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针锋相对
“武将军才华出众，品貌俱佳，母后一定会和朕一样喜欢她的。”
武承元心想，作为大周的武将，他家和儿保家卫国，战功赫赫，太后自然会喜欢，但是现在说的是要让和儿给太后当儿媳妇，太后还会喜欢吗？
“陛下可曾将立后之事禀奏太后？”
“等侯爷和武将军答应了，朕马上就去兴福殿请母后懿旨。”
武承元总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圣上都没见过和儿恢复女儿身的样子，怎么就非得立和儿为后不可？
难道说圣上不满张敬之的飞扬跋扈，要联合我武家对付张敬之？联盟之策如何才能可靠？联姻的确是个不错的方式。
这么想来，武承元倒是觉得自己明白了圣上的用心。为了对付张敬之，要牺牲和儿一生的幸福，这值得吗？
况且和儿还关在昭狱里，欺君的罪名还未赦免，现在就谈册立和儿为皇后之事，是不是为时尚早？
圣上，您总不能去昭狱问和儿是否愿意做您的皇后吧？
“陛下，您看是不是先把和儿从昭狱放出来，听听她的想法再说？”
“陛下，太尉大人来了，在殿外求见。”守在兴泰殿外的一名内侍进来向姜黎通禀。
张敬之是谁啊？若是换了其他人，内侍可能还要思考一下是立刻进去通禀还是等圣上与侯爷谈完了再去通禀。但是太尉大人来了，那必须立刻马上就进去通禀圣上。
“看来太尉也听说了万民请愿之事。”
“陛下，可要微臣回避？”
“侯爷不介意同朕一起见见太尉吧？”
“微臣与太尉大人同朝为官，但凭陛下吩咐。”张敬之的出现让武承元很是担忧，他担心张敬之会想发设法阻止圣上赦免和儿。
不过担心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武承元也不会惧怕你张敬之的！
“臣参见陛下。”张敬之走了进来。
“张爱卿快快平身。”姜黎依旧是态度及其温和地过来搀张敬之。
“见过太尉大人。”
“侯爷有礼了。”
武承元与张敬之互相行礼问候。
高通已经命人搬来了绣墩，姜黎自然是要给张敬之赐座的。
“陛下既然已经召见侯爷议事，想必身体是好些了。既然如此，那么臣不妨再和陛下谈谈武羲和的欺君之罪。”张敬之一副咄咄逼人之态，令武承元看得很是恼火。
“张爱卿，朕也正想和您讨论此事，没想到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陛下圣明，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武羲和？若是不严惩，将来必有他人效仿，如此一来，我大周朝堂之上女子当道，成何体统？”
“若是没有武羲和这样的女子，恐怕太尉大人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在朝堂之上空谈国政。太尉大人可别忘了，他国大兵压境之时，正是武羲和这样的女子一马当先，去抵御外敌的。”
既然张敬之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武承元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客气，他忍不住怼了回去。
“若非武羲和以女子之身窃居要职，我大周也必会有其他将领带兵出征，打败外敌。”
“太尉大人不妨说说，如今的年轻将领中，还有谁智谋上、武功上超越武羲和？”
武承元觉得张敬之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张敬之丢到战场上去，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作战的艰辛。
“即便现在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比武羲和更杰出的将领。”
“好了，好了，两位都是我大周的栋梁，切莫伤了和气。高通，你去沏些菊花茶来，让两位大人消消气。”
姜黎觉得他若是再不劝着点，张敬之和武承元说不定就要在他的兴泰殿打起来。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武力值上，武承元完胜！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很乐意看到张敬之被暴打一顿的，但实际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奴才遵命。”
“张爱卿，这是请愿书，上面有超过一万的京畿百姓签字，方才在奉天门外，万民齐齐高呼让朕赦免武将军，朕若是罔顾民意，岂不是要做昏君？”
武承元觉得圣上这话说得妙啊，张敬之你若是不同意圣上赦免和儿，就是不让圣上做名君啊！
“陛下，武家裹挟民意，功高震主，其心可诛啊！陛下别忘了，武家手中可是握着兵权啊！”
怪不得昨日我奔波忙碌万民请愿之时，张敬之这边风平浪静的，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啊！这是要诬陷我武家有谋反之心啊！
“太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武家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先帝和陛下所赐，我武家的将士一心忠于陛下，忠于大周，绝无二心。那些愿意替和儿请命的百姓，都是出自真心，太尉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一一叫来询问，我武承元是否有半句虚言。”
张敬之都快要把“谋反”两字贴在武承元的脑门上了，武承元自然要出言反击。
“武家父女既得民心，又掌兵权，陛下，不得不防啊！”
“太尉大人，你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不能凭空诬陷于人！”
好嘛，这两人又针锋相对上了！姜黎开启了新一轮的劝架。正好高通将沏好的菊花茶端了上来，劝架的工具来得正是时候。
“张爱卿，侯爷，切莫激动，先喝杯菊花茶润润嗓子。这杭白菊沏的茶味道清醇，入口甘美，你们不妨都来品一品。”
“多谢陛下。”武承元和张敬之接过了高通递过来的茶杯。
“味道确实极好。”张敬之呷了一口，赞叹道。
“此茶却乃精品。”武承元也表示赞同。
暂时不吵了，姜黎终于可以说出自己要说的话了：“张爱卿一向关心朕，朕是知道的，但朕相信侯爷和武将军也是一样的。若是别人有不臣之心，朕也许会信，但若说武家有什么别的企图，是断然不可能的。张爱卿，方才侯爷还与朕说要将他的爱女送进宫来伺候朕呢，这么一来，朕与侯爷就成了一家人，您说侯爷怎么还会有其他的想法？”
张敬之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刚刚喝进去的那口茶给喷出来，差点没把端在手中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
武承元还有未出嫁的闺女吗？原来是没有，但现在有了啊，那不就是武羲和吗？
武承元这老小子虽然是行伍出身，没想到这么精明，女儿掌不了兵权了，就让她入宫去，做圣上的枕边人，果然是个好主意啊！
震惊的不止张敬之，同样震惊的还有武承元。
不是圣上自己提的让和儿入宫为后吗？怎么变成我主动提的让和儿进宫了？
不过武承元看得出来圣上这是在帮自己，所以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张爱卿，武将军若是成了朕的皇后，朕既能不负黎民百姓之请，也不会乱了女子不得为官的规矩，岂不是两全之法？”
张敬之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刚刚说的还是让武羲和入宫，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让武羲和为后？
皇后之位不是留给他家凝儿的吗？这一点他和太后是提过的，太后也答应了，只不过凝儿还太小，还未到及笄之年，所以打算再缓缓。
这怎么突然杀出个武羲和来，半路之中要夺凝儿的皇后之位？
难道是圣上被武羲和的美色所迷？
虽然张敬之从未看过武羲和着女装，但从武羲和的五官和身形来看，他能想象到恢复女儿身的武羲和应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张爱卿，武将军乃是名门出身，样貌端方，知书达理，且深得黎民百姓爱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姜黎继续说道。
姜黎所述的确都是事实，张敬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立后的提议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张敬之不说话，武承元自然很开心，当着张敬之的面，他是决不会不知趣地再和圣上说推托的话，要说也只能私下和圣上说。
“若是张爱卿没有异议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张敬之总算反应过来了，“陛下，虽说武羲和出身名门，也具有一定的声望，但她欺君在先，身为罪人，怎能为后？”
是啊，赦免武羲和我都没答应，怎么一下子就要定武羲和为后的事情？看来圣上真的是被美色所迷。
“那朕赦免了武将军，她就不是罪人了啊！”
“即便陛下赦免了武羲和，她也应该受到惩罚才对，若是立她为后，岂不是不罚反赏？”
“那要嘛罚武将军一年的俸禄，然后让她回去继续领兵？”
“陛下，万万不可，我朝从未有女子为官，更别说成为一军将领了。”
看来今天圣上是铁了心要将武羲和女扮男装之事不了了之，因为有万民请愿书，我也不能罔顾民意，让自己落下个上欺君王、下压黎民的骂名！
本想让圣上觉得武家有不臣之心，猜忌武家，没想到圣上竟然看上了武羲和，若是武羲和入主中宫，这武家以后就更难对付了。
如果武羲和入宫只是做个普通的嫔妃，那倒是会比她手握重兵之时更好对付。
到时候凝儿入宫为后，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妃子吗？
圣上喜欢武羲和也是一时兴起，我家凝儿在相貌上不会比武羲和差，而且温柔可人，绝非武羲和这种在外打打杀杀之人能比的。
等凝儿入了宫，圣上一定会更喜欢凝儿的。
“张爱卿，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妨由您来想个主意，朕如何做才能顺应民心，不让朕的子民失望，又不会枉顾大周历来的朝堂规矩？”
“如果陛下真的想让武羲和入宫，那就封她为妃吧。既然她有错在先，皇后之位是断然不能给她的。臣有一女，名唤慕凝，陛下和太后都是见过的，太后觉得慕凝端方秀丽，举止大度，能担一国之后的大任。”
好嘛，这下该轮到姜黎和武承元傻眼了，要想让武羲和进宫可以，但必须得先接受让张慕凝为后的条件。
“张爱卿，慕凝朕是见过的，确实生得天姿国色，但她年纪还小，还未及笄，我大周可从未有过册封不满十五的女子为后的先例。”
武承元在心里暗暗称赞，你张敬之可以拿祖制来压圣上，圣上也可以拿祖制来还招，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陛下可先选妃，再立后，等三年之后，再册封慕凝为后，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张爱卿此法甚妙，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朕有些不舒服，高通，你命人去宣杨院使再来给朕瞧瞧，你亲自送张爱卿和侯爷出宫。”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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