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番外13 故人
利刃闪着寒光，当胸刺来，如云不及躲闪阻挡，刀尖已抵住胸口。
一道白光掠着寒气，瞬间卷住刀口，铿锵之声暴起，刀身在一条银白铁链的缠绕下碎成几段。如云立即飞身跃起，凌空劈下一剑，刀客堪堪躲开剑锋，双腿一紧，被几枚银针钉住，跪倒在地。
如云横剑锁喉，冷冷笑道：“原来是故人，韩澈，既然三年前已杀过你，我不介意再杀一次。”
秦沐遥挽一条银白锁链奔来，看清地上跪的人，不禁怒道：“韩将军，你怎敢行刺陛下的贵客！”
韩澈面带嘲讽看女子一眼，“长公主对陛下就如此情深意重？你可知她是谁？”
秦沐遥雪白的脸上飞起一阵红晕，旋即镇定道：“无论夫人的真实身份为何，既是陛下要善待的人，我就要护夫人周全，你擅自行刺贵客，我便容你不得。”
“这个女人，罔负陛下美意，当年害得陛下背井离乡，如此祸水，我除之而后快！”
如云收起剑，不再看韩澈，转身对秦沐遥行礼道：“多谢秦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还。”
“夫人不必多礼，沐遥治理不严，让夫人受惊了。”
话没说完，远处一标人簇拥着身着明黄缎袍的人，飞速冲下山坡。待到近前，见眼前人无恙，目光方柔和下来。
“三嫂，终于又见面了。”
如云早有预感，再见到柴玮珩，并不十分意外，略略点头，叫过女儿行礼问安。
柴玮珩眼中只有那一人，声音柔和地不似平日的九五至尊。
见到这一幕，秦沐遥暗自别过头去，秦朝志心中那“秀外慧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原来是她......
走进扶桑国皇宫正殿，不待如云开口，柴玮珩便传来赵容与。
一见那白布缠头的少年，柴令仪哭红着双眼扑了上去，“容与哥，容与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赵容与眼中显出疑惑，愣愣地看向秦沐遥。女子神色间仍是冰冷淡漠，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如云有心让两个年轻人单独说话，示意柴玮珩众人一同出了侧门。
正殿后面原来是一大片花园，园中不出意外地种满扶桑花，此时日光正盛，千万株姹紫嫣红璀璨夺目。
想到柴玮珩几年来的奔波，不知他经历过些什么，终于建立起这外邦小国，如云心中不忍，开口道：“陈王妃和侧妃们都在金陵，有地方官府照顾，我差人把她们送来与四弟团聚。”
柴玮珩淡淡一笑，“不必。”
“嗯......秦姑娘她很好”
“我柴玮珩是什么人，岂能让人说成借女人之势掌一帮大权。”
想是触到了他敏感在意之事，如云走近两步，轻声道：“四弟，我......”
如云又羞又惊，手臂加劲，呼吸被堵在胸口，半晌终于推开他，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巴掌换一个口勿，值了。”柴玮珩轻笑着，不以为忤。
树丛中传来一阵惊呼，如云鬓发微乱，尤带着怒气瞪向树丛。
是一脸惊诧的柴令仪和懵懂的赵容与。
如云脸色红透，不知是羞是怒，推开柴玮珩，夺路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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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的落日在海平面上越收越小，浩瀚的大海半边如火般艳丽。如云立在大周战船上，遥望海面，心情逐渐平复。大半日过去，女儿还和赵容与粘在一处，不知所踪。
扶桑皇帝派来的每一波使者都被挡在船下，副将魏可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会儿在别人的地盘上，即便自己这方装配优良，也该随和些才好。况且这两日来，对方客气周全，船上一应物品都足足供给，似乎并无恶意，王妃娘娘这突然拒人千里的架势，万一对方翻脸，开起战来，可不好办。”
“将军，郡主回来了！”瞭望台上士兵大声禀报，魏可赶忙命人搭上跳板，秦沐遥领着柴令仪和赵容与一同走上甲板。
“王妃，郡主我给你送回来了，赵容与你们也带回去。”秦沐遥开门见山，神色口气确实冰凉。
“长公主，我是鹏飞，我哪也不去，我......”
秦沐遥打断赵容与的语无伦次，冷冷道：“你是大周的人，我扶桑国留不得你。”
柴令仪神色已经很是不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紧紧咬住下唇。若不是从小礼教严格，早就扔下客人，躲进船舱。
如云看在眼里，对秦沐遥温和道：“秦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沐遥的脸色也不善，只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美妇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带着好奇和探究，秦沐遥跟在如云身后走进船舱。
“秦姑娘，仓促进备不出什么好东西，一点薄礼，望你不要嫌弃。”
秦沐遥接过一只秀美的锦盒，开口道：“王妃不必客气，你是皇上的贵客，我自该尽地主之谊。”
如云没有理会秦沐遥的客套，幽幽道：“此去向东不足千里，有一片陆地，万里江山，物产丰富，岛民尚未开化，二十多年前我曾随老师去过。我猜想扶桑国的渔民应该不久就能发现那片岛国，到时候长公主随皇上御驾亲征，皇上在那片岛国立百年基业，远离中原大地，可与秦姑娘长相厮守。”
秦沐遥淡漠的脸上泛出光彩，“王妃是说......”
“扶桑小岛距大周尚近，未出大周海域，我观这岛上并无太多物产，多数物资需依赖海外贸易，皇上在此建邦立国恐非长久之计。皇上若是在登基后，开疆拓土，真正立足一方，那便不再是依托青云帮的势力，而是皇上自己雄才大略，其他人都是辅佐之臣，到时候论功行赏便可，不必再如帮派中论资排辈，岂不大好？”
秦沐遥也是个聪明人，当下懂了如云的意思，她收起眼中冷漠，敛容施礼道：“王妃高见，沐遥感激不尽，扶桑国若得新生，王妃便是沐遥的大恩人。”
如云连忙还礼，冷若冰霜的女子已然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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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异常顺利，魏可心中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自己带出来两位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好好送回去，便是大功一件，今后加官进爵前途无量。但若是出了半点纰漏，全家性命都不够赔的。
想到这里，魏可后背微微冒出冷汗，还好还好，菩萨保佑，回去一定好好烧几柱高香。
他唇角挂着大事圆满的微笑，遥望向渐渐显露的地平线。待那些黑点慢慢变大，魏可吃惊地瞪圆了眼。那是，全副武装的军队！
船渐渐靠近，领军将领官阶很高，魏可连忙行礼。
“末将参见王妃。”
“左将军，你怎么来了？”
“王妃叫上一艘战船出海，几日无音讯，莒县令不敢耽搁，早报了王爷。末将连夜赶路，在此候了一日，若再无消息，便要遵王爷号令，封锁这片海域，出海搜查。”
“不必如此。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左将军先回去向王爷复命吧。”
听如云这样说，左宇杰忙又行礼道：“末将定是护送王妃和郡主回京，另派快马给王爷报信。”
既然几人的身份已露，再单独行路确实有诸多不便，于是来时的三人行，变成回程浩浩荡荡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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