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忏悔的低语
林泫坐在云山咖啡厅的里面，看着落落从地铁出口的方向走到门口，没有一丝犹豫地推开了门。
门上铃铛的回响还未散去，落落就坐到了林泫的跟前。
“要喝点什么吗？”林泫把菜单推到落落的眼前。
“不，”落落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立刻又改口，“一杯热牛奶。”等服务员的间隙，两人四目相对，都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午后阳光充盈，让林泫想起了和落落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情景，昨天当落落提出来要做自己的助手时，虽然很意外，但是林泫并没有立刻拒绝她。
“如果你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抱有其他目的的话…;…;你今天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下午我会在云山咖啡馆那里，要是你真的决定做的话可以来找我。”林泫还记得昨天自己在说这段话时内心的斗争。
习惯了一个人承受怪异的林泫从没有想过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可以获得什么，可是看着桌对面的落落，林泫一直悲观的内心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里的饮品味道不错吧？”林泫说道。
“恩。”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坐。你已经想好了，对吧？”林泫看着落落的眼睛。
落落认真地点了点头：“想好了。”
林泫笑着说道：“紧张吗？”
“不会。”
“你知道我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你做我的助手的话能做什么呢？”林泫问道。
“啊，等下，”落落眼前一亮，转身从挂在椅背上的包里掏出一本a4记事本，“你看这个，我专门买的笔记本。我想做助手的话，第一肯定就是做记录和资料整理。就像你之前说的，如果怪异的出现是顺理成章的话，那么我们就要做好面对越来越多怪异的准备，对吗？”
“我是这么想的。话说，”林泫指着记事本扉页上的文字，“这是你想的吗？”
“是的，”落落看起来有些得意，“我想的名字，专门记录所有和怪异有关的记事本，就叫‘妖都异闻录’。”
“那你以后一定要把这本记事本保管好。”林泫笑着说道。
“要让我来保存吗？我想这个放在你那里会好一点。”
“你是助手，就由你来保存，而且假如真的被别人看到也只会认为里面的东西都是幻想。”
林泫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以你现在对怪异的了解，很难做好我的助手。”
“那你是答应了？”落落露出欣喜的表情。
林泫点了点头，落落笑得更开心了，接着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第一个疑问就是昨天那个撞门的声音，当时是什么人在外面？”
“这个社会的管理者，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
落落歪着头想了两秒后醒悟道：“你是说…;…;”
“那些穿制服的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你，那个样子难道是来抓你的？”落落的表情变得很凝重，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
林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答道：“算是来抓我的。”
“可是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我想应该是我在解决影兽的时候被摄像头拍下来了吧。”
“对了，之前我发给你的视频里也有拍到。”
“不止被拍到一次，而且只要被拍到脸他们肯定就能找到人，我在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
“我还是不懂，你怎么不在解决影兽的那天晚上就用异想之镜，是不是没有有适合的触发源。”
“不是，要触发异想之镜很容易，我不用是因为我想了解下那些人到底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那你是故意让他们找到你？”
“恩，我一直在等他们。”
“你要对付他们吗？”落落紧张地问道。
林泫笑道：“不会的，我和他们不是对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也没有准备和他们合作，对吗？”
“恩，在找到合适的立场前，我不会和他们接触，你有压力吗？”
“没有，再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用异想之镜也可以随时解决吧。”
“可以的，不过我只会把异想之镜用在和怪异有关的地方。”
“你从来没有在平时生活里用过这个能力了？”
“从来没有，”林泫看着落落，“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是我们能改变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处的位置。”
“你还是个学生，无法理解也是正常。”林泫继续说道。
“我差不多能理解你的话，感觉就是差一点点。”
“是吗，那也许等你再多经历一点点，这一点点的困惑就能解开了。”
落落皱了皱眉头，内心有些挣扎，最后还是释怀地说道：“不想了，总之现在我们只要解决怪异就好了对吧？”
“没错。”
在周末略带有暖意的午后，隐隐地有一丝困意，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泫低头突然看到落落身前见底的杯子，问道：“要不要再点份饮料？”言语间林泫抬头想找一下服务员的位置，却感到了一丝异样。
咖啡馆里不知为何变得空荡荡的，仅剩一两桌人，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可是林泫还没来得及多想耳边又响起了落落惊讶的声音：“林泫，你看外面。”
林泫回头看去，发现室外竟然起雾了，并且看起来雾还很厚。
“好奇怪哦，感觉最近的天气都不太正常，时冷时热。”落落看起来还沉浸在刚刚的闲聊中。
林泫低头看了眼手表，才下午四点，时间还早，而且印象里刚刚还是阳光普照，这雾来得有点突然。
落落看到林泫不说话，以为他在纠结别的事，忙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做？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了。”
林泫自然顺势答应，结完帐两人一起走出了咖啡馆。
一出咖啡馆，林泫就感到一股湿热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隐约还带着香味。
林泫问落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没有，你闻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林泫一边摇头否认一边观察户外的情况，果然这雾能见度很低，站在咖啡馆的门口，连两百多米外的地铁站入口都看不到。
“那我先回去了。”落落说道。
“好，你是坐地铁回去吧？”
“恩。”落落点了点头，和林泫挥手告别，往地铁入口的方向走去。
林泫目送着落落的身影消失在雾里后才离开咖啡馆。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路边停着两辆紧靠一起的小汽车，两个车主正在一旁争吵，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刮擦。林泫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亮着红灯的斑马线前，此时在浓雾下的路面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偶尔有一两辆车低速驶过，反而显得更加死寂，让人感觉随时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在林泫走回家的一路上浓雾都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这让林泫愈发的不安。
回到公寓后，林泫立刻进到卧室，拉开了壁橱的门，可是没有看到想找的东西，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
“这雾，果然也是怪异作祟吗？”
“在我所在的世界里，有关于这雾的记载，说的是它凭空产生，不受天气影响，不管下雨还是刮风，它都会持续长达数十天，人和动物只要待在雾里，就会慢慢变得暴躁无比，它能让一座城陷入混乱和暴动中，并最终带来毁灭。”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这雾是怎么来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它。”
林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浓雾，连地面都看不太清楚。
“那你第一次接触到能看出来什么？”林泫问道。
“我的感受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忏悔的低语，传说那些出现了迷雾的地方，不是尸骸无数的战乱之地就是无耻之徒横行的罪恶之城。”
林泫听完惑星的话，轻轻跃上窗沿，一个翻身便顺着外墙往楼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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