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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回医院聘医疗卫生员博士应聘艰入病房


陈卓越曾是这家医院的义务工作员,每天像这儿上班的医生护士,穿着一模一样装束的防疫服,进出入医院大楼。如今,抗疫形势发生根本好转,各大医院抗疫治疗程序,很快步入正轨,管理制度更加严格,家属不能陪伴病人,进入发热病区,更不可能进入患者病房。他徘徊在医院门口,一脸茫然无助的表情。

岳父岳母视频,见女婿在医院门口徘徊,担心难过前妻病情加重,催促他赶快回酒店休息,特别是岳母大声的喊道:“卓越啊!赶快回去休息吧!你每天饥一顿、饱一餐,哪是个办法呢!不然,把你累倒。文丽和我们两老还指望着你呢!”陈卓越,只好听从总司令的指示,怀着惆怅的心情,用力地拍着车头说:“桑塔纳老同志,你亦跟着我忙一天哪!咱们回家休息吧!”

陈卓越发动桑塔纳,驾驶离开定点医院,车行广场出口,一则招聘广告,让他立刻踩住刹车,靠边停下来,他下车驻目细看:“本院后勤部招聘卫生员,要求身体健康,工作认真负责,待遇加倍从优。联系人姚干事,并附上手机号码。”顿然,他眼睛为之而亮,一个计划涌向心头:聘为临时卫生员,每天就有机会进入医院病房,可以帮助前妻战胜病魔。他看完招聘广告,手掌拍击胸部说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陈卓越走到门口值班室,向值班保安打探招聘的事儿。一名高个儿的保安瞧陈卓越几眼,热心的对他说:“这则招聘广告,已经贴出多日,医院尽管开出双倍的工资,应聘者寥寥无几。人家听说,要去病房清理医疗垃圾,吓得扭头就跑,害怕感染病疫。我劝你别拿生命开玩笑,赶紧开车走吧!”保安好心之言,让陈卓越心惊,没想到人们对未知病疫,害怕到如此惊恐的程度。

他边致谢保安,边左思右想,这是接触前妻唯一的通道。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也许再无机会照顾她哪!陈卓越一番思虑后,决定去医院卧底做劳工。当即来到医院后勤部,敲开姚干事的办公室。负责招聘的姚干事,突然见到应聘者,颇为惊讶,用疑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斯斯文文、挺有礼貌的陈卓越。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摆头道:“陈先生,我看你不是吃这碗饭的人,这份工作,不仅有感染危险,而且每天工作量很大,穿着不透气的防疫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在病房里足足要干十个小时呢!而且上班的时候,不能喝水、不能吃饭、不能上卫生间。伙计,你吃得消吗?”  

陈卓越听罢,淡然答道:“这活儿,我知道,先让我干几天再说吧!”姚干事见陈卓越一副轻视不在乎的样子,还是极力的劝道:“这疫情期间,医院的医疗垃圾,要比平时增多几倍,许多身强力壮的卫生员,工作起来都吃不消,纷纷放弃高薪离岗。我看你别接这活儿,万一累倒、发生意外,谁负责?你家人会找医院来负责。”陈卓越坚持道:“这么多医务人员超负荷工作,他们都一个多月没休息了;还有十几岁刚毕业的小护士,每天穿着不透气的防疫服,工作十几个小时,同时照顾五六个危重病人,这小姑娘能坚持,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怎么不能胜任呢?如果您不放心,咱们签个生死状,一切后果自负呗!”

姚干事见陈卓越坚毅自信,话说到这份儿上,执意要揽这份活,只好勉强同意的说:“那好吧!你先试做一天,如果体力吃不消,就别干了。不然,你出个什么事,医院负不起这个责。”陈卓越心里稍有顺畅,只要能帮助前妻治好病,再险再累的活儿亦不惧,他向姚干事点头致谢,满意的迈出后勤办公室。

姚干事疑视着陈卓越爽然离去的背影,便对身旁的领班老于嘱咐道:“这小伙子明早上岗,你把他盯紧一点,如果他干活吃不消,赶紧把他换掉,以免出现意外。到时候他家人找医院扯皮,要赔一大笔款呢!”于领班,曾在国有企业做过办公室主任,他细看了陈卓越签字留言,便附和道:“您说得对,这年轻人言行举止、签字留言,我看不像是做体力的民工。也许,他家里遇上经济困难差钱,不然,怎么会来这儿,干这份脏活儿呢!”

王书记协助街道干部,检查社区宅院防疫工作,刚到教师宿舍院儿门口,遇上陈卓越驾着桑塔纳回来,王书记向他招手,迎上来对他说:“博士,我正有事要告诉你呢!随着防疫形势根本好转,社区抗疫力量壮大起来,帮医疗队运输物资,送饭菜的事儿,你就不用去干哪!在家一心一意照顾你家几位康复老人吧!”陈卓越高兴的答道:“王书记,你这个通知,来得太及时了!我正好要告诉你,明天去医院照顾病重的文丽。”

王书记瞧着陈卓越劳累的背影,心里犯疑道:现在不是规定,家属不能进入医院病区陪病人吗?博士怎么说,去医院陪病人呢?肖萌插嘴说:“王书记,你不知道,这位心智高的陈博士,脑袋里的点子可多呢!他会有办法进入医院,而且进入病房里照顾他妻子。听说,上次,他岳父病危,医生已经下了病亡通知书,正好他守在岳父身边,用嘴把老人咽喉卡着的痰,硬是给吸出来了,结果把岳父大人救活过来,神奇的不得了啊!”

三月九号清早,刮起阵阵刺骨的西北风。马路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车轮压在上面很容易打滑。陈卓越小心翼翼的骑着共享车,早早来到医院后勤部报到。于领班像个仁慈的老大哥,帮他穿好防疫服、戴好护目镜,边细心的嘱咐他:“这活儿,从早上八点干到下午六点,中途不能休息,既辛苦劳累、又有传染危险。你千万别在病房里喝水吃饭,更不能脱衣撒尿。不然,一套防疫服给废了呢!”

陈卓越点头答应,跟着于领班身后,推着笨重的不锈钢卫生垃圾车,车轮摩擦,并发出吱啦吱啦的刺耳响声,乘货梯直接上到七楼。于领班指着堆满楼道的废弃医疗垃圾说:“小陈啊,你负责清理的工作场面,是七到九楼,这儿的工作量,相对比楼下要少一些。你实在干不了,就告诉我一声,千万别逞强啊!”这时,于领班胸挂的对讲机,不停地传来卫生员们的寻呼,他赶紧乘货梯而下。

陈卓越推着四轮吱吱作响的密封垃圾车,进入医院楼道病区。第一次见到这些沾满消毒药水、血迹斑斑的医疗垃圾,熏得他喘不过气来;病人呕吐排泄污染的床单,更是堆满楼道的卫生桶。尽管他带着口罩,那刺鼻的异味医疗垃圾,令他心腹直作呕,几次差点呕吐出来;他穿着这套密封不透气的防疫服,里面如蒸笼,汗水像水龙头直喷,外面如冰罩。最让他难受的是不能上厕所,尿憋的他浑身直发抖,小腹膨胀得像个大气球似的,尤其是遇上弓腰干的活儿,他特别小心翼翼,生怕憋尿的膀胱被挤破,麻烦可大哪!

陈卓越刚把走道里的医疗垃圾清理完毕,又有几个年轻护士,搬来一大堆刚换下被单和卫生纸,上面污染着大小便,臭气熏天。她们瞧着个儿高大的陈卓越,慢慢腾腾的收捡垃圾样儿,感到好笑的说:“你是刚来的卫生清洁员吧!你拾垃圾的干瘪动作,滑稽可笑,像舞台上的小丑一样。”陈卓越痛苦的指着下腹这儿,做个想撒尿的动作,惹得几个年轻女护士,呵呵呵大笑跑开……

陈卓越忙个不停的干完七楼,已时过中午十二点,他感觉整个人的体力,像被无数只蚂蚁彻底掏空,只想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一觉。这时,于领班上来亲热的问道:“小陈,干活怎么样,身体能吃得消吗?如果实在很累,就别勉强干吶!”陈卓越感激的点着头,强打着精神说:“于领班,不言劳累是假话。但我扛得住、能坚持下去。”于领班拍着他肩膀说:“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能文能武,做的工作层面都达标啊!”陈卓越听到于领班亲切的表扬,甚比原单位发奖金还舒畅。他抖起精神来,推着卫生垃圾车来到八楼,迅速清理堆积如山的医疗垃圾。

这时,他才感觉,姚干事所说的话,一点儿不为过,实际操作起来,远比他的判断要辛苦劳累的多。他边干边喘着粗气,感觉进入了一个没有含氧的空气里,呼吸起来好困难。但想到医生护士们,日夜奋战抗疫的英勇形象;想到曾给他十多年爱的前妻,精神一下振作起来,推着垃圾车,恍然变成一门榴弹大炮,向着可恶的病疫猛烈开炮……

武汉抗疫形势,急速好转。在高级别专家的建议下,国家疾控、医疗的专家们,组合专家组,通过远程诊断,为抗疫一线的医生们,提供科学的治疗方案,解答疑难问题,效果非常突出,深受奋战在一线的医生们欢迎。庞医生刚接受专家组远程指导,拿着一大叠病人治疗资料,从远程显示大厅里急忙出来,发现清理的垃圾的卫生员,其形体模样,很像他熟悉的陈卓越。这时,李护士长匆忙过来,对他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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