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船上 下
“王虎！”
货船最终停进烟台港，被以卫生检疫的名义进行隔离，船长和船员接到通知下船。等人清空，一排军车风驰电掣的驶入码头，不等车停稳，一个白衣少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小雪，你……”张碳无奈，路上就逼着他加速超车，到了地方又第一个下车。
他说不下去，因为张雪已经抢先一个大步，跳上了货船。
“这丫头。”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张雪的父亲张治兵，母亲李芸，舅舅李有然和大哥张赤，可以说除了身体不好的外爷爷朱红军，一家子全来了。
张治军开口就为缓和一下气氛，因为第三辆车下来的是外事部门和国安部门领导。
“对不住，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个野丫头来。”
“老张也别把我们看得太矫情，赤子之心，应该的。”国安的领导抢先说道。
最近张治军从军区领导的位子下来，退居“二线”，看似急流勇退。可谁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张碳、张雪折腾出来那些事儿，退下来给儿女铺路。
说是“二线”，其实是为帮张雪搞好后勤。
如果说之前对张雪的话是假当真听，那么等她拿回来的“核聚变反应釜设计”，那可真是石破天惊！
从上到下不知多少人受不了，却又不得不跟着来个180度大转弯，转换思想。
接着奥丁身上的“升腾”现象得到证实（处理奥丁的问题必须借助先进的生物实验室），却为一种未知的、人工可控生物进化。
过程和癌细胞增生类似，只能抑制，无法逆转。意思就是一旦转变，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这不是病，没法儿治！
转变成别的物种？
不知道欧美鬼畜怎么看，反正华人有祖宗，三千年教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接受不了不当人。
哪怕那些整天喊“我不当人了”的二刺猿，真要转变他也会问“有超能力吗”“发人外小姐姐吗”“我还有叽叽吗”？他要的不是“不当人”，而是想当二次元主角。
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另类，像蔡教授就继承了老祖宗蔡京的优良传统，从公知到叛国，下一步叛球也没啥。搏击长空的鹰日渐稀少，吃屎的蛆从来不缺。
加上从国外获得的情报，无数证据都证明，外星人真的要来了……而且这次来者不善！尤其是祂们暗中联系西方国家进行PY交易却将东方排除在外，更让华夏有种隐隐被针对的感觉。
我可能拒绝和你做这种交易，但你不能不联系我。
高层认识到必须行动起来……接下来就是常规操作，办大事儿前先反一波腐。
……
“王虎！”张雪兴高采烈的跑上船去。
她以为分别之后，至少要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不见，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哪知道才过去几天，王虎就说他回来了，还在她电脑上留言。
可把张雪高兴坏了。
船才过马六甲就被她盯上，每天卫星扫描好几次，王虎大致藏在什么地方也跟着被找到。因为王虎总不能一直闷在集装箱里，他也要出来放风活动身体。
卫星照片根本看不清样子，就是看个人形，也让张雪心满意足。
然而当她弓着腰独自拽开集装箱门时，看到的却只有一辆孤零零的卡车。集装箱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生活痕迹。
一张纸贴在卡车车厢的后门上，上面写着：“都送你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王虎，你出来！”张雪不死心的连续拉开驾驶室和后车厢的门。
然而到处都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张雪忽然明白王虎为什么不见她——这是对她上次任性的惩罚。
王虎不是她的父亲兄长，没义务宠着她惯着她。
上一次虽然密码错了但也给了资料，但原因不是被张雪感动，而是王虎作为一个华人的大局观——你可以作，我不能错。
虽然东西还是给了，但在德国的情分却已不再。
作为守序善良阵营的王虎，本质上就很反感那种情绪化、变幻无常的合作者，只是没的选。这次为免张雪故态复萌，干脆见都不见。
估计张雪以后若是不成熟起来，可能再也不见。
虽说王虎以前也曾想过张雪、李清秋二选一之类的，但那是在心里YY，做不得准。就像看热巴时心里想将来咱俩孩子叫啥名一样。
现在他有了女朋友，更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再说现在距离韩国这么近，那为什么不去看看这个版本的金泰珠呢？
船上少了一艘救生艇，张雪站在船舷边望着海天交际处，一滴泪水落进海里。
如果她知道王虎是划船去看金泰珠，估计会直接跳进海里！
……
当她回到集装箱，就听见有人在啧啧称奇，“你说这个车，它是怎么进来的呢？这条货轮上没有运重卡的集装箱，把车轮拆下来够层高，可他拆了车轮又是怎么放进来的？”
“等等！”张雪进去，推开正往车上爬的工作人员，嘭的一下将车厢门关上，转身挡在车门前。“先别急着搬，还没说好价钱！”
“价钱？不是白送吗？”
“白送也是送给我的，关你们什么事！”张雪柳眉一挑，“再说了，白送是王虎说的，我说同意了吗？我不同意，必须给钱！”
“可是……”
“没有可是！上次核聚变技术也白送，这次也白送，王虎凭什么一直吃亏？老实人欠你们的啊！”
“小雪好好说话！”眼看要冲起来，她父亲张治兵连忙出面打圆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虎的要求和你说了？那他为什么又要说送你？他人呢？要什么我们可以面谈，对于爱国人士我们一向尊重，再说挺大一国家还会赖账不成。”
身后国安的领导翻了个白眼，敢情好赖话都让你父女说了。
“行，你们想听明白话，那我就说明白。”张雪挺起胸，终于有了些女强人的模样。“真以为说白送就白送？我问你们，听说过再一再二，可有再三再四的吗？”
“白送要是就这么收了，就没以后了，明白吗？你们以为王虎手里只有这点儿技术？你们以为他的帮助可有可无？”张雪想明白了第一层，跟着也就懂了王虎第二层隐含的意思。
白送两次——从私人来讲，情分耗光；从公家角度，仁至义尽。
接下来就可以丢开手，从此死也好活也好，与王虎无关。
王虎哪怕将来再得了什么新技术，也不会拿过来，甚至连询价都不会——这么喜欢占便宜，再打交道没意思透了。
几只老狐狸听着挺尴尬的，张雪都能明白的事儿他们会不知道吗？这不就是撸羊毛撸习惯了，顺手抓了那么一把。结果啥都没撸着，反被一顿数落，我们不要面子的啊。
“那你说该给多少钱？”
“100亿！”
“不可能！”
双方都是脱口而出，然后尬在那儿僵住了。
一个不想向小姑娘软口，另一个不想让王虎吃亏。还得她爸爸出面，“小雪啊，你知道国家还不富裕……”
“您可算了吧！都多少年了拿这话忽悠人。过去我信，可现在一个破县都能糟蹋400亿建大楼，说没钱谁信啊？”
几位那叫一个尴尬，恨不得把某县的王八蛋拽出来打靶！现在到处都有人说400亿，有400亿糟蹋没钱种树？有400亿糟蹋没钱造航母？有400亿……说的跟天上能往下掉400亿似的。
“小雪啊，100亿肯定不行，欠地方债跟真正中央财政划拨是两回事儿，真掏100亿现金整个国民经济都要受影响，还是换一个条件。”
“那在首都二环里给来一幢大楼。”
“你这还不如要100亿呢！”
……
隐形在旁的机器人悄悄退出，走到船舷边后纵身而起，消失在云层之中。
远海水面上，同样在旁听的王虎收到息壤发来的信息，“你的小女友对你不错啊。”
“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王虎尴尬的连忙否认。这时小船一顿，前头撞在礁石上，咕嘟咕嘟的开始进水。
同时一个美好的电子音提示说，“乘客您好，您的…目的…目的地济…济州岛已…已经到达，请尽快…噶几咕之吱——”
船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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