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发A城
学校里的这些怪物相对于外面的感染者来说，还是更好处理的存在。两人寻了一处校园里的保安室安顿了下来。
尽管沈衿对于亓官的身份还有诸多的疑问，碍于现在自己还要靠他离开这里，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经过商讨，亓官守前半夜，沈衿守后半夜。
沈衿刚睡下不久，就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感受到亓官的视线，沈衿仍旧闭眼假寐。
“起来说说话？”
一声轻笑，显然是亓官看破了装睡的沈衿。
沈衿所幸也不装了，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夜没有月亮，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打在窗户上的雨珠更是阻挡住了屋内的视线。
“天亮后你就离开吧。”
亓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时间沈衿的直觉告诉自己，还是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活下去的几率更大。
沈衿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能让亓官带上自己，学校的铁门就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在如此安静又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恐怖。
亓官显然也不知道这声音的缘由，猛的站起了身走到窗边，皱着眉看向了窗外。
很显然，什么都看不见。
亓官看了看手里的手枪，只剩下四发子弹了。无论是大批的感染者还是学校里的怪物们，四发子弹都是远远不够的。
雨下的愈发的大了，险些掩盖过了铁门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赶快离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子弹上膛，亓官大抵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到了门口。
不能开门。
沈衿算得上是扑过去的，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亓官的腰。后者明显没想到沈衿的这一出，搭在门把上的手僵硬的停止了开门的动作。
“你......”
若果不是天黑，应该可以看到亓官红了的耳尖。
“你这是做什么！”
缓过来的亓官有些恼羞成怒的扒开了沈衿还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将头侧到一边去狠狠的说着。
沈衿没有注意到亓官的不对劲，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慌忙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开门会有危险。”
门上并没有门镜，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两人一时间在屋子里犯了难。
此刻的门外，在门正上方的瓦片上正趴着一只今日所见的那种怪物。这怪物看上去是残次品中的精品，似乎比亓官枪下死掉的那些怪物不同。那怪物有些智慧的样子，正用鼻子在瓦片上嗅着。要说这亓官和沈衿也算的上幸运了，这场大雨将两人的气息冲刷的一干二净。
又是一道闪电，屋内的两人清楚的看到了窗外围墙上映照出来的，还趴在门上方的怪物的身影。在下一道闪电照亮了大地的时候，那怪物的影子已然不见了。
亓官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衿的身上。
“你说...你是跟谁过来的？”
“一个老人...还有一对刚救的双胞胎。”
“那老人是你什么人。”
沈衿刚要回答，突然想起了离开那老式公寓时，牛仔男给自己提的条件——‘不要和别人提起你们的关系。’沈衿抿了抿嘴有些犯难。
亓官看出了她的神色犯难，若有所思。
“你不能说对吗。”
“...嗯。”
“我猜猜看...有人和你说过不能说，或者说是某些交换的条件。”
每一句都是陈述句，似乎沈衿的想法都被亓官看透了、猜到了。
沈衿连忙双手捂嘴，摇了摇头退坐在了床边。这一动作好像取悦到了亓官，他轻笑了一声坐在了沈衿对面的椅子上。
“那么我就猜猜好了，你只负责点头和摇头。”
沈衿想了想，如果亓官真的猜了出来，应该也不算是自己和别人提起的。于是沈衿愉快的放下了双手，盘腿坐在床上对着亓官点了点头。
“唔......应该是出于交换条件，比如说帮你逃出某个地方之类的...”
沈衿又点了点头。
“嗯......跟你一起的那个老人，你并不认识。”
亓官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点上，沈衿缓缓的点了点头。
“来这里，是那个人的决定？”
亓官倒是也不确定了，只能试探的问着。沈衿缓了口气摇了摇头。
“呀，果然猜错了呢。”
亓官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双叠的腿放了下了，手肘拄在了双膝上，身体前倾。
“哈，那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姓顾。”
沈衿瞪大了双眼看着亓官，这个男人......
虽然沈衿并没有点头，但亓官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猜对了。
亓官勾起了嘴角，看来，对于沈衿的身份，已经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哦对了，你刚刚阻止我开门，是......”
“直觉！”
沈衿答的飞快，亓官愣了一下，随后是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这小鬼还真是有趣，睡吧我来守夜。”
转过身的亓官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坐到了窗边。
......
一夜平安无事的到了天明，雨过天晴后，一阵阵的鸟鸣声传进了沈衿的耳朵。
沈衿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鸟鸣声......
等等，哪里来的鸟鸣声？
沈衿猛的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动作倒是将一旁亓官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险些掉到地上。
“醒了？”
莫名的，沈衿从亓官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啊...哈哈...早。”
沈衿有些尴尬的抓了一把头发，亓官并没在乎这些。
“很可惜，现在的无线电已经没有办法使用了。”
亓官拿着手机在沈衿面前晃了晃，顺手将手机递给了沈衿。沈衿倒是也没怀疑这话有假，随手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那我们现在去哪～”
沈衿没什么随身物品，只是理了理头发。为了能让亓官带着自己一起走，沈衿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
“我们？”
亓官语调上扬，似是在逗着沈衿玩而故意这么说。
不过这对沈衿很有用就是了，沈衿明显有些慌乱。
“不是我们吗？我、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回组织卖了？”
亓官笑着问沈衿，想看看沈衿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你不会。”
沈衿意外的神色认真。亓官嘟囔了一句什么，沈衿没有听清。
“走，去A城。”
......
两人在去地下车库开车的过程还算顺利，在离开时亓官还顺便炸掉了学校，美其名曰防止学校里的残次品逃出去。而爆炸引发的震动吸引了很多感染者过去，这也让两人顺利的离开了学校。
亓官的车子上有很多枪支，和一些沈衿看不懂的，猜测可能是药物之类的东西。
“自己拿把手枪防身。”
亓官目视前方。出发前，亓官已经脱掉了那身白大褂。
“会开枪吗？”
“不会。”
亓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想要拿枪教沈衿，却用余光看到她已经迅速将一把银质的手枪组装上膛了。
沈衿好奇的看了看手中小巧的手枪，注意到身旁亓官惊诧的目光。
“我、我看你昨晚就是这么用的......”
“真是优异的学习能力呢。”
“嗯？”
沈衿再看过去，只看到了亓官的侧脸。
一路上还算顺遂，偶尔有擦肩而过的车辆，但是都没有交集。在这样一个末世开端的环境下，短短几天，就已经造成了无数人的流离失所，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的有人感染，有人死亡。除了收音机偶尔能收到信号传出的只言片语外，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无法使用。而在幸存者之间的竞争也在不断发生，除了要防止随时可能冲出来的感染者外，还要防备着其他的幸存者的黑手。
在通往A城的官道上，车辆渐渐多了起来。
“A城算是这里的省会，相对周边P城这种小城市来说，军备守卫会更强，想来有关部门应该也建了类似避难所的地方吧。”
亓官解释的不甚在意，语气也很随意。
“滴—滴——”
前方不远处的一辆横在路中间的车子发出两声鸣笛，亓官见状眯了眯眼睛，那车的后座，有东西。
“别停。”
沈衿的话打断了亓官看向那车后座的视线。
亓官想了些什么，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车速仍旧保持着高速行驶，本准备直接从旁边开过去，哪见那人直接站在了路中央张开双手想要拦下亓官的车。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沈衿的身体惯性的猛的前倾了出去，额头将要撞到车前的台子时，一只手的出现，让沈衿直直撞在了那手上。
‘咚’的一声，沈衿想，这应该很疼吧。侧头看向亓官，后者面不改色的将手收了回去。
沈衿看向车外，那是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没有穿上衣。沈衿有些嫌弃的‘嘁’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且不说沈衿对这样的人丝毫不感兴趣，这样穿着裸露，在感染者不断增加的末世里，无疑是最危险的。一旦被感染者划破皮肤，若是没有特效药，只能等死。
特效药是什么来着......
“嘶——”
沈衿有些头痛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亓官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沈衿看向他，想着一天前这个人还不是现在这种有感情的语气，不禁笑出了声。
“还笑呢小鬼，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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