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困涧河底
“这个可以有。”耿直答应了。
反正这事算不上弄虚作假，就算领导知道了事情缘由，也怪罪不到耿直头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寻找王小强的犯罪证据了。
耿直本来要开车送我的，可是刑警队突然来了电话，说是发现了新的线索，叫耿直赶快回去，耿直嘱咐我路上小心点，就急匆匆地回公安局了。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这个点儿一般来说不是鬼出来活动的黄金时间，况且王小蛮刚刚铩羽而归，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来找我的麻烦，只要我赶在零点之前回到家，就不怕王小蛮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先用滴滴打车叫了辆出租车，然后出了羊肉汤馆，在路边候着。
正等着呢，忽然从看守所方向走过来一个人，“太香姐，耿副大队长放心不下，所以让我来送你回去。”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看守所那个值班干警，从面相上看，这小子长得很喜庆，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耿直让他来送我，应该出不了什么茬子。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叫我一声姐也算是理所应当。
我大咧咧地点了点头，“算你小子懂礼数，还不报上名来，更待何时？”
那小子呵呵一笑道：“我叫章超，你叫我小章就行了。”
这时，正好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我招了招手，对着出租车喊了一声，“师傅停车！”
我和章超拉开车门上了车，对着司机说了一声，“师傅，我们到北街范家足浴店。”
“好嘞！”司机答应了一声，就着后视镜扫了我和章超一眼，“两位俊男靓妹，你们两个这么晚从看守所出来，想必都是警察了？”
我索性将错就错，“师傅，我是八扇门的。”
司机有些惊讶，“警察在古代叫捕快，单位不是六扇门吗？怎么你们两个成了八扇门？”
我呵呵笑道：“六扇门算什么？我们八扇门比他们多两扇，牛逼多了。”
司机也挺逗的，竟然用神曲《五环之歌》的调子唱了起来，“啊啊啊，八扇，你比六扇多两扇。”
把章超逗得，一下子笑喷了。
虽然这个司机在极力改变着自己的声音，但是我还是有似曾相识之感，我记得，想当初在大学时，王小富最喜欢唱的就是岳云鹏的《五环之歌》。
这个时候，章超的悄悄话来了，“太香姐，小心点儿，我觉得这个司机不对劲。”
我看了看司机的后脑勺，上面竟然有四个旋儿，这分明是死相，我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王小富，果然是你，你们姐弟两个真是阴魂不散啊！”
“太香，你虽然不是阴阳眼，但是眼力真是不错，我也不想与你为敌的，只是你太好管闲事了，可把我姐姐气得够呛，所以我也只能得罪了！”
王小富生前喜欢改装汽车，拿手本领除了讲笑话之外，就是玩车了，任何汽车到了他手里，都能玩出花样来。
我还在思索着怎么脱身，那边王小富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坐稳了，接下来欢迎进入惊险刺激的赛车时代。”
话音没落，出租车便像麻花一样左右扭曲起来，我和章超也不得不随着出租车的扭动而扭动，与此同时，王小富的嘴里竟然哼起了嗨歌。
麻花刚扭结束，接下来就是漂移了，然后是侧行，这个王小富，竟然在高速运动中做出了许多摩托车才能做出的花样。
我被晃得把中午饭都吐出来了，而章超看上去也不好过，脸色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驶上了涧河大桥。
涧河大桥是涧河县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桥下就是波涛翻滚的涧河。
涧河水本来不大，由于县水利局在县城边建了拦河坝，所以县城这一段足有三米多深。
王小富突然一咬牙，“太香，对不起了，我姐姐在涧河底等着你呢，你们两个好好聊聊，也许她能放你一条生路呢？”
王小富抓紧了方向盘上，反方向猛地一扭，高速行驶的出租车一下子飞了起来，竟然越过了桥边的护栏，往涧河坠去。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傻眼了。
可章超的反应很快，在一只手顺势抱起我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门，然后脚一蹬，与我一起飞出了车外，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桥面距离水面有十多米，如果落到浅水区，我和章超就危险了，好在运气不错，迎接我们的是深水区。不过我们两个溅起来的水花，与出租车落水时的惊天动地相比，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外婆家住在黄河边，所以我的水性还行，就怕水里的王小蛮使出什么阴招来。
因为这段水域有人经营游乐船，水草不会很多，就是有也往往长在河边。我和章超明明是在河中央，却仿佛跌进了水草窝，密密麻麻的水草将我们两个缠了起来。更加奇怪的是，那些水草好像有灵性一般，你不挣扎还好一些，越是挣扎它就缠得越紧，好在我的双手还能动弹。
这肯定是王小蛮做的手脚，毕竟她和王小富都死在黄河里，也算是水鬼，控制水草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就算知道是王小蛮做的手脚又如何？我们两个该被困着还是被困着，王小蛮是鬼，不呼吸完全没有问题，而我和章超可是活生生的人吶，就这么着呆在水底，最多停个四五分钟我们就要嗝屁了。
我突然想起来爷爷送给我的一根玉簪，他说这是我们范家的传家宝，它的里面中空，还能像老式电视天线那样伸缩，危急时刻可以救我的命。
我当时有些不屑一顾，因为这些用处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我拔下头上的玉簪，拉开了，足有一米多长，我把一头噙在口中，另一头伸出了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玉簪塞到了章超的嘴里，就这样，我们两个轮流呼吸，靠着这根玉簪维持着生命。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只听岸上传来了一阵狂笑，正是王小蛮的声音，“这么久过去了，范太香肯定是死了，这就是与我们王家作对的下场！小富，你心疼吗？”
王小富好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冰冰地说：“姐姐，你我如今成了孤魂野鬼，生前的一切已经是过眼云烟，还想那些做什么呢？”
“小富，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听着王小蛮的长笑声渐渐远去，我提得老高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是，我和章超被水草缠着，要是等到天亮，只怕非得冻死不可。
我沉思了一阵儿，趁着玉簪在章超嘴里的功夫，在章超手心写了一句话：“小章，你有过女人吗？”
章超犹豫了一阵，在我手心写道：“我们都命在旦夕了，你问这个问题有用吗？”
我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是在岸上，章超那张喜庆的脸肯定涨的像红布似的，我不想和他啰嗦，又在他手心划了两个字：“快说！”
这一次，章超老老实实写了两个字：“没有”。
说心里话，我也有些意外，毕竟像章超这种年纪的处男应该非常稀有了。
我这么问当然有我的道理，因为这些水草既然是受鬼魂控制，那么童子尿应该能破解，只要章超现在撒泡尿出来，那么我们两个人就能够脱困了。
我连忙在章超手心写了两个字：“撒尿，赶快！”
“好嘞！”章超答应得挺爽快。
可是撒尿这种事，并不是想撒就撒的，没有尿意的时候，硬憋也不管用。章超吭哧吭哧了好大一会儿，那些水草连一些反应都没有。
我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在羊肉汤馆与章超见面时，灌他两瓶矿泉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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