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疯狂的星灵
这话自然让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星灵们感到震怒，他们认为自己受到了威胁和挑衅。
他们当然不是符文之地的本土人，而是来自自认为更高等的星系，甚至认为自己要比符文之地当地人要高上一等。
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却开始了挑衅，只看他单枪匹马却敢激怒在场所有的星灵，他们自然不会给沈澈吃上什么好果子。
这个男人还真是没完没了, 星灵们认为自己不率先为难对方就已经是恩赐，他只是一个冒昧闯上巨神峰的陌生人，侥幸击败了拥有铸星龙王力量的黑影，又有什么资格跟他们相比。
最年长的星灵眼皮子抬了一下，表情淡定，大概是因为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蔑视, 大家看着沈澈，只觉得对方是个挑梁的小丑, 在找存在感罢了。
大厅里其他的星灵们没说话, 当然也没有吩咐下人给对方倒上一杯清茶或者美酒，他们并没有把沈澈当做客人，而是挑战者。
见到星灵们没有回复，沈澈叹了一口气，手上的时间符文突然飞到大殿上空，与画龙雕凤的红木圆柱在同一水平线，“不说话，那就只有战了啊。”
正中央的星灵明显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就像雄狮不会正视一只弱小的蚂蚁，他悠然地抿了一口清茶，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只是个凡人，不要妄想能够挑战神灵，这些年来我见到过无数年轻气盛的符文之地人，但始终对我们保持敬畏。”
“那是他们。”沈澈冷着脸，“不是我。”
“你也是人, 是人就无法比肩神明，更何况是挑衅呢？”星灵轻声说，“鸡蛋撞石头，鸡蛋会永远是破碎的那一方，石头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你们是不是有点自大，你们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符文之地的造物者？符文之地的创世神？使用诡计蒙蔽了拉阔尔人数千年，在这数千年的追捧中，真把自己当神了？”沈澈冷笑，“如果是神，又怎么会畏惧苍穹之上的那位铸星龙王？”
年长星灵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却被茶杯掩盖了，他沉吟道：“你是否该跟我们讲述一下，你和天上那位的关系？”
“不是敌人。”沈澈耸耸肩，故意说得十分含糊。
“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了？”看起来星灵是上当了，“铸星龙王的朋友，那也是我们的敌人。”
沈澈点点头，“所以啊，你们到底是同意我刚才的提议，还是就是想跟我交战一番？”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星灵们面面相觑，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是个合适的载体，再加上他手上的符文，这些东西对于星灵来说极其昂贵，他们当然不愿意跟沈澈进行交战。
并不是觉得自己不是沈澈的对手，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将沈澈放在心上，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是来自遥远星系的星灵，漫长的寿命和与生俱来的实力让他们拥有可以蔑视世界大部分生灵的底气。
不愿与沈澈战斗的原因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载体受到损害，还有能够完好无损地得到沈澈手上的符文。
“我们星灵一族在千年之前就将虚空封印了，他们不会再出来。”眼神交流之后，老星灵缓缓开口。
“封印？”沈澈冷笑，“封印的只是艾卡西亚，让艾卡西亚与整个符文之地出现了一道隔阂，但很抱歉，你们的力量还是太弱，符文之地的凡人们进入不了艾卡西亚，这也让深藏在艾卡西亚的虚空虫族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在谁都不知晓的角落积蓄力量，时刻准备着反攻符文之地。”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虚空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我们的力量足以将对方消灭得一干二净。”老星灵冷笑，“就算是事实，那你又从何得知这个事实的？”
沈澈学着他的笑容，“我知道就是知道，这世界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所以这是个伪命题。”老星灵沉吟，“一个虚假的信息并不能让我们冒然地与你展开合作，铸星龙王是悬挂在我们头顶的利剑，谁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
沈澈皱眉，“我记得跟你们说过，我会阻止铸星龙王的报复。”
“你的话语并不能取得我们的信任，这世界上没人能够阻止一个被囚禁数千年恐怖生灵的报复，哪怕你是他的朋友。”老星灵说，“总有一天铸星龙王会让整个符文之地感受到他的愤怒，到时候遭殃的不只是我们星灵，这个世界的人也要成为陪葬。”
沈澈歪着头，“可谁都说不清铸星龙王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报复，而且虚空一族可能会跟对方的计划扯上关系。”
星灵们沉默，思索着沈澈话语里的可能性。
他这话说得没错，铸星龙王被他们当做永动机封锁了数千年，在这无尽岁月里他所耗费的力量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修复的，但想到那位龙王的实力，谁都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返回，可按照他的尿性，虚空似乎还真有可能成为对方进攻符文之地的第一招。
这不是试探，龙王的实力和自大并不会选择试探，深感愤怒的他只会想着如何让符文之地的所有感受到他的愤怒，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出的一切行为都有理由，而虚空正是这个宇宙中最贪婪的一个种族，双方联手并非没有可能。
老星灵端起方木桌上的茶杯，正想再喝一口，可里面已经没有茶水了，他只能继续来维持自己的脸面和不让沈澈感觉到他的惊慌。
如果虚空和龙王真的联合，他们星灵应当做的是只对付那位龙王，因为虚空族群的力量就已经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如果他们在那一场反抗中受伤，到铸星龙王出手的时候，他们的胜率会变得十分渺茫。
星灵们想要保证自己的力量不会受到损失，也想继续维持现在在整个符文之地的地位，自然不会冒然的选择与虚空一族对抗，沈澈的说法他们相信了，但绝不会同意。
相反，如果不和虚空对抗，那这倒是可能成为他们一统符文之地的契机。
“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答应。”老星灵笑笑，“来人，给从远方过来的客人倒上热茶，他跟拉阔尔最勇猛的战士一样，值得我们的招待。”
沈澈摇摇头，“那倒不必，谁都知道拉阔尔人最勇猛的战士成为了你们的傀儡。”
他冷笑着，在星灵拒绝对抗虚空的那一刻就打算撕去脸皮，这些星灵所谓的招待自然是在茶水中下些手脚，喝过茶水的人自然会沉沦，再也无法清醒，就像当时的铸星龙王。
这些年来，这些星灵把这些手段运用得已经十分高明，要不是沈澈看到了那位星灵狡猾的微笑，想来也是会上当。
“既然不想合作，那我们只能是敌人了。”沈澈站起身，走到大殿的正中央，“既然是敌人，那只有你死和我活，两个结局。”
星灵们依旧不想看到这个完美的载体受到伤害，还有那枚宝贵的符文，他们用力挤出微笑，“客人没必要那么着急，事情总要慢慢谈的。”
“谈完了啊。”沈澈挑眉，“我合作的诚意已经带到了，但是你们拒绝了。”
星灵们说不出话，沈澈的诚意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谈，一个凡人居然能在他们面前夸下能说服铸星龙王的海口，就算是拉阔尔的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这一事实。
“你这个话说得不太对啊。”老星灵笑笑，“只是让铸星龙王不再报复符文之地，可我们星灵，你是一个字没提啊。”
“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冤有头债有主的话语，你们关押了铸星龙王那么多年，总要吐一点东西回去。”沈澈笑了起来，“而让你们对抗虚空，不过是交上一些房租罢了。”
“你们停留在符文之地的时间太久，享受着拉阔尔人的信仰和这片土地的资源，却从来没有过回报。”沈澈说，“现在收租的来了，把这些年的房租交一交吧。”
“大胆！”星灵震怒。
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来到这片土地是给拉阔尔人的施舍，还有符文之地的资源，在他们看来，这些凡人根本就不配使用这造物主赐予的宝物，只有他们才配享用。
明明是理所应该的事情，但这个凡人说得话语却像是在找茬，甚至是在挑衅他们的权威。
“是你们胆子太大了啊，顽固不化那就只能毁灭。”沈澈轻声说，“打吧，收起你们的那些坏心思，贪婪已经快要从你们的眼睛里蹦出来了，拦都拦不住的。”
他说话的同时，手上那枚时间符文缓缓升空，谁都说不清楚时间符文的真正能力，就算基兰本人也并不知晓。
他手拿时间符文无数年，却因为不敢面对符文的诱惑性而不敢深研，但沈澈却能够无视符文。
时间符文在大殿正中央散发着刺眼的蓝光，一如弗雷尔卓德的蔚蓝天空，所有星灵们注视，似乎看到的不只是符文，而是神祇的亲临。
他们只是虚假的神灵，并不是存在于神话之中的那些存在。
这些年里他们哄骗凡人的时候也在吹嘘自己是神灵，吹着吹着就连本人都相信了，可符文之力在他们眼前焕发自己光彩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但这种情况只是短短的一瞬，眨眼间他们的眼睛再次被贪婪所灌满，他们想要变强，而且那枚符文似乎在对每一个人说：
“拥有我，我能让你们变强，拥有无尽的寿命，和眨眼间摧毁山川日月的能力。”
星灵们朝着符文的方向走去，准确地说是冲去。
他们像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猫野狗看到了鲜美的肉食，似乎身体都不受控制，只是本能地朝着时间符文冲去，就连正中央那位最年老的星灵也不例外。
但沈澈却突然把时间符文收起来了，符文的蛊惑只需要短短的一瞬，就能让他们铭记在自己的心上。
是。
星灵们是来自高等级的星系，他们是强者，这话并不假。
但强者往往更会因为强大的力量而不受自己的控制，符文就是这么一个离谱的东西，就算符文消失，他们的心智也受到了影响。
不再是之前那般看似团结和睦的情况，所有人看向自己人的时候，眼神里都流露出一种叫作忌惮的情绪。
星灵们相向对视，这样的行为在猫科动物里算是挑衅，也是即将开战的号角。
不需要沈澈亲自动手，他们已经相互扑到了对方的身上。
没有花里胡哨的战斗技巧，也没有夸张艳丽魔法和奥术，所有星灵如愚蠢的野兽一般相互撕咬，像一群得不到骨头，把注意力停留在同伴身上的疯狗。
“可笑。”沈澈轻声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以星灵们的能力完全能够听得清楚。
两个字里面，嘲讽的意思非常明显，但他们依旧没有攻击沈澈的心思，还在撕咬着自己的伙伴。
装饰华贵的大殿一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猩红的鲜血不断流淌在地毯上，快要流成一池红色的池水，伴随着地狱恶鬼般的嘶吼，仅仅是听到那种声音，就会让人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也就是没有熟人，不然真想拍照记录。”沈澈轻声说。
事实上也是有少部分的星灵会加入到符文之地的英雄阵营之中，比如潘森和佐伊。
但这两个家伙似乎跟这些疯狗并不是一路人，从沈澈上山开始就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
就像世界上的所有悲欢离合都不相同的道理，就算他们都是星灵，但总会有少部分理念和想法与大部队并不相同的异类。
但他们不是异类，他们也是英雄。
沈澈叹了口气，离开了巨神峰的这个大殿。
这些星灵们应当一时半会是留不下来的，他们已经品尝到了符文的滋味，就像瘾君子一般无法自拔，直到大殿里的星灵只剩下最后一人。
或许到时候的那位星灵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是恶魔。
但。
这一切，又跟沈澈有什么关系？
一群自私的人，这样的结局，跟他们倒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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