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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谋计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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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有怎样的法术能为?”夏侯通继续追问,声音温柔的像是好友之间的喃喃低语

        &不知道他们会怎样的法术,但是好像不怕常人的刀枪,拥有不死不伤之身我数过,跟在伏都王身边的共有一百多个,只是都装扮成寻晨兵的涅”荔菲纥夕一反常态的详实以应>

        莫羽媚很敏感的扫了夏侯通一眼,很显然,他刚才用了什么古怪的法门,很成功的迷惑了荔菲纥夕的心智,以至于现在的荔菲纥夕双眼迷蒙,全不是先前淡然克忍的神情

        夏侯通眼眸更为晶亮,追问道:“那你知道怎么才能伤了他们吗?”

        荔菲纥夕茫然的摇了摇头:“知道他们不是人,我便是敬而远之,又怎么会多加探看?我也不是伏都王的心腹,他的这些亲兵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哦,他身边有两个倒肯定是人,但是应该很有些手段,而那些亲兵也一样遵从他们的号令一个是我们族里嚓玛一样的光头男子,还有一个像是伏都王的贴身近卫,我听伏都王喊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阿勒闵”

        莫羽媚点点头,她立刻就想起来那个玄衣褐甲的年轻人挡住自己奋力一击的情形,分刃开叉带着锯齿的兵刃蕴含着巨大的力道,却原来是叫阿勒闵,是个劲敌

        韩离也发现了夏侯通对荔菲纥夕做的手脚,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左右也是以免对方坚不吐实的好法子,韩离觉得对这个年轻的伏都王所知还是太少,现在看来,他才是执掌那些怪物护卫的关键,所以他也跟着问道:“那个伏都王呢?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历?”

        对于韩离的问话,荔菲纥夕却明显有些抵拒,神sè一紧,眼眸开始转动,不过夏侯通温声软语的声调再次响起:“问你呢,那个伏都王是什么来历?”夏侯通的声音一传入荔菲纥夕的耳中,荔菲纥夕的面部就渐渐松弛放缓下来,眼眸停止转动,再复木然,音节毫无起伏的答道:“伏都王是先帝皇侄,也是英年早逝的慕容雎大人的遗腹子,自小便是在宫里长大的,和新即位的大燕皇帝陛下交谊极深,皇帝陛下登基不久,便封他做了伏都王,这次让他随军前来,也是让他多些历练,更增军功的意思”

        韩离知道燕国先帝慕容儁曾有个长兄慕容雎,不过年纪轻轻便在与羯赵的战争中阵亡了,这个伏都王慕容暄倒是他的儿子,不过这个消息对于现在的局势并没有什么用处,根本无法知晓那些鬼怪护卫的由来,又是怎么落在这个伏都王手里的

        &问吧,看来我问不合适”韩离对夏侯通道,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这个凤阁使所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少得多

        夏侯通也同样无奈的摇摇头,撤回了直视荔菲纥夕的眼神,荔菲纥夕似乎是打了个寒噤,头向后一靠,竟是沉沉睡去

        &不知道再问什么,她知道的不比我们多,想从她这里打开缺口的想法只怕要落空”夏侯通表情失望之极

        一直跟在韩离身后却没有说话的掠室捷燕卓秋依一声冷笑:“用了这许多心力,岂不是白费工夫了?要我说,当断则断,管那些什么古灵jīng怪,我们只需要雷霆一击,功成便退,又有何难?”

        夏侯通苦笑:“捷燕剑客,可别忘了我的前车之鉴,我也曾行刺了氐秦暴君,当对手是妖魔鬼怪的时候,事情远没有那么容易”

        前方传来一阵哄笑,在狭小的地道里显得尤为嘈杂,只见颜蚝胖大的身子挤了进来,一脸兴冲冲的欢喜之sè:“哈哈,那老家伙全说了,下邳王行辕里的一应细节都没漏!”说着,还向韩离正sè禀道:“好教韩大人得知,你的的那些古怪亲兵并不是下邳王的亲随,也不在下邳王的行辕内,他们都跟着伏都王,在距离行辕数百步开外的街头驻扎”

        &夏侯通首先拍了拍手,“如此一来,只要像捷燕剑客说的那样,施以雷霆迅猛一击,以我们一众的本领,料来不难,取了那下邳王首级,火速归返,举信为号,接应大司马大军攻城,事即成矣!”

        韩离沉吟,没想到着力擒拿的通魔者并没有给到什么助力,而那意外的添头叱伏卢朔齐倒起了大用,这个新的消息倒是个大大的利好,先前自己一直以为那些鬼怪护卫总在下邳王慕容厉左近,下手不便,若真是现在这消息,却是大有可趁之机

        说到底,最重要的是完成大司马的谋划,能够最快除去敌军的主将才是当务之急,自己也还不是伏魔之士,没有必要将魔怪放在首位,那些鬼怪护卫完全可以克城后再去应对,只要对行刺大计没有阻碍,大可以先置之不理

        那就先刺杀了慕容厉,相助大军攻破东平郡,击退东胡防线,也救下这满城黎民百姓,一想到长期困城,东胡的军士就会以人为粮的事情,韩离就更坚定了决心,手指在脖上的珍珠项链上轻轻一拂,然后又重重的向下一挥:“好!就这么办!”

        莫羽媚心中一喜,明白这是惊隼下决心要诛杀那慕容厉了,自己正可如愿以偿的报此宿仇

        &是……街巷间东胡兵马本就巡查甚紧,而又经过我们昨晚一战,恐怕城中防范更严,却如何直抵行辕之处?”还是老问题,行动起来不被大队敌军发现才是关键,韩离念及于此,不由又是一顿

        夏侯通露出会意一笑,低沉着声音道:“既然知道了行辕的诸多细要,那这事就交给我吧最多三天时间,我会开掘出直通行辕的地道,打洞这种事,我一向拿手”

        夏侯通的墨家机关cāo持之术已经令韩离等人深感叹服,尤其这地道穿行的本领,更是天下一绝,单看现在众人所处的地道,如蛛网般在整个须昌城底盘根错节的铺排开来,便可见一斑若能将地道直开到行辕之下,届时便是神兵天降,那慕容厉自然猝不及防

        大计已定,在场众人都不由轻松的一笑,夏侯通搓搓手,对颜蚝道:“走,带我再去问问那老家伙,可别漏了什么紧要关节处”

        &她呢?”颜蚝冲晕倒的荔菲纥夕一努嘴

        &也是东胡的凤阁使,所知东胡军情极多,不必杀,待城破后交给大司马大人”夏侯通的建议入情入理,韩离也表示了默允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莫羽媚忽然问道,“原先她不肯&#x的,可为什么你问她话,她就乖乖作答?”&#x实话,莫羽媚对这个夏侯通一直印象不太好,都是昔日行刺暴君的幸存者,可那池棠便是光明磊落,颇有君子巍巍之风,但这夏侯通却有些阴沉,而且女人敏锐的直觉也使莫羽媚可以感应到他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夏侯通起步欲行的身形一顿,转过头,抹了抹唇上的&#x胡子:“这也是我从墨家古籍上才学到的粗浅之术,不过是控魂催眠法的一些皮毛,唉,墨家精义博大精深,我辈所知者实为少矣”

        &#x话的时候,夏侯通的眼神再次投向了莫羽媚的衣襟末角,目光一触即回,浅笑着躬了躬身:“失陪”

        ※※※

        这几天傅颜过的并不舒心,前往抓捕城中细作的兵马竟折损大半,便连麟凤阁的两大要员也失陷敌手,却连细作的影子都没碰到

        若是被细作擒住的叱伏卢朔齐和荔菲纥夕将城防布置供出,这可了不得,傅颜不敢怠慢,紧急调换了几处布防的关节,尤其转换了屯粮之所傅颜一样害怕细作们由此焚粮的举动,没错,大燕的勇士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当真缺粮了便以人为食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毕竟是权宜之计,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去吃自己的同类?况且,人肉也并不好吃

        同时,傅颜加强了对整个须昌城乃至东平郡的巡查,为数千人的巡城骑兵三班轮值,日夜不停的巡视城中,严密关注城中一切的风吹草动,城中庶民不得外出,戌时后辰时前,在街巷间出现的行人不问缘由,一律格杀勿论一时间,须昌城中人心惶惶,除了战马的嘶鸣和奋蹄之声,以及燕国军士的呼叱与兵器交响,全无鸡鸣狗吠之音,满城百姓绝灶冷炊,到得晚间,&#x不见些微灯火之光

        傅颜还注意到,远方晋国营寨已经出现了频频调动的迹象,这&#x明晋室桓温要开始下一步的动作了,无论这动作指向何处,都必将是对大燕极为不利的态势

        惴惴不安了几日,今天傅颜的心中才稍稍平静,因为前往邺都求援的轻骑已然返城,带来了太宰大人的令谕,而在傅颜皱眉看完令谕之后,不由眉头一展,心怀大畅,兴奋的一拍大腿:“好好好!原该如此,那桓温用意竟是在此,却哪里逃得出太宰大人和吴王的眼去?”

        傅颜手一招:“严命驻城各部,警惕晋军大举攻城!”心内暗暗欢喜,原来这几日晋军营寨调动是源出于此,拿着令谕踱了几步,猛然想到,该将令谕奉呈给慕容厉才是

        虽&#x慕容厉这些时日意志消沉,深隐行辕,避而不出,将一应军务都交给了傅颜打理,可他毕竟是名义上的主将,这份重要的令谕若不让他得知,未免太过于理不合,况且下邳王如果得知了这个消息,或许能大大振作,重拾战心也未可知

        傅颜想到这里,再不迟疑,戎装未卸便急急上马,径自赶往主将行辕

        行辕还是老样子,象征主将的中军大纛在宅邸的深处高高飘扬,护卫行辕的军兵倒是恪尽职守的在行辕四下站立,傅颜也不要护士禀报,翻身下马后便迈步而入,可走了几步便觉得有些异样,眼神左右环视,赫然发现在内宅中侍立的卫士都是眼神空洞,面色木然,心中募的一动,这些卫士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忽而省觉,这不是伏都王的亲兵卫队么?

        傅颜在黄墟之战中见识过这些亲兵卫队的厉害,但对于他们所谓不死之身的真相却不甚了了,&#x不知道他们本来的面目,他只是有些奇怪,伏都王的亲兵卫队怎么做了下邳王的警跸职司?还是那伏都王也来了这里不成?

        傅颜只是这么一转念,脚下的步伐倒是丝毫不慢,待看到主将宅门前的卫士仍是下邳王所部的近侍时,就&#x为释然了,必是下邳王欣羡伏都王亲兵的战力,调了些来做外围防备的

        傅颜没当回事,摆手让门口的侍卫不必通报,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口中呼道:“好消息……”

        话还没&#x完,傅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传入鼻端,再看屋内,慕容厉一身常服,靠在软榻上,甲胄凌乱的散落一旁,用惯了的弯刀横在铜架上,显然多日未曾出鞘,上面已然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慕容厉面前的桌案上却是一瓮打开的酒坛,碗盏里残酒未粳一只烤羊腿被割去了一大半,骨肉参差,案上一片狼藉慕容厉则醉眼惺忪,满手油腻,卦拿着一块割下来的羊肉放在口中大嚼

        傅颜喜形于色的语气为之一顿,走近房中,反手带上房门,主将如此消沉,给下属看见可如何了得?

        “邺都回报了”傅颜将手中羊皮纸做成的令谕在慕容厉眼前一晃

        &来!”慕容厉却似毫不在意,便连傅颜这般突兀的进入也没让他的姿势稍有变化,他还是嚼着羊肉,双目直直的shè向房梁

        傅颜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位有黑死神之称的慕容厉变成现在这样,或许在领军征战之上,他还不是大将之才,但是大燕国第一刀术高手的名号却没什么争议,总也该有些虎虎的勇士之气,何至于像个意志颓丧的酒徒?

        傅颜心中暗叹,自己展开令谕,一边开念,一边抬眼注意慕ब色:“太宰恪公谕,晋军围城不攻,看似封堵自困之策,实为诱军截击之计,晋室桓温是要引诱我大燕之军赴援于途,而于半道击之,是故援军不可直进此地……”

        慕容厉终于停止了咀嚼,侧着耳作静听之状,看到这一幕,傅颜不由还是感到有些宽慰的,总算提起了他的注意,可傅颜很快发现,吸引慕容厉注意的并不是自己口中的宣读之声,凝神细听之下,地底好像有一阵咚咚的闷响传来,便连自己踏足于地的双脚也能隐隐感到震动

        屋中一片宁寂,咚咚的闷响越来越明显,傅颜聆听半晌,猛然色变,扬声大喝:“来人!”

        “轰”,紧随而起的巨响盖住了傅颜的呼喝,土屑纷飞,劲气呼啸,傅颜被传来的剧烈震动弄的一趔趄,然后就看见迸发的土屑还未落下,就有几条人影飞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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