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自己傻还是他傻
鲜血从宋韬玉紧握的拳头指缝间流出，他有些不敢看地上的女子。
紫延：“宋韬玉，真是难得啊，到现在你心里惦记着的还是夏灵年这个女人，还为了她艰难地熬过了三百年的时间，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能活到现在？怎么会跟在苍砼身边？”
宋韬玉额头青筋涌现，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不要告诉我那些狗血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夏灵年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磕在地上：“对不起，相公……不，宋公子……”
紫延：“宋韬玉，你猜测得不错，她就是鹫奴，你以为巫禾紫氏觊觎你宋家的寒魄法诀多久了吗？五百年的时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百年的时间，她在三百年前从小就开始和你接触，那就是你所谓的青梅竹马，长大了也很成功地嫁给了你，没有她里应外合，我巫禾紫氏怎么可能破解得了你宋家的冰魄结界？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告诉我你们宋家最厉害的一批修行者离开，所以她才会被封存三百年的意识以做惩罚。”
宋韬玉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崩溃过，他一把扶住夏灵年的肩膀，咬牙切齿询问道：“他说的是真的？你说话，你说话啊！”
夏灵年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说“对不起。”
紫延：“可笑的是，你还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你蠢，那个步星阑更蠢。”
宋韬玉手中的剑变成星光点点从他手中消散，他指着夏灵年自嘲一笑，“三百年，我以为你死了，我隐忍蛰伏只是为了替你报仇，如今你告诉我这其实是你的一个局，你和这群该死的奴才是一伙的？”
这样反差，宋韬玉无法接受，从这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三百年的结果等来的只是一场笑话，这才是宋韬玉真正的悲剧。
紫延居高临下，以王者的姿态睥睨着他的手下败将：“宋韬玉，痛苦吗？这是你欠我的，你的好徒儿，你的宋家后人，都将成为你的陪葬品。”
莲花石内，并不是渺寸想象的一片黑暗，而是别有洞天的一番景象，她赤足站在地上，一头乌黑的头发垂散着，脖子手腕以及脚踝处都有一根黑色的铁环束缚，那就是困住她的那五条铁链子。
周围有熙熙攘攘的人影从她身边飘荡过去，所在之地有山有水，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冰天雪地，更有时地动山摇，而从她身边飘荡过去的似乎都不是活人，而她也只能站在莲台的地方，别人却可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她抬头，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脸颊上，这里还会下雨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上一个女孩儿就在这儿待了一百年的时间，然后去世了。”
渺寸回头，看见一个叼着烟杆的老人敲了敲烟灰，佝偻着身体，继续说道：“这次不知道你能在这里待多久的时间，巫禾紫氏的人野心勃勃，就连神交给的任务也敢有异心，唉。”
渺寸干脆盘坐在地上，和他闲聊起来：“老伯，你是个活人吧？”
“呵，丫头，我说我已经死了有一百年的时间了，你相信吗？”
“那为何周围这些都是人影，只有你有实体？”
老人抽了一大口草烟，摆摆手道：“那些人影都是被封印在这里的魂魄，人还没彻底死绝，唉，我可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彻底死绝了。”
渺寸：“……”
死绝了很得意吗？
渺寸：“都说穷极狱内的人十恶不赦，那老伯你呢？做了什么恶？”
老伯思虑了片刻，突然对着她咧嘴阴森一笑：“吃了两千人算不算作恶？”
话音刚落，这老伯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渺寸扑来，尖锐的獠牙上带着粘稠的血腥，渺寸虽然身体被困，可一身本领法术还在，她挥动着手腕上的铁链子，注入冰魄寒霜的力量，呼啸着对着他的獠牙撞去，只听见“铿锵”的巨响，对方的獠牙只是被打地凹下去了一些。
渺寸皱眉，这是个什么角色，这牙齿坚硬到这个地步？若是金杀咒的将士，虽然杀不死，恐怕也得趴在地上了。
“我的牙！我的宝贝牙齿啊！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那老东西怪叫着，一手拿烟杆一手捂着嘴，蹦跳着飞快没了人影。
渺寸左右巡视着，像刚才那种人的存在，这里应当不少吧。
她继续盘坐，困了便睡，睡醒了便观察周围飘荡的人影，这么一晃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那个要找她算账的吃人老伯又回来了。
渺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去了一个月才回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老伯这次的态度和上次初见时一样：“回来吃你啊，看你这么细皮嫩肉，一定很好吃。”
“我给你打听个事呗，你说之前这里有个女孩儿在这里去世了，被关在这莲台上会怎么样？”
老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女孩儿？什么女孩儿？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不行不行，我这上了年纪又是个死人，记不得那么多事。”
渺寸呵呵一笑，张开双臂干脆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地令人有些心疼：“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来吧，吃就吃吧。”
久久没有动静，渺寸又支起身子，见着那老家伙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子上，砸吧着草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别人来了这里都是一心求活，为何你一来就要寻死？姑娘，你已经对生存失去了兴趣了吗？还是因为……某个人？”
渺寸垂下的眸子倏地抬头看着他：“某个人？”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你们女孩子不就是这样，总喜欢傻傻的付出，你这生无可恋的模样，一开就是被人甩了伤透了心吧，后悔了吧？后悔也不起作用咯。”
渺寸单手托腮，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这老家伙，好像很了解人一样，不过我做的事从来不后悔，怎么，你就是被人甩了伤心透顶生无可恋才来了这里？”
“啊呸！老子是被巫禾紫氏的人抓来的！”
渺寸笑笑，“老家伙，我肚子饿了，你能给我找点儿吃的吗？”
“你等着。”
老伯起身，一蹦一跳消失在渺寸的视线中。
渺寸咯咯一笑，低下头，两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她咬紧了唇，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
到底是自己傻还是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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