因为在时间循环中无限重复。
就像我们玩魂斗罗一命通关，非常酷炫。可那不意味着我们成了fps游戏射击高手，那是因为重复太多次，早就记住每个敌人出现的位置，一次次修正而已。
丽塔因此被孤立，队友也不相信她，认为她是官方的宣传工具。
这个套路大家都熟——如果官方想继续拿她当样板，那么就会要求她必须上战场，还不能输。
怎么办？
《美国队长》电影里不是早就演过了吗，用“多保一”战术。
丽塔负责作秀，一群炮灰队友负责挡枪，负责刷战绩，负责赴汤蹈火，负责勇于牺牲，在所不辞……这特么谁愿意啊？你问过炮灰的想法吗？
好在丽塔本人从未赞同过官方的说法，并且埋头苦练，每次都冲在前面而不是躲在后面。
久而久之，战友只对她排斥，但还没到下黑手的程度。
憎恨和工具人——作为“凡尔登天使”，丽塔还是有些特权的。譬如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军营去城里逛逛等……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她努力跟队友建立联系，队友只拿她当挡箭牌。
几百字只是王虎稍微一犹豫，随即他知道已经失去了拒绝丽塔乘车的机会——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跟女主角接触，可愣神之后再拒绝，倒好像在刻意引起注意一样。
天降女主角已经够套路，就别再节外生枝。
隔壁老王，坚持原创。但为君故，拒绝套路。
因此王虎只是点点头，仿佛解释“我已经认出你是全金属碧池，但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寡淡的说，“上车。”丽塔没再说什么，扭头带着人进入车厢，王虎这种态度她见得多了，甚至都懒得去问。
两位妈妈带着小孩子坐副驾驶和后排，剩下的人挤车厢。
一路无话，很快抵达希斯罗机场，除了车速过快别的没问题……170公里路程耗时47分钟。妈妈抱着小孩子瑟瑟发抖ing，那个亚裔面孔的都快把自己缩成一团。
丽塔倒觉得车开的挺稳，但车速确实过快，一路碾着两倍限速抵达机场。
也就现在是军管时期，路上看到飙车的军卡，大家只会以为它有什么紧急任务……丽塔感觉这种司机紧急任务时也许用得上。可是想想王虎的态度，还是算了。
——身穿外骨骼装甲时，其实也不怎么怕翻车。
丽塔带着人扬长而去，剩下腿软的人相互搀扶下车，多谢王虎不杀之恩。
倒计时第43小时。
路上争取出来的时间，却要继续浪费在排队办手续上，老王能怎么办？
*****
王虎不相信巧合，遇到太过“巧合”的事都会低头先寻思一下。
聪明人都不该相信巧合，虽然这么谨慎可能会错过一些艳遇……我是说机缘，可也会大大减少被仙人跳……我是说被欺骗的概率。
女主角丽塔从天而降，太像是一个巧合，像个诱人的钩子。
丽塔这个人，是最先揭开阿尔法狗秘密的人类；也是第一个沾染了阿尔法狗的血，进入时间循环的人类。
这里还是稍微介绍一下剧情：
五年前，“拟态”外星人乘陨石降落在德国汉堡附近，开始飞速扩张种群数量，然后横扫了整个欧洲大陆，德国与法国相继沦陷。
在战争中，“拟态”外星人虽然表现得很低等，可结果证明它们很高级。
只是外形看起来像爬虫类生物，智商似乎有几层楼那么高——它们永远能识破人类的埋伏和陷阱！战术永远比人类技高一筹！永远避强击弱，以多胜少！人类的任何作战计划，永远在它们面前不值一提！
长达五年的时间里，一连串的败北和沦陷，让人类几乎被打到心理崩溃。
连电视新闻都在说，“拟态”外星人有着超强模仿能力，各方面都远超地球人——意思是“拟态”是更高级的生命体，人类才是低等生物。
这个结论被默认。
当时有人说，“别制定什么狗屁计划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听见的人没有反驳，反而集体陷入沉默，可想而知当时的士气低到什么程度。这等于是把外星人当成上帝。
越用战术越吃亏，越精巧的计划损失越惨重。只有中俄那边全面防御，不计牺牲的硬碰硬，才能将将挡住外星人的进攻步伐。
然而论牺牲，人类比“拟态”外星人要多得多。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玩弄人类……看你挣扎，然后轻轻踩灭。真的是很绝望，非常绝望。
直到凡尔登战役，丽塔无意中砍死了一只阿尔法狗，被溅了一身的狗血，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所谓外星人“智慧高绝，洞穿一切”，其实全都是人类的脑补。
之前的判断没错，普通的“拟态”外星人，就是和爬虫一样的低等生物。只有欧米伽喵和阿尔法狗，才算是真正的“拟态”外星人。
但它们的智慧也不见得多高，真正的厉害之处是欧米伽喵能根据阿尔法狗的状态，重启时间循环。
时间循环就像作弊，外星人可以从所有糟糕和不那么糟糕的结果中，挑选出最优的那个。
正所谓你可能会小赢，但我永远不输。
上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用时间作弊的人叫奇异博士，他从一千四百万种结局中找到了战胜灭霸的唯一一种方法，灭霸跪了……输一千四百万次不算输，赢一次就算赢！
当秘密被揭穿后，整个凡尔登战役，就变成了“拟态”外星人想消除丽塔的超能力，和丽塔想顺藤摸瓜，试图杀死欧米伽喵的战争。
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丽塔因失血过多失去了进入时间循环的能力；而损失惨重的欧米伽喵为了不再生幺蛾子，也勉强接受了凡尔登战役的结果。
丽塔把“胜利密码”上交国家，可欧美接受了她的胜利，却对她的“时间循环理论”嗤之以鼻。
你一个愚蠢的大兵/女人/斯基懂什么胜利？一个开车的……我告诉你，没人比总统更懂时间循环，你就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得了。
过去我们并不相信某国领导人会这么愚蠢（这一定又是某国的政治宣传），直到新冠让我们明白，自信点儿小伙子，可以把“不相信”去了，他们真就那么蠢！而且是又蠢又坏……好了，闲话休说，继续说剧情。
之后男主角凯奇登场，略过前面弱鸡剧情，总结就是，他也在战场上捡到一只阿尔法狗，狗血临头，拥有了进入时间循环的能力。
多次循环后，他找到了前代主角丽塔。
在丽塔的倾情指导和帮助下，最终战胜了欧米伽喵并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结束。
*****
好了，说这么多剧情介绍，只为了表明两件事：
第一，王虎不相信剧情！
顺着“剧情”走的前提是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剧情”，可这个前提偏偏是最无法验证的悖论。
剧情可能是99%的吻合，加上1%的坑——而那1%的坑，往往就能坑死99%的人。
第二，王虎不相信丽塔·沃拉塔斯基这个女人。
在王虎一路上的评估中，这个时间点上的丽塔应该已经疯了……心理上疯了。从她的眼神，表情，肢体动作都能看出来，简直不加掩饰。
不被理解，真相被掩埋，寻找欧米伽喵功亏一篑，世界灭亡就在眼前……一切的一切叠加在她身上，让她有了想要以死殉道的决心。
在她心中，杀死欧米伽喵=拯救世界，不杀欧米伽喵=世界灭亡。
她已经做不到，如果任何人有可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个人摆上祭坛！
所以剧情中，当男主角凯奇在一次次时间循环中爱上她，不忍心让她去送死时。丽塔却在知道真相后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只为在后面推凯奇一步。
王虎可以为这个世界做得更多，但他对这样的女人敬而远之。
请别帮我做选择——
如果需要牺牲，请让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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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啰嗦一点，剧情还是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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