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选择
第二天，得到林森命令的卫立早早下山，依旧在昨天聚集的地点处见到一众前来拜师的少爷们，在众人围观下当众宣布道：“许默和肖远随我上山。”
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大哗：虽然没说上山是干什么，其余之人又怎么办，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傻子也能看出来！
因为昨天从未有过的体验，其实他们都想到这个通天宗或许和以往那些门派并不相同，搞不好真的会无视他们所奉上的各种财物，纯粹以某种不知名的方式来挑选弟子——确实是不知名，因为昨天回来以后，他们不管再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山门外经历了什么！
可是再怎么想，他们都想不到，足足将近二十人的拜师队伍，最后竟然只有两个人能够拜师！而且这还是包括那个出身贫寒的小子，他们这些河阳城的富家少爷们只有一个获得承认？
“这、这、这……”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开口质问，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虽然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个选拔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显然是有那么一回事的，许默就不说了，肖远能获得认可，就说明不是什么有意排斥，而是必然在选拔中有着不俗表现……人家比自己强，自己能说什么？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上山？”
卫立呼喊一声，从刚才起就都呆立在原地的许默和肖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其中肖远走了两步后还赶忙转身，从自家马车上抱下一个礼盒，再重新跑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卫立皱眉冷喝：“我通天宗难道还缺你的东西吗？”
肖远弯腰赔笑：“当然不是，只是拜师乃是大事，弟子总要有些礼数。”
听他这样说，一身粗布麻衣的许默垂首，一语不发。
“礼数不是靠这个的。”卫立脸色好看一些，却依旧摇头道：“将这东西放回去。”
肖远见他神色坚定，只能点头称是，转身将礼盒重新放回马车上，然后和同样两手空空的许默跟在卫立后面，一道钻入青牛山，踏上山道。
一个小时后之后，三人再次来到昨日见过的山门之外。这回他们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在门外稍稍等候片刻，顶盔掼甲的黄巾力士就从里面打开朱红大门。
许默和肖远从未见过体型如此高大的巨人，顿时吓了一跳，赶忙鞠躬弯腰，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别害怕，这是我通天宗的、额、门人。”卫立对黄巾力士的介绍有些难办，迟疑了下还是没说出来其真正身份，只是随口带过，就领着两人进入山谷。
这时候，许默和肖远终于见到了山谷全貌。
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正对山谷口的宗门大堂，然后就是大堂之后的湖泊，湖泊上的碧落亭。余光一扫，又见到分列在湖泊两边的石塔和静室等诸多建筑。
然后两人就面现震撼之色，并脱口而出道：“好！”
老实说，如果将这些建筑一个个看来，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两人虽然身份不同，但都是在河阳城生活成长，花花建筑什么的也见了不少。
但关键是在他们没想到山门后是这么一副情况，通天宗竟然完全隐匿在山谷中！
而且作为系统借黄巾力士之手建立的建筑，哪怕是基础建筑都完美的与整个山谷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半点刻意的人工斧凿气息，如同天然生成一样！再加上本身就美轮美奂独具风格的特殊建筑灵珠塔和碧落亭……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整个山谷建筑都是由世间最顶级大匠呕心沥血所建，只能大赞一声好！
“现在跟我来。”
卫立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就领着他们向宗门大堂而去。只是到了门口之后，他忽然停下脚步道：“肖远，你先在外面等候，许默，你随我进去。”
这区别待遇让两人都愣了下，但肖远马上点头道：“弟子明白。”
卫立轻笑一声，拍了拍肖远的肩膀，就当先领着许默进入大堂。
作为刚刚建造完成的初级建筑，大堂此时还比较简单，并没有正殿副殿之分，只有当中一个开阔正堂，中间有高台上摆有太师椅正座，两边各有六个分座。
此时这诸多座位之中，只有林森端坐在正座之中，卫立进来之后就躬身行礼：“师父，弟子将人带来了。”
许默也十分自觉，二话不说就跪地叩首，口中道：“弟子许默，拜见师父大人。”
林森顿时失笑，起身摆手道：“别着急，虽然我是准备将你收为弟子，但这事情还没彻底没定下来呢。”
许默正为自己先单独领进来的事情所惊呢，一听这句话，顿时更急，一咬牙就喊道：“我虽然身无长物，但绝对是诚心修行，您若有所顾虑，我只求以奴仆身份进入门派，任门派差遣！”
这话足够说明其态度，令令森笑的更加开怀，片刻后才收敛笑意道：“许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拜师这种事情是一个双向选择，你若是不愿意，我想收也是白搭。”
我不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许默傻眼，就要再度开口。
“别叫，等我把话说完再说。”林森一抬手制止他，然后就以目示意自家徒儿。
卫立见到，马上上前一步，站在许默正前方道：“许默，我先给你讲一下我是如何拜师的。”
许默不明白这是做什么，怎么拜师还要先听师兄讲故事吗？他十分纳闷，但听着听着，就不由的将疑问抛到脑后，心神沉浸到故事中去了。
当卫立讲述自己拜师无门时，他面色戚戚。
当卫立讲述傅全将卫母挫骨扬灰时，他双目愤怒。
当卫立讲述卫母被救，能够以阴魂出现时，他嘴角上挑。
当卫立讲述傅彪强词夺理时，他拳头紧握。
到最后，卫立的故事讲完之后，许默闭上眼睛，沉默不语，只有面颊不断跳动。
“故事说完了，现在看你的抉择。”林森这时开口：“内容不用重复，我只是告诉你，通天宗并非一个纯粹的人类武道门派，这里也有阴魂，虽然都是至亲血脉，但你在河阳城长大，想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那么拜师之事就此作罢，还是下山回去吧。”
“这是你最后面临的选择。”
说罢，他就微微后仰，端坐在椅子中，闭目不语，面色平静。
只是无人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之中，有一部分是实话，有一部分是假话。
实话是收徒这种事，在他看来确实是个双向选择，强扭的瓜尚且不甜，何况是担负门派发展壮大重任的弟子们呢？所以在这时候，他才会将通天宗存在阴魂的事情先说出来，只有双方坦诚相待，才可能建立最基本的信任关系，才能谈及更加长远的忠诚度。
但拜师之事就此作罢，然后就放其下山这句话却是假话——就如同他只说出卫母和聂小倩的存在，而隐瞒妲己一样，通天宗的安危无疑是最重要的，哪怕一个弟子都没有收到，也绝不能让事情失去掌控！
所以许默真的不同意拜师的话，林森就会在其离开时发动黄粱梦阵法，借助幻境的力量将他方才所得知的事情封印起来，除非是真正的武道强者，否则绝对不可能回想起今日之语。
这样一来，通天宗的安全就确保无虞。
不过当然，真要是这么发展，这次开山门无疑就是以失败告终！毕竟对于肖远，他另有安排，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就只有许默而已。
“那么许默，你是同意，还是拒绝呢？”
宗门大堂中的安静并未持续太久，只是短短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有沉闷叩首声和话音一同响起。
“弟子许默，拜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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