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船家小妹
林风着急忙慌地做着表演。
衣服乱扯，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嘴在萧欢脸上不停地盖红色印章。
眼睛滴溜溜地转，留意着身旁的一举一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两人亲密是所有人最隐秘的事情，突然撞到这件事的人，心里免不了会挨一下撞击。再冷静的人也会被青欲一下子搅得头昏脑涨，心中焦灼。
这时候便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干爹教林风的道理足够让她应对各种场面。
可惜道理是一回事，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还保留着十二分的警觉？
青□□一般撩人，把人都烧昏，人多少都有点不理智，不可能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林风，太假了。”萧欢捧住林风乱亲的脑袋，低声贴着她的耳朵说。
“这招用不好先不用，我自有办法，先静观其变。”说完坐起身来，把林风的衣服拉好。
船板一步一吱呀响。
帘子被掀开，冷风透了进来。
只见一衣衫凌乱女子将身上的青色缎衣披在一女子身上，将她护在怀里，看得到她的半张脸，画着细眉铺着□□的半张脸。
她们正冷静地整理衣衫头发，这是对红麻衣人的尊重。
原本面无表情的红麻衣人嘴角泛起欣慰的笑，看到女子和女子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当初两辈人的辛苦也就值得了。
作为香城的女子，在面对红麻衣人做事的时候要有十分的配合，所以无论在干什么都会停下来，不会让她们看到疯狂亲昵的场景。
疯狂亲昵是假，冷静配合才是真。
林风虽然没有来过香城，但干爹们说过不少香城的事情，刚才她差点忘了红麻衣人和香城人之间的关系。
在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她把萧欢拉过来用衣服盖住他的身体。
船家本来也站在船帘边偷偷往里看，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客人在船上是做这样的事，双手捂脸，脸一下子涨红，迈着轻轻的小碎步离得远了些。
撞到别人的私事，红麻衣人也是为了尊重，没怎么看他们两人，倒仔细地看了看这艘船。
林风和萧欢还是在整理衣服，就在这快要结束的时候反而出了幺蛾子。
萧欢束头发的玉冠从袖子里滚到一边。
这是男人才用的玉冠，红麻衣人认得这个。
就在红麻衣人从萧欢身边捡起玉冠的一瞬间，他们的头脑里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的对策。
首先制住红麻衣人，然后穿上红麻衣人的衣服，把船家引进来制住，最后把船底木板移开，两人躲到水里，把船板重新嵌上去。
当然这些都会被船家和红麻衣人看到，等到有人发现异常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会认定林风和萧欢已经从水中潜走了，于是会让所有人注意河道内潜水的人。
人已经跑了，这艘船也没有任何价值，船家会划着船去任何地方。
在放松警惕之后，船家不会注意到船底还有两个人，他们撑开一块破船板，用芦苇杆呼吸。
一切都已经想好了，只等爆发的那一刻。
可事情总会朝着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这是男人的玉冠。”红麻衣人死死盯着萧欢的眼睛。
船家在外隐隐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连忙跑到船帘处，在帘缝处偷偷地看。
说完便要掀开萧欢身上盖着的衣服。
谁知船家一把掀开船帘，跑了进来，跪了下去，“红衣伯伯，请饶命，只是做点小买卖而已。”
说完便拖出船舱内的一个木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男人用的东西。
香城不准出现男人的东西，因此卖男人的东西是极其挣钱的小买卖。
近些时，香城里有不少少女为了新鲜有趣，在私底下都喜欢穿男人的衣服，不惜花大价钱。
看到那些东西，红麻衣人气得牙痒痒，但看着船家满是泪水的大眼睛，又忍不住心疼，狠踹了那箱子一脚，走了。
才过了三十年，香城的女子都快忘了当初的艰难。
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但一个危机结束了，另一个又起来。
船家为什么会帮忙解围？
“你们不是香城的女子吧，我也不是。”船家的声音甜酥酥的，听到的人心里都会痒痒的。
她把箱子重新盖上，推到一边，“所以我没那么恨男人，也不想她们发现你们，江湖很大，就当是交个朋友。”
船家说的这些话没什么问题，林风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可是这些话听下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些话直接干脆，还说到什么朋友之类的话，这倒像是萧欢平时会说的话。
“多谢，交朋友倒不至于”，林风回答得很干脆，“你可以拜托我们做一件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办到。”
“江湖上互相帮忙是常事，没必要还人情。”
“说出来，我们会办到的。”萧欢虽然喜欢交朋友，但是这时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林风想要还人情，那就让她还吧。
对于这句话，船家感到疑惑，她想交朋友，为什么会被拒绝，更不喜欢这种等价交换，这样就没有江湖上的豪情义气了。
萧欢要是说出这样的话，很少人会拒绝做他的朋友，因为旁人都可以看出他是真想交朋友，也知道就算不答应做朋友，他也不会觉得失落伤心。
也是这种真诚洒脱让萧欢的朋友越来越多。
但在这船家身上，林风感觉不到想交朋友的洒脱真诚，她试图把这句话说得像模像样，但林风只听到徒有其表的干瘪。
萧欢帮忙把林风的衣服整理好之后，开始理自己的衣服，戴上帷帽，最后把剑重新在腰间别好。
看到萧欢的剑，船家脸上泛着兴奋的红，眼睛也变得更亮，“你也是用剑的？你见过他吗？”
她好像沉迷到自己的世界里了，好像所有人都该知道那个“他”是谁。
“我本来有三次机会可以看到他的，但是太可惜了，”船家说着，低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接着喃喃自语，“都错过了，身边的人都见过他，把他说过的话，用剑的招式都跟我说了个遍，还有他的佩剑……”
船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是认识了什么人，看到别人用剑，都忍不住说起那个人。
她学剑都是因为他。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要是真要帮忙的话，你们能让我见到他吗？不过见到他那么难，见不到他，我也不强求。”船家望着林风，像是小狗祈求。
林风听得一头雾水，谁知道这个“他”是谁呀？
“这个他是谁？”
这个“他”就算是个死人，林风也会让他们见着面。
“护国侯世子贺钰。”
这几个字好像有千斤重，船家小妹说的时候下巴都不停地发抖。
林风望着萧欢，憋着笑，这件事还没答应下来就已经办到了。
小姑娘说得神神叨叨的，林风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已经做好了花大功夫把这件事做好的准备，没想到她要见的人在身边。
萧欢在帷帽里默不作声。她想要见自己可以，但是最好不要看到自己这幅模样，穿着女人衣服，画着女人的妆，脸上满是红唇印。
“在下知道在十月初十公主生辰的前后几天，护国侯世子贺钰会到皇城庆生，那时候小姐自然能见到他。”
“据我所知，最近好像也可以见到世子。”现在风平浪静，林风听到十月初十，总想掀点浪。
“据在下所知，世子最近不方便。”萧欢在帷帽下淡淡地回答。
“不方便？我怎么不知道？到底怎么个不方便法？”林风说着，轻轻用身体撞了一个萧欢。
他的声音变冷了，“就是不方便。”
“原来如此，”萧欢的回答不算回答，但林风还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像听到了什么理由，“那还真是不方便，那么请姑娘在公主生辰时赶到皇城，我们一定会让姑娘看到世子。”
可以开玩笑，但总要有个度。
“你为什么非要见他？”林风很好奇这个小姑娘对萧欢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和希望。
“他……”船家的脸憋红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三个人之间硬生生顿了很久。
“他是神，他是剑神，没有人可以赢过他，他是最好的人。”
有些情感在心里积聚了近十年，膨胀压抑，在这一瞬间，都从嘴里爆出来，显得格外有力量。
“你都没见过他。”林风接着问，她没办法理解一个少女如此狂热的情感。
“不用见也知道。”船家回答得十分肯定。
“如果他就是我呢？如果他是刚才穿红衣服的人，是他呢？”林风最后把手指指向萧欢。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船家惊到了，她不喜欢别人拿他开玩笑。世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功夫的老女人，一个在船上行为不检，男扮女装的奇怪男子？
但她使劲摇头，一脸不可置信，最后还是出于礼数回复。
“不可能！”
听到这儿，林风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船家见不了世子。
要是在这个时候见到，她的世界会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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