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短暂温馨
好家伙，都给整成这样了。
旋即听到登登登一阵脚步声，只见纳兰迦在楼梯口探出小脑袋，冒着星星眼：“米斯达！她来了吗！”
“你自个儿看看。”米斯达指了指旁边的我们。
“太好了！我应该不用挨揍了吧！”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嘱咐贝西和米斯达在沙发上看电视，随即拿着备课本准备转身上楼。
“对了，布加拉提他们呢？”我这才发现公寓里似乎只有他们三个在，便询问道。
“帮新老板搭把手去了呗。”米斯达大手一挥，“我们被留下来看守本地，待会还要去赌场收租。”
“哦哦。”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是。
坐下之后我心平气和地打开备课本，然后随意扫了眼纳兰迦摊在一边的算数本。
面对本子上来自福葛老师的鲜红的大叉叉和纳兰迦歪歪扭扭的字迹，我总算明白了布加拉提的苦心。
我不露声色地挑了挑眉。
“我们开始吧。”纳兰迦倒是一脸跃跃欲试。
“福葛刚才教你到哪儿了？”我问。
“九九乘法表教完了。”
“那你背一遍。”
“”
我有些头疼地看着他，他同样头疼地咬着笔杆看草稿纸。
神啊，我瞬间理解福葛的心情了，让我也去喝杯橘子水消火吧！
我听布加拉提说过，纳兰迦小学就辍学了，所以福葛一直在教他小学数学题，至于效果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但哪怕只有小学的知识水平，纳兰迦的侦查能力和情商其实是有目共睹的优秀。
所以我觉得不必强求他学不喜欢的东西，反正他也是□□了，学历什么的不是太重要。像贝西是因为对文学有兴趣所以我才大力支持他去听课，但若是纳兰迦实在不擅长数学，这对他和福葛来说都是很痛苦的。
“纳兰迦，要是你不想学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我小声提议道。
“不行。”出乎我的意料，他忽然抬头看我，葡紫色的眼眸中是一片认真和坚定，“这是我想学的。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总是学不好，但是，我还是想尝试，我不想放弃。”
“为什么一定想学呢？”
“倒不如说，是种执念吧”他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想完成小学这个愿望一直在我心里，布加拉提当年在拒绝我加入组织时就说过希望我好好读书，虽然我最终进了小队，我还是想完成他对我的嘱咐。”
因为这，大概也是布加拉提一直的心愿呢。
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那我们继续。”
后来我们的学习过程似乎稍微顺利了一些，我没有给他太难的题，但是会在当堂掌握他的学习情况后悄悄适当拔高难度。虽然纳兰迦的脑回路仍然使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得出16乘55等于28这个结论，不过比之前确实认真了不少。
等到这节课完毕，窗外也挂上了一轮明月。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一回头发现福葛欣慰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多谢。”福葛对我点点头，“多亏了你，不然我得心梗去医院了。”
＂还好啦。＂我顿了顿，最终放弃吐槽纳兰迦的想法，＂纳兰迦很有热情的，我相信他！＂
纳兰迦几乎要感动哭了。
＂但愿你这话不会助长他以后反驳我的自信。＂福葛轻叹一声，＂好了，我们要不去赌场找他们＂
＂＂我倒吸冷气，＂——他们＂
＂对啊，贝西和米斯达。＂
＂什么时候去的＂
＂就在你教纳兰迦短除法时。＂
＂······咱们去找他们。＂我加快脚步，＂万一米斯达带贝西搞出什么乱子······＂
＂放心。＂福葛的语气带了些安抚的意味，＂他们可是□□。＂
啊，这也倒是。我这仿佛被普罗修特传染般的操心，真是让我自己也颇为无语。
不过普罗修特大概不会对贝西去赌场收保护费有什么异议，毕竟这也是名正言顺的□□基础职务——虽然因为身份特殊性他们没怎么收过。
正在我在客厅收书包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声音不大，节奏却有些耳熟。
福葛去开门，发现是一身西装的里苏特，身后普罗修特斜倚在车门旁和布加拉提说话。
“她在里面吧？”里苏特问。
“在。”福葛脸上闪过微微错愕，便侧过身子露出我忙碌的身影。
里苏特轻咳两声，似乎是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连忙背着包小跑到门口，对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来了！”
“忙完了就回家吧。”里苏特说，带有一丝难得的倦意。
“哦，好。”我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里苏特朝房子里的福葛和纳兰迦微微颔首：“今后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那不勒斯就交给你们了。”
“是，boss。”
布加拉提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询问道：“米斯达还没回来吗？”
“贝西呢？”普罗修特也凑过来看自家小弟。
“他们两个去赌场了还没回来。”我补充道。
“糟了，”普罗修特似乎想起什么，有一瞬的慌张，“贝西那个手气怕不是要把我们的工资都押了去。”
“别忘了，你现在是干部。”里苏特叹一口气。
我和里苏特，普罗修特和布加拉提，开两辆车前往赌场接他们两个大爷。
“还好我考过驾照。”我从普罗修特手中接过车钥匙，“里苏特，上车。”
“？”里苏特有微微的疑惑，“你开车？”
“对啊。”我看向他，“看你今天忙了一天也挺累的了，就我来开吧。”
“那就辛苦你了。”他只好点头。
赌场不远，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过我在看路时望见了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他们在赌场门口勾肩搭背，还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正是米斯达和贝西。
“贝西！”后面普罗修特的车加速超了我们这辆，径直停在路边，“你在干什么？？”
“大哥！”贝西似乎喝醉了，浑然不觉自己飘了起来，声音很大，“我今天认识了个好兄弟！就是米斯达！”
“”布加拉提下车，看到这副景象暗自叹气。
“哎！布加拉提你也来了啊，嗝——”米斯达看起来也喝醉了，真一副大爷姿态，“好家伙，今天玩得真尽兴！”
“输了多少？”布加拉提上前去搀扶他们，语气颇为无奈。
“嘿，我怎么会输呢！”米斯达一把揽住布加拉提的肩膀，“只要没有4，我就是赌场的king啊！”
“我们回去吧。”
“别闹。”米斯达胆子真的很大，“我还要和贝西再回去赌一把呢！”
他嘟嘟囔囔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金币和里拉纸币，不由分说塞到布加拉提手中，然后就倒在他肩上不省人事了。
贝西被普罗修特搀着，嘀咕着什么也睡着了。
“——看来以后收赌场的钱要让福葛和阿帕基他们来。”布加拉提如是总结道。
“贝西，你成长了。”普罗修特哭笑不得。
“快把他们搀上车。”我没闲着，帮忙和里苏特一起把贝西往车上搬。
出乎我意料的是，看到我们来帮忙，普罗修特愣了一秒就去帮布加拉提了。
“去去去，快去开车门。”普罗修特嫌弃地说，伸出手扶米斯达。
看来他们两个关系也没那么糟。挺好的。
忙活了半天，我和里苏特终于回到了新家。
那是一栋坐落于近郊的别墅，其艺术程度比贝利可罗的不遑多让。无论是庞贝风格的马赛克瓷砖还是古希腊的雕塑，抑或是土耳其的地毯，来自不同地域的文化却能在这座宅邸内统一——而且都是我曾跟里苏特提过我喜欢的。
他领着我走上楼去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绵长的提琴声，伴随着钢琴键落下清脆如玻璃碰撞的和弦，仿佛透着上个世纪的内敛和温柔，还伴有岁月的陈旧。
“是《教父》里的曲子！”我仔细听了一会儿，转过头惊喜地对他说。
“没错。”他点点头，“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放这个也很合适。”
“啊对了，还没来得及跟你祝贺！”我说，“恭喜咱们队长今天上任热情boss啊！”
“多谢。”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将它贴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我今天是很高兴，可是缺了你，总觉得还是有遗憾。”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没参加他的宴会，便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以后我一定不会缺席的！我向你保证！”
“真的吗”他低垂眼帘，“那就好。”
“我明天还得找梅洛尼要摄像呢，得好好欣赏你的英姿。”我夸张地伸手比划，惹得他轻轻一笑。
“boss真的需要承担很多责任，比暗杀组队长的责任要大得多，而且我目前还没完全服众。”里苏特揉揉额角，“所以我不是很清楚，迪亚波罗当时是怎么做到平衡的。”
“所以他也没做到完全平衡啊，组织内两极分化很严重的，忠心的大有人在，也不乏你们这样逆反的。”我握住他的手，“慢慢来，不着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可以把这个位置坐得很出色的。”
他顺势将我拢到怀里，从动作里我分明能感受到他的疲倦。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深深埋藏的无所适从。这种感觉很微妙，但确实蛰伏在里苏特心底，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也许会翻涌上来，宛如春泉淌石。
那是荣耀之下的必然，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是暗杀组追求的荣光，却又好像不是他们追求的。
也是在这个时刻，我突然产生了疑惑，我们到底算不算“胜利”？
我们赢了什么？我们又会输什么？
在这里苏特成为教父的第一个夜晚，我突然感到茫然和未知。
也许只有时间能说明一切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今天都累了，先休息吧。”我提议道。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也略有疲态，最终点了点头。
“晚安。”他说。
“晚安，里兹。”我的唇轻轻扫过他的嘴角，下一秒又被裹挟进了他温热的怀抱。
这波是暗杀组和护卫队的联谊时刻（bushi）
似乎又有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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