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惜，脏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从夫人的话，陪大少爷去庄子上收租，这才落了对小姐的照顾，让小姐遭了这份子罪。”

        朱砂抓住慕云倾的手，眼泪掉的越来越凶。

        收租？

        慕云倾轻蔑的瞥了眼朱砂领口下微微有些泛红的皮肤，上辈子她成了慕家大少爷慕卓睿最疼爱的宠妾，自然不可能是陪着收租收来的。

        慕云倾垂眸，冷着脸推开朱砂的手，“谁准你这么做的？”

        “小姐！”朱砂被慕云倾森寒的声音吓到，面容略微错愕：“这个婢子偷了老爷送来的雪参，奴婢正在问询雪参的下落。”

        慕云倾的脸肃然又冷了几分，“谁给你的权利，敢在我的院子里私设刑堂？”

        那双眸子像是令人忧惧的锁魂钩一般，将朱砂锁的死死的。

        朱砂被她看的轻轻颤抖起来，她印象中的慕云倾向来好哄，通常只要她随意编排继续，慕云倾就蠢蠢的信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朱砂心中慌急了，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小姐，奴婢只是气不过有人对小姐不利，这才想着替您出了口气。”

        出气？她身边刚提拔了云鬓这么一个知近的丫鬟，慕云歌就送来了云霜，若朱砂将云鬓打死了，她身边剩下的两个丫鬟就都是慕云歌的人了。

        想着，慕云倾的眸光又暗了几分。

        “小姐，您相信我，奴婢当真是为了你好。”朱砂的泪又落了下来，这次不是虚情假意，是真的被慕云倾吓到了。

        她抓住慕云倾的衣袖，慕云倾的视线也落在朱砂的手上。

        朱砂的衣衫是鲜红的，衣袖处绣着一枝腊梅，因为抬手的动作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那肌肤细腻的程度竟与慕云倾不相上下。

        慕云倾唇边漾起一抹淡笑，微凉的手忽然握紧朱砂的手腕，将她掩在袖口里的玉镯带出来。

        玉镯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翡翠，若她没记错，这该是三年前舅舅从南署带回来的，她当初喜欢极了，不想才戴了月余便丢了。

        朱砂见慕云倾一直盯着这玉镯看，越发的慌了，想把手抽回来，慕云倾却攥的更紧。

        慕云倾拇指轻轻的磨砂在镯子上，声音有些阴翳，“可惜，脏了。”

        朱砂一惊，便知道慕云倾发现了，颤着身子本能的向后退，“小姐，你……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砂堪堪的在慕云倾面前跪了下去，慕云倾却恍若未见，一双冷眼忽而扫向手拿棍子的小厮。

        “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还要叫我亲自抓着贼么？”

        她刚醒，声音沙哑干涩，加之言语中的冷厉，吓得两个小厮拿着棍子的手都松了一下，忙走过来将朱砂控制住。

        “小姐。”朱砂吓得泪流满面，祈求的看着慕云倾，“求求你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话毕，朱砂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慕云倾却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去，“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慕云倾没回头，但朱砂已经被堵了嘴，只能发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慕云倾走到云鬓面前，才发现，云鬓半晌不语竟然晕了过去。

        她拿出前几日藏于头上的银针，悄悄的在云鬓的穴位上施了针。

        片刻后，迷迷糊糊的云鬓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她瞥见慕云倾，第一句话便是，“小姐，我没有拿雪参。”

        “我知道。”慕云倾声音略轻，却让云鬓霎时红了眼，连被打都未曾落下的眼泪，此时的的泪却涓涓不停。

        慕云倾心中略微有些酸涩，将云鬓扶起来，用手帕擦干了她的眼泪，“可还能坚持？”

        云鬓想也不想的点头，慕云倾这才将云鬓交给云霜，又站到朱砂面前，“婢子朱砂，欺瞒主子，私设刑堂，杖，二十。”

        “唔唔……唔……”朱砂惊慌的瞪大眼睛，没想到慕云倾真的会打她，原本最后一丝期待，也因着这句话沉入谷底。

        她挣扎着要靠近慕云倾，却不想慕云倾的声音再次响起，“婢子朱砂，手脚脏污，偷盗主家财务，杖，二十。”

        闻言，朱砂挣扎的越发厉害，这二十杖下去，她尚且难以起身，若这四十杖下去，她不死怕是也残了。

        朱砂慌忙的摇头，可惜慕云倾递过来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冷的让她胆寒。

        慕云倾瞥了朱砂一眼，眸光淡淡的转到两个小厮身上。

        “胆敢手下留情，下一个便是你们。”

        两个小厮立刻被慕云倾的气势吓得攥紧了手中的棍子，忙点头示意。

        慕云倾又看了眼云霜，说道：“你且先回去，叫了小福子几人去朱砂屋子里搜一搜，让她把这些年拿了的东西都吐出来。”

        云霜先行离开，慕云倾随后亲自扶着云鬓出了柴房，她走时，特意命小厮将堵在朱砂嘴里的东西扯出来，所以纵使回了屋子，慕云倾也能听到朱砂的惨叫。

        慕云倾亲自给云鬓处理伤口，听着这惨叫声，眸光有一瞬的波动，但很快就被她掩下。

        药，是慕云倾拿着昨日大夫留下的药特调的，所以不到一刻钟，云鬓便止了疼。

        她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不禁有些担忧：“小姐不该为了奴婢给朱砂这么重的罚，她毕竟跟了小姐这么久，若小姐不念旧情，难免会落人口舌。”

        “这是她欠我的。”慕云倾淡淡的回着，她不仅是为了云鬓，更是为了她自己。

        朱砂将她算计至此，她就算是出手杀了她，也不为过。

        慕云倾看着云鬓服了药，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时候，小福子已经带人从朱砂的房间里回来了。

        不仅找到了刚丢失的雪参，更有许多珠宝首饰，慕云倾扫了一眼，里面有九成都是朱砂从她这里顺走的。

        她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至于剩下的，便赏给了小福子几人。

        慕云倾的伤还未好，折腾了一圈，已经乏了。

        叫人盯紧了朱砂那边的动向，慕云倾又去睡了回笼觉。

        傍晚时分，盯着朱砂的人前来禀报，说慕卓睿悄悄进了朱砂的屋子，待了有半个时辰，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慕云倾的屋子，一脸的怒意。

        慕云倾也不在意，只轻笑带过，她刚准备叫云霜摆饭，慕中远身边的小厮来传了话。

        今日，不仅是慕卓睿回来了，连府中的庶三小姐慕云芷也从宫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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