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风雨欲来
温老爷一听气得差点儿喘不上气来,怒道:“你是想指责我的过失吗,这是你父亲让你说的?你让他来见我。”
温子昂却是气定神闲,回答道:“我爹去上朝还没回来,晚些他自会来见你。不过这些话不是我爹让我问的,是我听人闲谈时听回来的。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谈论原武宁侯府的事情,有人说六大世家之一的温家之所以会落没,是因父不慈子不孝,家族不合,若是我们这一脉不被逐出家族,那如今的武宁侯府哪有这些祸端,说不得还能更上一层楼。”
“我却是不赞同他们这样说的,我们不离开武宁侯府,你们就会对我们好吗?以爹爹和我们姐弟的性情本领,怕会把武宁侯府闹翻天吧,但父慈子孝这事我还是认可的。毕竟,若是你对父亲好些,事情可能就变个方向了吧。”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要厌烦父亲,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只是因奶奶的出身不好?是你们接受了李家的联姻要求,接受了李家的帮助与大笔银钱,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过后又矫情什么,放下碗骂厨子的做法真是要不得。”
温老爷一时无言,虽心中怒极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温子昂的话难听却是事实,他理亏在先辩无可辩,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温子昂却是不肯放过他,继续在床边数落了一通他所做下的错事与民间百姓的传闻,最终气得他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而等他再次醒来已是一日之后,人已置身于一处小院之中,映入眼中的是刘氏啜泣的老脸,还有边上的儿子与孙子。
刘氏见他醒来哭道:“夫君,你终于醒了,爵位没了,侯府被烧了,我们要何去何从,还等着您拿个主意呢。”
温老爷震惊于自己何时被送到了这里,细问刘氏,才知道昨夜温亦辉带着人把昏迷不醒的他送回来时,曾言道:“父亲本已清醒,但得知未能接你们入府十分生气,说他堂堂武宁侯不需他人可怜,后来吵闹着要离开王府,与自己的家人团聚,最后竟是被气晕了过去。本想留父亲在王府好好修养,但既然父亲不愿也不敢违逆父亲心意,故而连夜把人送回。”
温亦辉留下不少补品良药,还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落寞的离去了,拖着他受伤的脚走得十分悲凉。但更悲凉的却是此时的温老爷,他何时想回到这一潭烂泥中来了,他怎么就不想在西南王府好好休养了,如今武宁侯府大势已去,他一仅要面临着家中一地鸡毛,还要去应对族中一群人的质问,而躲在西南王府是他最好的选择。
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老妻,他发不出脾气,于是转过了头,看到了神色木然的儿子和犹带惊恐之色的孙子,又想起了那漫天大火,与大火中伟岸和身影,同样都是他的儿子,怎么就差那么多,父慈子孝,他错了吗?难道他真的错了?
大周的这个年这得并不安稳,武宁侯府的大火似是一缕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语歆郡主死后被永德帝风光大葬,在出‘殡那日,被关押的锦元王一家也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锦元王得知郡主之死,立时口吐献血晕了过去,再想来时,已是一夜之间满头白发,这个老人没有痛哭,甚至都没有落泪,只是眼是满目阴鸷,满目怨毒,甚至还有一丝疯狂。
望着眼前的棺木下葬,锦元王推开了边上的侍卫,夺过宦官埋土的铁锹一把丢开,然后又自己的双手捧起一把土洒落在棺木上,口中喃喃低语,如果离得近了,就会听到,他说的是:语歆不怕,爷爷很快就是下去陪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让那些对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你本天之娇女,哪是他们能欺负的,所以他们都该死。你不是想要温家父子的命吗,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下去陪你,温家一个人都不会逃掉,他们会知道,老老实实被你烧死才是福气,呵呵,这个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大周亡国之日已是不远,既然我们得不到,那就让他毁了吧,让这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吧…
望着眼前的老人,不少送葬大臣面带同情,也有不少人暗自心惊,语歆郡主是锦元王最宠爱的孙女,他却自始至终没留一滴泪,这不寻常,这太不寻常了。
语歆郡主下葬七日后,温亦儒拦在了温亦辉下朝的路上,跪求温亦辉救救温景荣,今儿一早家中来了两个讨债的人,说温景荣欠了他们赌债,还不出钱就要把人拉出去打一顿,而就在他们焦急筹钱之时,那些人与温景荣突然消失不见,他们派人找了许久都不再踪影,所以他也顾不上颜面,直接找上温亦辉帮忙。
温亦辉自是不能置之不理,抽调衙门与府兵四处寻找,但奇怪的是哪家赌场都说没有派人去讨账,对带走温景荣那两人更是无人认识,温亦辉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申请下令封城,挨有挨户去搜查,却仍是找了一夜未见结果。
第二日一早,京城东城门上突然出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腹部被刨开,内脏被掏空,身上没有一丝好肉,细看有鞭痕、烧伤、烫伤、针刺等痕迹,似是把折磨人的刑具都尝试了一遍。眼眶中双目已无,只留下黑漆漆两个血洞,吓得经验丰富的老仵作都头皮发麻。经人辨认,正是失踪的温景荣,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温家身上,无知百姓甚至还编出了一则语歆郡主厉鬼索命的流言。
这个案子影响恶劣,皇上命刑部限期破案,可案子的线索实在太少,且可疑之人也由不得他讯问,韩尚书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找上温亦辉帮忙,可温亦辉又能对他多说什么呢,他与温家人恩怨也不少,说他也有嫌疑也不为过啊。
刑部这棘手的案子还没破,就又有两起灭门惨案发生,虽不在京城,却是住在京城临县两户温家家族之人被一夜之间尽数杀死,鸡狗都没放过,可说是不留一丝活口。
这倒是打开了韩尚书的思路,能和温家有这样深仇大恨的除了锦元王还有谁呢,只是锦元王一家都被关押中,其羽翼已被剪除得差不多了,这些事情他们是如何办到的呢。
温家的族人也开始人人自危起来,他们早看不惯温老爷这一枝的专横跋扈,更气他们丢了爵位,无法再庇护温家子孙后仕途发展,更恨他们为家族招惹了莫名杀祸,所以所有族老经过一日商讨,再经过全族同意,罢免了他们族长温老爷,同时把他们这一脉逐出温家。
温老爷此时可没心思理会这些,他犹如惊弓之鸟带着一家老小躲进了刘家不敢出来。刘尚书本来是不想收留他们的,只是刘氏坐在刘府大门前一通哭喊,让他不得不把人接进了家门,然后令府中严加戒备,又亲自去了一次左相府中拜望。
温家’族人本以为与温老爷一家划清了关系,他们就得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灭门之祸了,事实证明,那些杀手不是永德帝可以给你这样的空子钻,温老爷一家杀不到,那就杀温家‘族人,温家是当世大族,人数近千,可值得好生杀一阵子呢。
当接二连三的灭门惨案在京城四周发生,各地州府都派了兵马保护温家人,然后还真见到几个黑衣人夜间奔袭,但他们身手高强难以抓住,即使被追到无路可逃时,也都自尽而亡,绝不留一丝活口,让人不禁想起锦元王身边豢养的死士。
韩尚书知道锦元王那批弃暗投明的死士已归逍遥王调度,实则也都看管了起来,细查之下并不是他们,但却从其中一人口中得知,锦元王死士之中,身手最高的十位死士早就跟着进了京城,猜想这些杀人暴徒应是那批人,韩尚书这才知道查案方向,亲自去见了锦元王一趟,但却败兴而归,锦元王只有一句话,能证明我有罪,你尽管判罚,不能证明我有罪,你也不必多问,本王无可奉告。
早朝上,韩尚书把自己所查到结果告知永德帝,不是他不想查下去,而是查到锦元王查不下去了,如果皇上充许,他可审问,可动刑,但那毕竟是皇上的叔叔,打不得骂不得,怎么查?
永德帝也在头疼,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呢,看他能否狠下心对亲叔叔动手,若他真对自己的皇叔下手,其它皇族成员会同意吗?后世又怎么评价他,说他大公无私?还是说他刻薄寡恩,屠戮亲族;若是不管不顾,又怎么向天下臣民交侍?
眼望众臣,他期盼着有哪位大臣能站出来说上一句,至少给他一个动或不动的理由,只是大臣们都低眉眼全不和他目光接触,显然皇室的事务,他们不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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