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下一场比赛开始前，在候场室内，万象等人第一次见到一军的人。
双方对比鲜明。
一军浩浩荡荡，纪律严明，俨然军队后备役；万象扎堆闲聊，一群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散兵游勇，但在见到一军之后，也迅速规整起来。
一军领队柯青昊，同时是一军总指挥，在一众队友之中，身高并不突出，但周身散发着谁也不敢忽视的严峻气势。
柯青昊身后是两男一女，分别是三个精锐小队指挥，其中女指挥很漂亮，明艳大气的那种漂亮，说话的声音和姿态却与形象严重不符，一见面就向班殷抛来一个媚眼，“哥哥好呀~”嗲得令人骨头发酥。
万象众人唰唰看向班殷：可恶！为什么总是你！
班殷微微颔首，“你好。”
冷静得不像一个被美女献殷勤的男人，该说不该说，这副阅尽千帆的样子特别想让人在他脸上盖鞋印。
女指挥吃吃地笑：“好像应该叫弟弟。”
班殷：“都可以，随你喜欢。”
女指挥捂住胸口，激动地对旁边的男指挥说：“是不是，天菜啊！”
与女指挥不同，一军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班殷身上，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友善。
柯青昊对她说：“我听说你很久了。”
她的渣男之名已经远近驰名，每个领队见到她都要来一句。
不等她客套说“你也一样”，柯青昊继续道：“我看过你前两场比赛，坦白说，出乎我的意料。”
“谢谢。”
柯青昊哂笑：“你与仲博宇最后的打斗确实精彩，但在这之前，你始终不愿跟敌人硬碰硬，并非出于指挥的战术指导，而是你本人的战斗习惯。”
这话似乎不是一个好的意味走向。“所以？”
“我无意置喙他人的习惯或战术，能赢得比赛都是实力体现，我只是有些失望，凤学长的接班人，竟然没有继承到他丝毫战斗魄力，这种躲躲闪闪……”皱了皱眉，忍住没说下去。
但是大家都领会到他的言下之意，他认为班殷的战斗风格猥琐，不符合凤席林的高大形象。
凤席林的战斗风格具体什么样，其实没有明确的说法，非要说的话就是干脆利落。当实力碾压对手时，自然怎么打都好看，但班殷做不到这程度，猥琐一点也无不可。
柯青昊的评价正确与否不好说，多多少少流露出一些酸味——凤学长为什么要看重这种人，还不如来看重我。
万象的人面面相觑，要是让柯青昊知道凤学长还跟班殷搭配情侣，帮班殷赢机甲组件，会不会酸到冒泡？
班殷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听到凤席林的名字，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嗯、哦……跟凤学长相比，我确实有很多不足。他教了我很多，让我受益匪浅，我也在不断向他看齐。”
柯青昊微微颔首，对她的自知之明还算满意，说了一句“赛场上见”，带人离开候场室，女指挥走之前还对班殷抛了个媚眼。
班殷直勾勾地盯着女指挥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神啦！”栾松康咧出一口白牙，“原来你喜欢这款。”
“但我听说这个女指挥见谁都叫哥哥，殷哥不一定hold得住。”
“你看不起别人还看不起殷哥？这世上就没有殷哥hold不住的女人。”
……
大家嘻嘻哈哈，心态比较轻松，这趟联赛，打过东浦连不亏，赢了青藤兰赚翻，剩下的一军他们完全不认为自己还能赢过，只要在比赛中尽情展现实力就算不虚此行了。
这时，主办方的人带着几个服装印有鸦大新闻社标志的人走进来，说是请大家配合在比赛前进行一个简单采访。
带队教官立刻上前抗议：“比赛条例里没有这条，你们这样会影响他们的比赛情绪。”
主办方笑呵呵说：“不要那么在意比赛结果，万象今年的表现已经远超往年，你们借机宣传一番，也有利于你们明年的招生不是？”压低声音：“鸦大是我们联赛的最大赞助商，占用几分钟而已，不要那么死板。”
拍拍教官的肩膀，看似客气实则强硬地推向一旁，给鸦大的记者让出一条路。
几个记者目标明确地涌到班殷面前，露出职业笑容。
“您好，我是鸦大新闻社采编部外务三科的记者陈湾湾，我们想对万象学生进行一个简单采访，你能代替大家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田茂通，田茂通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掺和。
“好的没问题。”
周围的同学们兴奋起来，一个个铆足了劲往镜头里凑。
“今年万象的表现可以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非常出色。”话锋一转，“我们比较好奇的是，您和你们的总指挥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呢？”
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大家的兴奋表情纷纷僵硬在脸上，特意来采访他们怎么问的是这种问题？
田茂通面沉如水，这是要让他在全星际前公开处刑吗？
带队教官暗道完了，田茂通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态不稳，上场比赛好不容易跟班殷他们有言和的倾向，这样一来岂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班殷想了想，说：“我觉得不能说是矛盾，没有谁的思维想法百分百一致，我们通常管这叫头脑风暴。”
好一招似是而非的太极。
陈湾湾知道她不简单，继续咄咄追问：“但是你们的表现看起来不止于此，队内不和谐已经严重影响到你们的比赛进程。”
班殷不紧不慢地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们的战术，如果不是对方轻敌，我们怎么有机会连赢两场呢？”
反将一军！
陈湾湾一时哑口无言，但扫了一圈她周围的学生，很快找到突破口，“可是你的同学们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众人惊得连忙调整表情，可怎么调整怎么古怪，干脆捂着脸跑出镜头。
班殷无奈笑笑：“陈记者你也看到了，这些家伙完全藏不住事，要骗过敌人，先要骗过自己人，这个战术只有我和总指挥两人知晓。”回头招呼：“是吧老田？”
田茂通按捺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故作平静地对着镜头冷哼一声。
记者们面面相觑，知道遇上硬茬了。
“但这是你们煞费苦心制定的战术，现在公之于众，是不是说明你们对接下来的比赛已经不抱希望，对强大的一军自动投降了呢？”
记者们微笑着，残忍抛出另一尖锐问题。
万象集体愤怒。
虽然他们多多少少抱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样毫不留情地说出来也太难听了吧！他们不是对敌人胆怯，只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不切实际的乐观等于自欺欺人，他们又不傻。
“当然不。”班殷笑着说：“我们仔细观摩了一军前两场比赛，已经研究出针对一军的新战术。”
“听起来很自信，不知道这套战术的胜率是多少？”
“百分百。”
不止记者，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万象反应过来后崇拜看向班殷，这套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他们几辈子都修炼不来的啊。
班殷反客为主，“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们的新战术是什么，但这关系到我们的最终胜利，抱歉不能提前向你们透露。但有一句话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她掷地有声：“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万象！”
看了一眼时间。
“不好意思，记者同志们，比赛时间到了，我们先走一步。”
对镜头挥挥手，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候场室。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记者们摇头：“没挖到有意思的新闻。”
陈湾湾笑：“这个小弟弟有点意思，回头弄一个联赛系列人物专访，他放首页。”
“啊？可是要弄的话首页不应该给胜者？一军总指挥柯青昊？”
“没听他说最后胜利百分百属于他们？我们拭目以待吧。”
万象和一军入场之后，分别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
场景投射到主会场和直播间。
一军一如以往的稳，万象相比前两场也有明显进步。
万象总指挥之前被解说员吐槽为教科书般的部署，意思是他的指挥照搬硬套。归根究底，是因为他的指令全部针对指挥，有意无意避开与单兵的直接接触，大概自知得罪班殷，不愿去碰其他单兵的软钉子。
但这一次，班殷率先接受他的指令之后，其他单兵理所当然地汇入潮流，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得心应手，甚至生出能与一军放手一搏的自信。
“大家有没有发现，一军和万象的随机入场位置靠得有点近？”解说员忽然开口：“万象在入场后不久就找到合适的位置扎营指挥部，而一军一直在行进当中。”
很不凑巧的是，一军行进的方向正好指向万象指挥部所在位置。
好在没过多久，一军部队突然转了个弯，在左侧找到一个安营扎寨的地方，避免一开场两队就正面对敌的场面。
一军派出大量侦察兵往四面八方辐射。
其中一部分不可避免地前往万象指挥部的方向。
而万象恰好也有一支侦察兵往他们的方向前进。
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双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由屏住呼吸。
谁会先发现对方呢？
一军的侦察兵忽然停下来，急速后退，同时向指挥部报告发现万象队伍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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