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你要不要跟我成亲
周钊也不傻,知道任玄是在声东击西,可是奈何任玄像个就愿意反复横跳的猴子,边同他打架边往他的身上蹦。
任玄小聪明用的好,知道怎样才能更大限度的困住周钊,因为他自己心里极其的清楚明白,打是打不过周钊的。
反正拖延他的时间,等到周瑶正常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嘛,达成目的就可以了。
“别打了。”任玄上气不接下气的劝道,他苦愁着脸,嘟囔着哀求道,“我这场子都快被您砸的没法呆人了。”
任玄的话说的没错,他这个场子的确是快没办法呆人了。
别的区域还好,尚未波及到,可是这一块区域是完完全全的一地狼藉,桌子椅子七歪八坏,整个局面都分崩离析。
任玄心疼的看着这一地的桌椅板凳,这可都是他花了大价钱寻的木匠私人订制的桌椅,每一寸都是满含着匠人们的热情与泪水,同时,也满含着他花出去的高价银钱和喜爱。
“你给我让开。”周钊一把推开任玄,面上的焦急清晰可见。
可是这任玄却像狗屁膏药一般死死的黏在了周钊的身上。
“大人,您这得赔钱,咱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任玄嗷嗷喊道。
“我赔你个大头鬼!”周钊勃然大怒,猩红着眼眶,眼中氤氲着雾气。他阖了阖眼眸,企图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就在任玄以为他累了的时候,他忽然用力一甩,甩掉了原本死死粘在自己身上的任玄。
任玄瞬间被一股巨大无比的气流击飞,若不是他有轻功在身,怕是下一秒钟就要被拍到了墙上做肉饼。
他一个鲤鱼打挺借着墙垣刹住了车,可是已然来不及拦截周钊。
周钊的身影,早就如同一道闪电快速划了出去。
任玄无趣的踢了踢桌角,心疼的看了一眼这一地的狼藉。
周钊这还欠着自己的钱呢,就这样砸场子?一瞬间空气都沉寂了下来,他又扭头睨了一眼还站在原地差点就被波及但已然是人傻了的颜霜。
他笑着看了一眼颜霜,“哟,你还在这呢?”
颜霜的确是还在这,可是整个人的灵魂已然飞升上天了。这是颜霜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见人打架,换句话说,是第一次看见两个人近距离的打架。
像她这种蜜罐中长大的姑娘,哪里见得着社会阴险,又哪里见过这种街头巷尾流氓般的对战。
这直接给她看的一脸蒙圈。
“收拾收拾回家吧姑娘,你还小,见不得这些血腥场面。”任玄笑笑,随手扶起来一个歪到的太师椅,见面前小姑娘神色平平,手却不停的微微颤抖,任玄叹了口气。
周钊啊,作孽啊。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可是见到忘不了的旧爱,新欢什么都全都抛之脑后了。
他看见刚刚周瑶在一片混乱中趁机溜走了,但是周钊追过去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小常能不能应付的来。
没劲,但愿有惊无险吧。
周钊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遥遥望见那一道瘦弱的身影上了门口拐角处的一辆马车。他想都不想便追了上去,猛的掀开了车帘。
“姑娘...”周钊径直上了马车,“得罪了。”
他的人狠话不多,任玄的流氓行径怕是得到了他的真传。他一把拽开了遮掩住少女脸的纱巾,等到那想要看见的面容忽然暴露在视线之内时,周钊愣住了。
这——
完完全全不是记忆中的脸。
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
“公子?”
那人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即便他再怎么抬高声调让自己显得妩媚,也很难看不出这是个男人......
周钊差点就yue了出来。
任玄喜欢的,竟然是男人?不对,说他是男人倒也不完全对,应该形容他是一个穿着女装的浓妆艳抹的男人,喉结咕噜咕噜还很是明显。
这体形倒是瘦弱,同女人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任玄...
任玄是变态吧?周钊心想,看不出来呀,任玄怎么还会有这种癖好,这真的不是人妖吗?他一脸艰难的准备从马车上抽身而退,可是一把被面前的变态抓住了胳膊。
“大人这样追奴家,可是想同奴家一夜春宵?”这人妖缓缓开口,一瞥一笑,全都是在用尽力气去凹造型,目的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女人风情’。
周钊一愣,嫌弃的抽回来手,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可是这人力气还挺大,他怎么抽也抽不出来自己的手。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一面魅力,就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周钊没有直接将这变态一脚踹飞出马车,他理解不同人的选择不同,更是同情脑子有病的人,可是这变态若是继续拉住自己的手不放的话,他觉得自己下一秒钟就要将他撕成两半。
“放手。”
不难听出,周钊的声音里满是难掩着的怒意要迸发。
那人好像有些畏惧,缩了缩脑袋,可是坚持不懈的含情脉脉的望着周钊。
“大人,您这样让奴家真的好怕怕...”
“啊!——嗷!”
下一秒钟,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脸着地,脚还翘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周钊弯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袍,万分嫌弃的用帕子不停的擦着手,极具凌厉的眼神瞪了趴在地上的人一眼。
这还真是周钊的作风,从人家的马车上把人家扔出去,完事自己还十分的不开心。
“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人贱可以当流氓,但万万不可成变态。”他擦了擦手,将手帕随手塞给一边儿站着的马车的车夫,嫌弃的又瞪了一眼赖在地上哀嚎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是——”车夫恭谨的低头回应道,他双手接过周钊递过来的帕子,脑袋低到很低,低到不行,态度极其恭谨。
可是若是有人仔细的看,便能发现这人脸上隐忍不住就快要迸发出来的笑意。
在这时间有些擦肩而过是遗憾不可得,可有些擦肩而过,却是蓄谋已久的离别。
看着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人,车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别笑了。”那人揉了揉自己差点要被摔断的腰,轻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
车夫微微颤抖的腰笑声越大,越能明显听出来这不是位男子。
“对不住啦。”车夫轻轻开口道。
是周瑶的声音。
“对不住啦,小常,我不是故意的。”周瑶上前欲要搀扶起来他,却被小常不动声色的推开。
小常摸了一把脸,一手的脂粉粘粘腻腻,他嫌弃的接过周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
“我手笨,涂脂抹粉的也就这水平了,下次你教教我,我其实还是蛮想试一试的。”小常摆摆手道。
若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将自己抹的跟个鬼一样。
周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诚的敷衍道:“好好好,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多亏了有小常的帮衬,周瑶才没有很险的被周钊抓到。
还好小常鸡贼,不知从哪儿搞了一身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还利用了时间差的空子和人群来糊弄过去,给周瑶足够的时间去换装。
周瑶一瘸一拐上了马车。
“快走。”她轻声道。
直觉告诉她,周钊还是会回来。
等到他们一路奔袭回了任玄的府中时,发现任玄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周瑶问道。
旋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屁话。
他可是任玄哎,轻功超级好。
任玄的轻功同马车的速度相比,能比他们早回来倒也不离谱。
只不过任玄一脸严肃,神情紧绷,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这是?”周瑶开口问道。
“我总觉得不对劲。”任玄喃喃道,“我总觉得周钊好像发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周瑶追问道。
她明白任玄的感觉,就像是她自己刚刚一念之间一样,总感觉周钊在背地后里憋着什么坏。
任玄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那可是周钊,谁能摸的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任玄的坏心眼子同周钊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样可笑。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玄之所以鸡贼的坏,还不都是拜托了周钊这位师傅。
“你们不是兄弟吗?”周瑶咋了咋舌。
任玄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情。
想了又想,他只好道:“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亲兄弟,明算帐。”
“……”
周瑶无言,好一个亲兄弟明算账。
“我说认真的,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一定在那里憋着什么坏呢。”任玄抬眼看向周瑶,琥珀色的眸子里如同一潭清水。
周瑶吸了吸鼻子,看着任玄的神情不对,“我看是你在憋着什么坏吧?”
任玄尴尬的笑了一笑。
“我认真的。”任玄忽然正经了起来。
“你要不要跟我成亲?”
你……
要不要跟我成亲?
周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们才认识多久,就谈结婚的事儿。
“老哥,你怕不是发烧糊涂了吧?”周瑶试探性的用手背贴紧了任玄的额头,冰凉一片,正常体温。
“那怎么突然有病了呢……”周瑶嘟囔道。
她嘟囔着收回来了手,却在下一秒钟被一个大手反手握住。
“我认真的。”任玄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你认真的?”周瑶追问,“为什么?”
“这样东窗事发后,咱俩生米煮成了熟饭,周钊也拿你没辙,也拿我没辙呀。”任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气氛忽然从严肃变得活跃了起来。
“生米煮成熟饭?”周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好好想吧你,做你的春秋大美梦。”
嗯……
不过周瑶又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对。
“那成。”周瑶也很痛快,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两个连嘴都没有亲过的人,在相识的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内,竟然要成亲。
周瑶心想,太刺激了,这是要闪婚。
“什么时候成亲?”周瑶追问道。
那成亲不得挑日子来吗,良辰吉日也是要有的,不然总觉得对不起她人生中第一次成亲呀。
虽然只是合作关系,但也不能糊弄的连日子都不看了吧。
任玄回的言简意赅,“明日。”
“啊?!”
任玄的府中张灯结彩,一晚上的时间,装潢的有模有样的,但真像一个要娶亲的人。
虽是协议结婚,可是周瑶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这日子。
毕竟,这日子的选定真的是十分的糊弄马虎。
而且她头晚上还特意看的黄历,今儿不是什么好日子。
不是什么好日子,宜下葬,忌婚娶。
周瑶看黄历的时候都抽了抽嘴角。
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答应了任玄这样离谱的合作请求。
虽然说结婚就是一门生意,但是也没有这样做生意的不是。
周瑶坐在屋里有些出神,她再一次回顾了那日在后山之上的经历,犹如梦境。
比梦境还要清醒真实,老和尚的一言一行,包括自己做的那个梦,都无比的真实。
周瑶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狂风暴雨是什么,同时她也知道,这场战役中他们迟早有面对面相见的那一日。
她现在只求养好身子,恢复自由。
拥有足够多的银钱和力量去查找当年的真相。
迟来的正义虽失去了正义原本应该有的模样,可是,那毕竟是正义。
正义不能消失。
周瑶叹了口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难过。
她的难过同时与几个人有关,可是她就是不会轻易承认,这其中的一份难过,与那个叫周钊的男子息息相关。
并不是所有人都得拿着长矛,在这世界上冲锋陷阵。可是她周瑶得。
为什么颜霜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晋宁就可以生来是郡主不会被人轻易欺辱,当然除了周钊。
周瑶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被迫出嫁的怨妇,妒嫉着命运的不公。
她烦躁的踢了踢床脚,痛的嗷的一声喊了出来。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但是她倒霉的时候,连个床板子都提不得,因为她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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