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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约定


霓虹初上,夜未央,325路上的公交车上人并不多,暮光拉着许煜的手,捡了后排的两个位置并排而座。许煜没敢多瞧杨光一眼,只是静默不语地看着窗外的路灯往后划去,车窗的玻璃有些反光和镜像反射,许煜余光微微感觉到暮光正在透过车窗反射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许煜偷瞄了一眼,四目相对,暮光笑着朝他眨了眨左眼,许煜更脸一红,一时间,竟不知要将目光投向哪里为好,索性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暮光轻轻地噗呲一笑,用手肘拐了拐他,然后双手虎口相对,双手食指和拇指相接,比了一个“心”,然后悄悄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上衣兜里,十指相扣,掌心余温渐暖,虽然二人无言,但两颗心仿佛已彼此贴合。

        下了公交车,在暮光的带领下来到了河心公园,路过了一片田田荷花池,微风拂来,携来阵阵荷香,一弯新月在空中低垂,给整个河面撒下一片银灰,二人站在荷池边,手牵着手,两人相视一笑,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许煜懂得,这样美的夜色和荷花池,是他想与自己一起独自分享的,偶有几只鬼蜻蜓停落在荷叶之间,鱼潜蛙鸣,都为这静谧的夜带来了一丝活跃。忽然河池对面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音乐,有灯光璀璨映射到了池面上,池面上泛出了粼粼波光,暮光拉着许煜的手,示意他跟自己走,分花拂柳后,抄一条小道寻着那欢歌笑语、灯火阑珊处前去,竟是来到一个溜冰场。

        暮光询问道:“之前网上聊的时候,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会溜冰?”

        许煜点了点头:“很久没有溜了,估计已经不会了吧。”

        暮光笑道:“没事,有我在,摔不到的。”

        许煜隐隐觉得不妙,总觉得他的笑视乎不怀好意。果不其然,没想到刚穿上溜冰鞋进场不久,暮光就在他背后来了一把,许煜本就溜冰很久不练,早就生疏了,被他冷不丁地推一下,再怎么极力维持平衡,也是无济于事,最后和一个小女孩摔了个满怀。见自己计已得逞,暮光坏笑着划了过来,伸手来拉他。许煜佯装生气道:“幼稚死了。”但是还是伸出了手让对方牵扶自己,没想到暮光这手臂上再次惯了力气,眼见又要摔出去,许煜这次学聪明了,死死拉着暮光的手不放,一拉一扯,两个人最后扑通摔到一块,四肢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费了半天力气才分开,大喘着粗气,指着对方摔花了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

        暮光:“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再不吭声,我都快以为你是个小哑巴了。”

        许煜不依,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哑巴,那你就是瞎子。”

        暮光哈哈一笑:“瞎子、哑巴,那我们不是天生一对么。”许煜听他这么一说,脸不由得又红了,咬了咬嘴唇,试着要站起来。暮光见他害羞的模样,俯身在他耳边道:“要是人不多,真想要掐掐你的脸蛋,想知道你的面皮儿是什么馅儿做的,怎么这么容易红呢。”

        出了溜冰场,两人满身是汗,周身暖烘烘的,但是也及不上二人心中的暖意。

        那一夜,许煜有了自己的初吻。在一个有些杂乱萧条的旅社,两人静默无声,紧紧相拥,虽无只字片语,两颗心却紧紧相靠。

        暮光是霸气侧露的火象星座:狮子座,许煜是温柔娴静的水象星座:双鱼座,一个像火般炙热,一个如水般清澈,水火本不相容,火象星座和水象星座也本是相互对冲、诸事不宜的星座搭配,却联袂协奏了一首如火如荼的冰与火之歌。

        恍惚之中,许煜仿佛置身于西班牙的斗牛场,看台上的看客们或欢声雷动,或叫嚣怒吼,或摇旗呐喊,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头人面牛身的白牛,疲惫地蜷缩在场地的中央,许煜曾听说过,印度人信奉白牛为圣洁的圣物,昏昏沉沉中,一道响亮的铁鞭鞭挞其身,连皮带肉,鲜血在纯洁的白色牯毛上一滴一滴鲜红绽放,好似雪夜中的静放的红梅,醉眼朦胧中,看着眼前那个人,依稀便是一个身披黄金圣铠的斗牛士,那张脸那么迷人又冷峻,那双眼好似暮光里的繁星,璀璨星空,又神为之夺,斗牛士在广场中央挥舞着手中的红色斗篷,起起扬扬,白牛终究还是为了眼前的那一摸痴恋的红,被他的长茅花镖刺破了身体,鲜血直流,在濒死的一刻,它仍旧眷恋着那斗牛士眼中的星光,那红色斗篷里翻卷的毒。耳边仿佛回响起席慕容的《白鸟》: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你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

        窗外雨声稀沥沥,房间里灯灭黑漆一片,只有电视机的屏幕荧光闪烁,忽明忽暗,屏幕里男女表演艺术家歌声此起彼伏演唱着莫文蔚的《单人房、双人床》,女歌手歌声慵懒靡靡,时而低泣、呜咽,男歌手声音沧桑历尽,时而一阵强制忍耐的嘶吼和高音爆发,应情地交相辉映,一曲歌罢,再来一曲,曲曲意兴阑珊又意犹未尽,合唱处又响彻云霄、熨帖舒展听众地每一个毛孔,时而仿佛置身于云霄,时而又仿佛置身于无间深渊遭受那万蛇噬身的痛楚和快乐。

        许煜将头埋在暮光的胸口,问道:“我这么平平无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暮光笑道:“你虽然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平平无奇,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许煜捧着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别开玩笑好么?我认真的在问。”

        暮光见许煜很是认真,也不敢再口齿轻浮:“因为,你的签名。”

        许煜想起了自己的签名:“心疼父亲?”

        暮光点头道:“嗯,因为我是个没父亲的孩子,跟着奶奶长大,我爸死了,救人死的,所以见你那么说,再从之前和你的聊天,我知道你是个而很懂事的男孩,很懂事心疼父亲的男孩,所以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许煜说心疼父亲这样的话,那样的签名也是有感而发,因为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是父亲一个人拉扯大,父亲去给人抬过水泥板,当过背篼,扎过花圈,修过电视,捡过破烂,许煜总觉得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在吸父亲的血,而那天许煜偶然听说舅舅说,他爸在帮人装铝合金窗户的时候,失足从二楼摔了下来,还好下面是泥巴地,没有大碍,饶是如此,他父亲依然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让他即心疼又自责。许煜无心发的一个心情签名,却牵连其了杨光的伤心事。

        许煜一直觉得自己是可怜的小孩,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父亲一手拉扯大的,母亲是个不顾家的女人,因为家贫,也没少受有钱人家孩子的欺辱,父亲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他心中一直很心疼自己的父亲。但是从和暮光的交谈中,许煜没想到暮光比自己要可怜得多:父亲死了,母亲跟人跑了,后来被奶奶捡垃圾为生养活,直到奶奶去世,被舅舅家收养,却遇到了个狠心的舅母,常常不给她饭吃,大冬天只给他薄薄的一条破毯子,更过分的是,一次竟然逼他喝尿。暮光绝望到从二楼跳了下去,天见可怜,没有夺取他的生命。

        暮光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只轻描淡写的苦笑道:“还好我命大,不然就遇不到我的小麻雀了。”

        说着搂了搂许煜,继续道:“我是不是很可怜,不断被人遗弃,就像个破烂一样。”

        许煜感觉有些心痛:“你绝对不是破烂,你别这样说自己。”

        慕光紧紧抱住怀中的这个男孩,恳求道:“答应我,别离开我,不要想那些人一样,丢下我一个人。我爱你。”

        许煜道:“嗯,你好好的我干嘛要离开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暮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孩子一般,拉着许煜的手,示意他竖起自己的拇指,认真的说道:“那么盖个章,你要是骗我,你可不会轻易绕你,知道么?”

        许煜突然感觉到这个男生内心的无助。“我不离开你,也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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