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 博士下岗就业碰壁 家陷危机痛苦分
2020年的钟声敲响,并没有给周文丽带来一丝节日快乐。元月3日早上,陈卓越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外套着黑呢大衣,显得一派久违的气宇轩昂。周文丽亲手给丈夫打上领带,并反复嘱咐他,这是一次难得就业机会,全家人的饭碗就捏在他手里。陈卓越神提起公文包,神态紧张地走出家门,心里老不踏实,总觉得这张来之不易的招聘表,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踹不过气来。他乘车来到一座高层豪华的国际写字楼,很快找到应聘的人事部。大厅的长椅上,坐满前来应聘的年轻人,电子屏上显示的面试名单,根本没有陈卓越的名字。他正在纳闷,妻子会不会搞错公司招聘对象。这时,人事主管过来热情的对他说:“您是陈卓越先生吗?请跟我来吧!”陈卓越起身礼貌的点着头,然后跟她来到宽大的人事部长办公室。一位优雅得体的中年女士起身离桌,含笑地请他入座说:“陈先生学历很高,又有丰富的工作经验,面试和笔试就免哪!明天你来上班吧!”陈卓越心里顿生几分疑虑,感觉这不符合正常入职程序。
人事主管拿着表进来对女部长耳语,他隐隐约约的听到良总二字,心里更加疑惑不安,该不是妻子找到大学情敌良颜吧!他倾身细看桌上他填写的那张表,果然有良颜签字同意。他眼睛像触高压电一样,心头的怒火猛然窜上脑门,他一改刚才斯文绅士风度,抓起桌上他填写的招聘表,对女人事部长大声吼道:“这个工作,我不聘了!”女人事部长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陈卓越,脸色不悦的说:“陈先生,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公司招聘,没有列入你这个专业。而是良总在集团公司研究会上,尽力为你争取的,你怎么突然放弃呢?”陈卓越满脸怒火的答道:“我宁愿饿死,亦不靠老婆觅食!”然后当场撕碎那张令他耻辱的招聘表,愤然地离开这座让他痛心窒息的写字大楼,感觉世人鄙视他无能的的眼光,像一条条鞭子猛抽在他身上;情敌良颜,那张得意狂笑的脸,在他眼前不停的的晃动,第一次尝到妻子刻意欺骗他的苦果。
周文丽在学校一直牵挂着丈夫应聘,直到中午不见他回信,打他的电话又关机,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良颜来电话说:“万没想到你那夫君,还嫉恨着十几年前大学那些不齿的事儿,他当场撕掉招聘表不说,还说一些刺耳难听的话,弄得我在公司尴尬难看……. ”周文丽闻言,顿时无地自容,没想到丈夫如此不知好歹,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龌龊事,真想呆到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她泪目凄望着阴霾的苍天,如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叫天天不应,痛感一场残酷的风暴,向她无情袭来…….
陈卓越离开应聘的大楼,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公园宁静的湖边,悲伤惆怅的坐在休闲椅上,怆然望着宽阔涟漪的湖面,大脑里呈现着妻子奴颜婢膝、不顾他的尊严颜面,向情敌求助施恩的情景,心里溢满对妻子今生不饶恕的嫉恨。这天傍晚,他依然来到街面一个酒馆,独自喝酒很晚,晃荡地迈着醉步回到家里,用阴森仇恨的眼光盯着妻子,砰的一声丢下公文包,然后摇晃着身子进入书房,不停地敲着发出声音的键盘,打着他的游戏机。周文丽见家里陷入生活的绝境,丈夫竟然还在外逍遥喝酒,对家里生活困难,居然不闻不问,而且还羞辱同学们好心帮助。顿时,她怒火难忍,进房一把拉掉电脑线,气愤地指着他醉朦朦的脸,谴责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后悔当初没听母亲和袁红的劝告,错看他这个追求虚荣的伪君子。妻子尖刻伤心的谴责,如把干柴点燃他仇恨的怒火,他久埋在心里的失业悲伤、寻职碰壁的委屈、妻子的欺骗,顷如帕卡亚火山喷发出来。陈卓越在体内酒精的催剂下,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发威的狮子,失去理智的猛扑上去,把妻子一下死死的按倒在床上,用拳头猛砸下去。妻子见丈夫下毒手,拼命地呼喊求饶。疯狂变态的陈卓越,双手如钢叉一样,使劲地掐住她脖子,妻子脸色开始变青,四肢不见动弹。两个幼年的儿子闻声闯进来,使劲地拉住他双手,拼命地哭喊:“爸爸,别掐死妈妈哪!不然,没有妈妈给我们做饭洗衣服呀!”陈卓越这才从泄怒施暴中松开双手,赶紧扶起昏厥失声的妻子,用力地拍背压胸起来。几分钟后,妻子从死神中晃过气来,她用力推开施暴的丈夫,然后拉着两个哭泣的儿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盯住眼前凶残恐怖的陈卓越,如不是儿子进来相救,她很可能丧命他家暴的残忍手下。
陈卓越伸出颤抖的双手,使劲地拉住妻子求道:”文丽啊!对不起你!刚才我喝多了酒,失去理智的动手打你,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保证以后再不会伤害你。”周文丽怎么亦没想到,她深情炽爱的男人,竟然会对她毫无一点恋情的下狠手,差点取她性命。面对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而失望残暴的男人,从心底里迸出一句话:“陈卓越,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承若不算数的暴徒哪!”这是周文丽十五年来,第一次呼唤他的姓名。像钢钉刺在他心坎上。陈卓越深知妻子说到做到的性格,话到这层份上,他再求妻子宽容亦是枉然,只好松开他双手,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准备砍手。周文丽跑进来一把握住菜刀,愤恨谴责道:“现在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砍手致残,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再说,谁来养活两个孩子呢?”陈卓越丢下菜刀,像个泄气的皮球,瘫到在桌边。时值半夜,他见妻子房间灯光一直亮着,估计她心里很伤心难过。他本想过去推门道歉,哪知房门被紧紧地反锁,隐隐约约听到妻子在跟袁红打电话。陈卓越从酒醉中清醒过来,靠在床头难眠,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自责懊悔的心里,展现出一幕铭心动感的画面。
那是五年前的国庆节,他和周文丽结婚在武汉。周家为女儿婚姻,在酒店大摆宴席。风光满面的岳母在婚宴上,面对亲友们的祝福,要求新郎婚后善待她女儿,便当众给他定下两条不违铁规:“一是不能以任何理由动手家暴我女儿;二是不能在外养女人,搞家外有家。不然,老娘带着砍刀到北京跟你拼命。”陈卓越像党员宣誓一样,当场向岳母承若,永不违规。出生黄土高原的男人,一生看重的是人品承若,最嫉恨说话不算数的男人。按当地风俗,这样失信软骨的男人,会被人瞧不起,注定一辈子打光棍,死后不能立墓碑。陈卓越对妻子残施家暴,早把当初立下的铁规承若,抛到九霄云外。他举起罪恶的双手,捶胸顿足地痛悔起来…….
第二天早上,受伤害的妻子依然做好早餐,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掏出一张离婚协议,对神情木然的陈卓越说:“这种恐怖悲伤的日子,我一刻亦呆不下去了!家里唯一的财产是两个儿子,长江跟我,黄河归你。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陈卓越望着妻子坚毅痛苦的目光,面对眼前百字的离婚协议,顿感落入懊悔的痛苦深渊,四肢不由得寒颤起来。便强忍着自责忏悔的眼泪,在协议上歪歪斜斜签下自己的名字。周文丽见丈夫不恋她情,毫无半点悔意的提笔签字。这让她更加心冷失望。她仰起头,拒绝丈夫搭手帮助,背起一个大肩包,一手推着四轮拉杆箱,一手拉着儿子周长江,凄然落泪地离开这个她倾尽身心的家。
开始,两个蹦蹦跳跳高兴的儿子,还以为爸妈带他们去远行旅游呢!兄弟俩像获得大奖励一样,手足舞蹈在父母面前表演游戏。后来喜欢察言观色的大儿黄河,发现父母的表情有些反常,像马路上的陌生人似的,相互一句话都说,一路沉默无语,脸色阴沉可怕,特别是妈吗。眼角边挂着不断的眼泪,黄河感觉父母间有不好的大事来临。他紧拉着弟弟的手,随父母走进街道民政办公室里,一位中年女性的工作人员过来,瞧着双胞胎儿子活波可爱,面容严肃的对陈卓越和周文丽说:“你们的两个儿子多可爱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过不了坎儿非要来离婚呢!你们俩想好了吗?”陈卓越首先点着头说:“我想好了!”周文丽瞧着这个她深爱十五年的人,心里一下如决堤的洪水奔溃出来。工作人员一阵叹气,只好收下他们的身份证,核对以后,在离婚证上盖上红章。当兄弟俩听到离婚二字,一下揪心的紧张起来。黄河虽然不知道离婚二字的含义,但只知道爸爸和妈妈,往后不会住在一起了,今后他和弟弟处境是什么,他心里很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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