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耗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冒着腾腾的热气，看着房间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上厚厚的络腮胡，抓了抓到肩膀的头发。
来这个庇护所也快两年了，镜子里的林耗显得如此陌生。
除了身上那一道道新旧交织伤疤外，曾经那个永远充满活力，阳光十足的林耗已经再也不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具颓废，麻木，茫然的躯壳。
‘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林耗从镜子里拉回到现实。
“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一名女招待，林耗一看是女招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除了一条围着下半身的浴巾外，上半身还赤-裸着。而且自己以前的那套时尚的‘乞丐服’不知所踪，于是赶紧在房间里东躲西藏，试图在屋子能找到一块任意的物件，想裹在身上。
林耗在屋子快速地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用的，只好一把把床上的毯子拉过来围在身上。
进来的女招待并没有多看林耗一眼，只是把抱在手上的一套衣物放置在屋子的桌面上，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剃刀一并放在一起，然后转身向屋外走去。
女招待走到屋外，反手带上门，关门的同时说道：“大姐头要见你，赶紧换上衣物下楼，大姐头在大厅等你。”‘砰’的一声关门声，把躲在被子的林耗惊了一下。
林耗看见房门关上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准备去拿那套衣物。这时，又是‘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林耗赶紧缩回被子，就像一只看见猫被惊吓的老鼠，死死的抓紧了被子。
刚刚的女招待，从门外往里探出了头，说："忘了告诉你，你的胡子在下楼前必须刮干净，你的乞丐装已经被烧掉。" 女招待说完，慢慢把头缩了出去，还没等林耗反应过来，女招待又探头进来，：“对了，还忘记说了，我叫小兰，昨天晚上捆的你是我。嗯，好像没什么了，那就祝你生活愉快。”‘砰’门再次被狠狠的关上了。
林耗在被子里等了大概10多分钟，确定门不会再开启了，就准备起身去拿衣服，但考虑到万一有意外情况，于是选择抓住被子一步一停向衣服方向移去，边走边看向门的位置。当手能够到衣物的时候，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放开手中的毯子，抓住剃刀和衣物，瞬间冲进浴室并上了门，还用整个身体死死抵住。
半个多小时候，林耗从楼上慢慢走下来，大厅中的众人眼前一亮，头发还是到肩膀，但是已经用一根绳子绑起来了，失去了胡子的脸显得刚毅起来，这两年的时间，让原本稚嫩的脸变的沧桑成熟。衣服在林耗身上很合体。
林耗站在楼梯上往下一看，酒吧大厅中间的大圆桌前坐着一位火红色长发的美女，拿着一杯酒慢慢地喝着，桌子上摆放的是一瓶，现在价值连城的威士忌。她的身后站在几个女仆装的女招待，想必这中间的美女就是所谓大姐头。
当林耗走下楼梯正准备走向红发女，询问她的目的的时候，眼睛的余角出现一大团黑影，紧接着脖领被抓住，整个人悬空起来。
“卧-槽，又是你！”
原来把林耗提起来的是之前仓库用小棍捅林耗的牛奶，牛奶平视的看着林耗，嘴里喃喃的说：“这是之前的小乞丐吗？不光样子变了，身上也好闻了。”说着就要凑上去仔细闻闻。
林耗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位名叫牛奶的女孩，大大眼睛，长长的头发，身高至少1米9以上，但她并不是五大三粗，肌肉发达那种形体，反而身材非常匀称，多一点显胖，少一点显瘦。除了智商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劲外，堪称完美。
林耗用一只手抵住牛奶靠过来的脸，另一只手绕到脖子后，试图掰开被牛奶抓住的脖领的手。
“你放开”
“我不放”
“信不信我揍你，虽然我从来不打女人”
“我不放”
“你是磁带卡住了吗？重复播放。”
“我不放”
..........
“牛奶，把他带过来。”坐在中间的红发女抿了一口酒说道，听到红发女发话，牛奶才停止对林耗的‘sao扰’，把林耗像小鸡一样提着走向圆桌。
“你给我放开，我自己能走。”牛奶就这样一直提着林耗不放，哪怕到了圆桌前，也未放下林耗，仿佛林耗是她心爱的小玩具一样舍不得放手。
“牛奶乖，把他放开，他不会跑。我有话和他说。”大姐头说道。
“真的吗？大姐头。”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牛奶歪头想了想，不舍得的放开了抓住的林耗的手。
“小兰，带牛奶出去玩，顺便把酒吧门关上，挂上牌子，今天不营业。”
牛奶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看着小乞丐，他会偷偷跑掉。”
红发女放下杯子，走到牛奶面前，踮起脚摸了摸牛奶的头：“放心吧，大姐头在这里看着他，他不会跑的，乖乖的和小兰出去玩。”
牛奶才不情愿被小兰拉着手走出了酒吧，边走还边回头的看看林耗有没有跑掉。
当酒吧的门被关上后，红发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示意林耗也坐下。
林耗整了整下衣服，也在红发女的对面坐下。这时候林耗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位所谓的大姐头：一张无瑕疵的脸，火红色的头发柔顺的从头一直披到腰上，全身没有一丝赘肉，以懒散姿态背靠着椅子，手里拿着酒杯摇晃着，时不时呡上一口，给人带来极度的诱惑，灵动的眼睛充满了智慧，各种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人从画里出来的一般。而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女招待也同样各有千秋。看着她们就好像在花园中看着各种鲜花盛放的感觉。
林耗刚准备询问，红发女开口道：“不着急，今天我们的时间很多，你想知道都会告诉你，先吃饭。”一招手，红发女身边的一位女招待就走向后厨为林耗端来了饭菜。
红发女做了个请的姿势，林耗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算了，先填饱肚子吧，是福是祸到时候就知道了。 于是林耗以疯狂的恶狗形态风卷残云的扫荡着整个桌面的所有饭菜。
半个小时后，林耗拍了拍着肚子，两眼呆滞的盯着天花板，身体斜靠在椅子上。红发女挥了挥手，身后的女招待们开始忙碌的收拾起桌子，并拿了一个酒杯放在桌上，默默的退出了大厅。
这时候的大厅就只剩下红发女和林耗两个人，双方就这样沉默了十几分钟，红发女在空酒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
“来杯酒吧，需要加冰吗？”红发女说道。
“就这样吧。”林耗回过神来，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然后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停顿了片刻，不客气的把整个威士忌的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上。
“我听她们都叫你大姐头，那我也跟着她们这样叫吧，大姐头是吧，我呢，人也被你们绑了，澡也洗了，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有什么，咱们就敞开了说。”
红发女没有接话，只是拿起酒杯，小呡了一口酒，轻轻的叹了口气。
“至于我们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这个酒吧只是我们的临时聚集点中的其中一个，其目的只有一个，找到你。”
“找我？在这个普通人无法正常生活的年代，一群富的流油的人开酒吧的目的为了找我这个无依无靠孤儿？”林耗自嘲的问到。
“你父亲也许还活着，但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他活着？他活着又怎样！找到他又怎样！”林耗的情绪突然爆发起来，抓起满满一杯威士忌，一口干掉。这杯酒并未让林耗冷静下来，继续抓住威士忌酒瓶，一口一口的灌下去。
红发女没有再往下说什么，也没有劝阻。只是默默的看着林耗把整瓶威士忌喝下去，然后让女招待拿来一瓶新的威士忌，开启后，放在桌上。
林耗喝完一瓶威士忌后，放下酒瓶并没有去拿新开启的酒。而且是站起来，对着红发女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告诉我，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亲人，刚才失态了。但我现在并不想知道关于那个人一切。”
“也好，这个你自己决定，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人给你留下的，我把它们交给你，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情了。”红发女拍了拍手，两个女招待横抱着两个箱子从酒吧后门进来，来到桌前，把箱子分别放在林耗的左右两边。
红发女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本被火烧过的残缺的笔记本，放在了林耗的面前。
“这是你父亲的日记，至于你看或者不看是你的选择。”
“我不需要那个人的施舍！还请你们把这些东西拿走。”林耗声音再次提高。
“这两个箱子我们都无法打不开，只有你才可以，你是否打开由你决定。对了，顺便告诉你，你这一两年都在找人询问聚集地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它已经被毁灭，但不是pz生物，是人为的。”
“什么？！被毁灭了，谁毁灭的？”林耗站起来，发疯一样想冲过去抓住大姐头询问清楚。刚刚拿箱子的两个女招待，瞬间把他按回椅子上，让他不得动弹。大姐头示意了一下，两个女招待感觉林耗不在挣扎才把他放开。
“聚集地被毁灭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大概率和奴隶贩子有关系。到底是官方的还是私人武装就不得而知。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看你自己的了。”说完，大姐头带着两个女招待离开了，剩下林耗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大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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