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坏
长大了自然有长大的好处。
可她忘记了，女生长大了是要结婚的，而结婚了就有自己的家了。
裴锦年结婚的晚，一方面是因为忙于裴家的产业，裴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无法亲力亲为，裴家小少爷年岁又小，这所有的担子便都压在了裴锦年的身上。
另一方面，她见过太多的世家子弟，看对眼的还真是寥寥无几，商业联姻，她裴家还不至于。
对方是追求了裴锦年多年的宋固，终于在她29岁的时候，答应了他的求婚。
是观只是在婚礼上见过他，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梨涡，当时她和裴有为是花童，看着宋固给裴锦年带上了戒指，他们在教父的祝福下拥吻。
那时候，是观觉得裴锦年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
那天的婚礼很热闹，来了许许多多的人，裴家人似乎都很受欢迎，裴锦年是的，裴季为也是，他来了许多朋友，一群男孩子女孩子站在观众台，很是壮观。
那天她本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她怎么也掩盖不住失落。
婚后，裴锦年没住在裴家，她搬出去和宋固住在宋家准备的婚房，离裴家倒是不远，周末或者节日的时候就会回来。
裴锦年离开裴家的日子，是观格外的不适应，总觉得很孤独。
裴锦年提议让是观和裴季为他们一个班。
裴锦年婚后不久回来裴家的时候，对冯素卿提议的。
冯素卿也不是心狠的人，应是观好歹在他们家住了6年了，总有些感情的。
“那跟洛董说一声，让那丫头去重点班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好，那我问问观观的意见，她不反对我就安排了。”
“她能有什么意见啊，一附中尖子班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班里的学生一半以上都是重本的。”冯素卿自然是意外是观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教学资源的。
可谁知是观拒绝了，因为她的成绩的确是进不了一附中重点班。
这个班级只有两种人可以进，一个是很有钱的人，一个成绩很好的人，显然是观都不属于。
“观观，宁可做凤尾也不要做鸡头，你去了重点班老师和同学的质量都非常好，姐姐以前也是那里出来的，对于个人提升很快。”
“姐姐，我基础不好，怕跟不上。”
“傻丫头，跟不上我们可以课外辅导，或者让阿为教你。”
是观如临大敌，越想越麻烦的感觉。
“我现在的班级挺好的。”
裴锦年见她真的不太想，也不勉强。她其实知道是观在现在班级并没有交好的朋友。
“那观观要是觉得现在班级好，姐姐就不勉强你了，你也别太有压力。”
是观点头。
裴锦年承诺过是观，只要她想念书，她会一直支持。
即使裴锦年已经做的够好了，但是观还是隐隐感觉到了自卑以及寄人篱下的难过。
原来，她最害怕的就是麻烦别人，所以她从不让自己生病也从不伸手要钱，她努力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天，是观把自己的闹钟调早了一个小时，因为她要早起一个小时，因为她捡了一只流浪猫，谁都没告诉。
林叔说会帮她隐瞒的。所以她想早起一些偷偷喂了它在走路去坐公交。
好在一辆公交可以到，很顺利，晚上赶最后一班车回来就是了。
坐公交的钱是之前裴季为让她跑腿找剩的零钱，她存了起来，用处很多。所以之前她还是很乐意帮他跑腿的。
只是后来他都是刷卡，她就再也没有得过跑腿费了。
所以她挺穷的。
冯素卿让是观一起坐裴季为的专车上下学的时候，裴季为虽然没有拒绝，但是是观下意识拒绝了。
裴季为凉凉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不识好歹，冯素卿对是观这种执拗的性子也着实是喜欢不上来。
开学的那天，放学后，裴季为又带了很多同学来裴家聚会。
是观见饮料肯定不够，她拿着卡去买饮料，索性别墅区的超市并不远，她步行了十几分钟便到了。
各种饮料买了许多，两大袋子，她不太能提得动，走一段歇一段，手还是被勒的生疼。
许是她歇息的时候，放的太急，一瓶饮料就那么从坡上滚下去，呼了口气，蹲下身子系好塑料袋便要下去捡。
不多久，一只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的正是她刚刚掉落的一瓶绿茶，他穿白衬衣，黑裤子，白球鞋，很简单干净的模样，身上散发出洗衣液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观很熟悉，和她是同个牌子的，这是个很爱洁净的男孩子。
“是你的吗？”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少年，年岁同是观相差无几。
他站坡下，她站坡上，视线刚好平衡，他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真诚的双眼。
她看到的是一双温暖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同样很真诚。这个笑容让她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一时想不起来。
“谢谢谢你。”她接过绿茶，又道了声谢谢，男孩子说没关系。
是观想往回走，少年好听的嗓音又传来。
“你好，我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不太熟，不知道东区3幢往哪里走，你知道吗？”
是观想了想，，她好像也不知道，这里的构造很不对她的思路。
于是她只好抱歉道：“我只知道，我这里是西片区的，不过往上走，有保安室，他们应该很清楚。”
“谢谢你，那我往上走走看。我是来做家教的，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上面的购物袋是你的吗？”
是观点头。少年二话没说帮是观拎起来，侧头问她：“你住哪里？”
意识到他要帮她忙，是观忙拒绝。“不用了，我可以的。”
“没关系，我看你从上坡下来，我们应该顺路，这个很沉，感谢你刚刚帮我指路。”是观见他执意，便不好拒绝。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一段路再长，很快也就到了。
让他帮忙送到了门口。再一次道谢。他颔首，离开了。洗衣液的味道很快就散了，
是观立在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还是拿了一瓶绿茶追上他，递给他。
他看着是观递过来的饮料，笑了下，露出了一口白牙，很礼貌的笑，他没有拒绝，接过。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是观同样回以一笑。
她突然想到一个成语，乐于助人，也许形容的就是是观此刻的好心情。
她一路好心情的回到裴家。
可好心情的持续时间是真的端。
裴季为朋友几个常常一起玩，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是观养的那只流浪猫，他们玩游戏，一时兴起的拿夹子放在猫咪的尾巴上，玩的就是猫追尾的事。
猫咪还很小，自然是痛苦的叫喊，是观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过来。
她拨开那一拨看热闹的人群，解开那个有些锐利的夹子，抱着那只猫，气的直掉泪。
“哎，你干什么呢？我们还没玩够。”一个是观没见过的男生这样说道。
“对啊，你放开那猫，就夹下尾巴，不碍事儿的。”第二个男生这么说的时候，是观依旧没动。
她瞪着这些她不认识的人，所以她找到裴季为，她看着他，用带着怒火的双眼，甚至可以说是控诉。
裴季为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冒火。
“应是观，你赶紧走，猫留下，没听见他们说没玩够吗？”
“裴季为，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妄为，不懂事而已，我没想到我还少用了一个词来形容你，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还有你们！”
陆修齐瞪大了双眼看着是观，他眼里的是看好戏。
纪焕也看是观，但是他眼里的不是藐视。
二楼阳台看书的成赟也被楼下的热闹给吸引，有人和裴季为起冲突了？这可真是大新闻。
裴季为的眼神中只有怒火，没有吃惊，不过他很少看到这样的应是观，无畏，强势，还骂人，骂了他。
裴季为只觉得自己格外生气。他上前一步。
“有本事再说一遍！”是观见他缩短了与她的距离，猫咪往她怀里缩了缩，可她不能退缩，她命令自己上前不能退缩。
她仰着头看着裴季为，眼神未变。
但她是害怕的，强装着。
可伪装总有苍白的那一刻。
“应是观，听着，猫咪你放下，我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有。饶了你。”
“你休想！”人类的好面子作祟，是观没想顺着他的台阶下。
陆修齐双眼瞪得更大了，如他所料，这有好戏看了。
他赶紧拿手机录象，一会儿还可以给洛维那个傻瓜看看，让他今天不来玩。
敢公然和裴季为叫板的，应是观是头一个，他快要佩服起应是观了。
所以这场对峙谁都没有出言劝解，在场的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期待极了，又紧张极了。
裴季为上前想从她怀里抢过猫咪，是观抵抗，往他伸过来的手臂咬了一口，裴季为吃痛，手缩回来，顺便推了她一把，是观踉跄几步后站稳，戒备的看着他。
裴季为是被气笑的，他笑她不自量力，是观的确是不自量力，猫咪还是被裴季为身后的两男生抢去，是观红着双眼想去抢，谁知那人一个松手，猫咪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不太会动了。
见状，几个男孩子也心里发虚，只是想玩玩的，没想闹出这么大动静，一时场面都静了下来。
裴季为瞪了那两名男生一眼，两名男生更不安了，纷纷低下头。
是观抱起猫咪，见它真的不太动了，她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用力的推他们，尤其是裴季为，几乎倒地。
他站起身来，怒吼。
“应是观，你敢！野蛮丫头！”
见她要跑，裴季为吹了一个口哨。曲奇立刻从人群中冲到他跟前，摇着尾巴。
他命令道：“曲奇，追上她，咬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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