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门历练
吴悠听完也沉默了，摸摸耳垂，半响才道：“你们说鬼本就是怨气与执念所化，那么你们契约的鬼应该都怨气冲天，既然契约时能压制，又为什么会失控？失控的标准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和契约人的功力有关？”
大哥怎么也没想到吴悠听完不问别的，向他提出了几个技术问题。
“卫家的契魂基本上都是执念所化的鬼，但是鬼靠蚕食同类壮大自身，若是吞食过多拥有怨气的鬼，契魂也会变得怨气冲天，过多的怨气，哪怕是人也该丧失理智了。”
“那要多少怨气才会让契魂丧失理智？”
“看契魂自身的意志力。”
“那就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了。”吴悠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大哥，那你看我大概吞食多少怨气会丧失理智？”
“啊？”
“啥？”
大哥和少女对问这个问题的吴悠表示惊讶。
吴悠却是一脸认真：“大哥，我必须要保证，我不会是小八以后最大的威胁。”他们出去后，卫傅会引来各种鬼怪，那她作为一名鬼必然会蚕食其他厉鬼，若是怨气过重，说不好她就是卫傅最大的敌人了。
闻言，大哥一脸欣慰，“放心，没那么容易失控，哒布是因为在战乱年代，人间都是一片怨气冲天，哒布又吞食恶鬼过万，才失控的，而现在处于和平年代，怨魂有限，厉鬼就更难以成型了，哪有那么多怨气，况且契约是有压制作用的，你就算失控了也伤不了小八，不然当年四爷爷怎么能带小八从阵法里出来。”
“更何况，”大哥打量了一下吴悠，嫌弃道，“你一个连阴气都没有几分的鬼，谈什么怨气？”
吴悠翻个白眼，又歧视她，“是，我知道我弱的跟小鸡子似的，到时候小八有事儿我一定第一个跑路。”
大哥一噎，无言以对，只能冲身后的长泽挥挥拳头，以示威胁。没事儿瞎说什么大实话。
也聊得差不多了，吴悠和少女就告别大哥往回走，两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阿狸是你的契魂？”
“对呀，可爱吗？”
“还能契约鬼猫呢，那阿狸是执念鬼还是怨气鬼？”
“执念鬼，阿狸没有怨气的。”
“那它一个猫，有啥执念啊？”吴悠实在是好奇。
“啊？”少女显然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啊。”
一人一鬼走到一半，突然把跟在一旁的阿狸围住，上上下下的打量，吓得阿狸毛都炸起来了，喵呜一声跑远了。
第二天，卫傅刚起床就看到吴悠托腮在沙发上，一脸忧伤。
卫傅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吴悠抬头，撇嘴，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鬼也会困，想睡但是睡不着好难受。”
她昨天和夜猫子卫仪，哦，就是抱鬼猫的少女聊八卦聊到半夜，除了套出少女的名字卫仪和大哥的名字卫任，其它全是没营养的娱乐圈八卦，一人一鬼越聊越晚，最后，卫仪拍拍屁股睡觉去了，留她一个鬼在这里想睡但是睡不着，为什么她做鬼还要体验失眠的感觉？
“鬼不会困，你只是刚死，还有一些残留的生物钟和习惯而已。”卫傅解释。
吴悠仿佛看到了希望，整个人都精神了，“那大概会持续多久？”
“一周吧。”
“一周？！”吴悠又蔫了，她还得持续一周这样的生活么。
“一般是一周，特殊的鬼可能会更久。”卫傅的解释如同火上浇油。
“你，去洗漱！”吴悠指着卫生间，恨不得把卫傅塞进去。
这时，大哥卫任突然敲门进来了，正好看到卫傅一脸单纯无知，吴悠一脸凶巴巴的对峙。
大哥挑眉，看着看着面前这二位，希望得到个解释，然而卫傅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谈何解释，吴悠一夜没睡，怨气森森的根本懒得解释。
屋子里静悄悄的，满是尴尬的味道。
大哥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摸摸鼻子，打破尴尬，“小八，家里同意你去历练了。”
卫傅抬头，愣怔了一下，突然一脸惊喜，转身就冲进房间把自己昨天收拾好准备跑路的行李拿了出来，拽上吴悠，就准备往外冲。
“小八，你先去和大家告个别，大家有东西送你。”大哥忙拦着卫傅。
“好。”卫傅点点头就准备出去找人告别，又被吴悠拦住了。
“先去洗漱。”
卫傅听言快速的搞完就出门辞行去了。
吴悠看着这速度，咂舌。
“小八该谢谢你。”大哥望着卫傅的背影，突然开口。
“我只是催化剂，他如果一直坚持，你们也会同意的。”吴悠不居功，卫傅执拗，家里人宠他，这件事不会僵持太久的。
“不，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同意的。”卫傅脾气倔，家里又受宠，没吃过苦也没经历过社会险恶，出门完全就是一个社会小白，吴悠不比卫傅多活几年，但是论心性，论心智，论社会经历，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你在，我们放心。”
吴悠没想到大哥最后会这么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也认真的回了一句。
“我不保证，他不会受伤，但是我保证，他在哪儿，我在哪儿，只要我在，他就不会死。”
关于这一点，大哥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递给吴悠，“戴上，关键时候可以护你一命。”
“大哥，我已经死了，这东西，你应该给小八吧。”吴悠一脸震惊。
“给鬼用的，能帮你档一次致命伤害，我好容易才从长泽手里抢来的。”
“什么？”吴悠接过手链，表示更震惊了，大哥霸气呀，从契魂手里抢东西哇。
吴悠戴上手链，打量了一下，感觉不太对，“这是个女士手链吧？”长泽莫非还是个翘兰花指的？
“嗯，是长泽准备送给青珑的。”大哥说的一脸淡然。
吴悠感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顿时觉得手上的链子烫手，这可是准备给女鬼祖宗的定情信物，“大哥，长泽不会来追杀我吧？”
“呵，”大哥一脸鄙夷，“从我这掏了不少好东西去搞这个，结果准备好几年了都不敢送出去，他哪儿来的脸还追杀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吴悠所幸和大哥八卦：“鬼也能谈恋爱呀？”
“反正都成鬼了，有啥不能干的？”大哥心情不错，倚在门上，答得随意。
“倒也是，”吴悠突然一脸神秘，“那你不帮着你家长泽追追那个青珑？”
大哥想了想，摸摸下巴，“难。”
“怎么说？”
“青珑吧，死心眼一个，死前是有婚约在身的，就死心眼的等着人家来娶她呢。”
吴悠点点头，嗯，是个有故事的女鬼祖宗，隋朝到现在都多少年了，看来长泽这个单恋有的磨了。
“对了，大哥，要是你死了，长泽会怎么样？”
“你能不能盼点我好，”大哥先嫌弃了一句，然后才回答，“一般没有怨气的鬼我们会选择放生，但是大部分的契魂会追随主人而去。”
吴悠了然的点点头，也明白了大哥的潜台词，不管有没有怨气，契魂的结果基本上都逃不开一个魂飞魄散，无非一个自愿，一个非自愿。
“那你们呢？你们会不会变成鬼？”
吴悠沉默了半响，突然想到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要是他们这种驱鬼师化成鬼了，那不是惊喜大了去了。
“一般驱鬼师死前都会给自己画个阵法，以防自己变成鬼。”
“那不一般的呢？”吴悠想，驱鬼师肯定不止卫家这一家吧，千百年得出了多少驱鬼师，总会出几个道貌岸然的驱鬼师吧，万一有一个心术不正的，那化成厉鬼，还不得搅得天翻地覆。
“古籍确实有记载，有些驱鬼师野心勃勃，将死之前，篡改阵法，将灭魂阵改为聚阴阵，想要变成鬼继续一展宏图，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吴悠摸摸耳垂，难道成为鬼也是要机缘的？那机缘是啥？
就在吴悠的思索中，卫傅抱着家人赠送的礼物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亮晶晶的，看来心情是极好。
“爸说，这两天我在背背口诀，就可以出发了。”卫傅语气轻快，对着大哥说。
“那我联系齐叔，让他过两天来接你。”大哥也笑了，“收拾收拾吧，这几天一起吃饭。”
说完，大哥就走了。
这边卫傅准备在收拾收拾，上次急着想离家出走，东西装的匆忙，现在可以细细收拾了。
打开行李箱，看着行李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吴悠觉得脑子疼，这孩子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两天，吴悠一边指挥这卫傅重新收拾行李，一边听大哥讲讲外边厉鬼的故事，时间过得倒是也快，这天中午吃了午饭，卫傅就带着她出了卫家大门，吴悠这才发现卫家外边是一片山林，这可真是世外独居了。
正值春末夏初，山林一片郁郁葱葱，风光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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