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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下放的知青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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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给你分了些啥?不是我说,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过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又不能下地,  给的少了,  以后可怎么生活啊?”李婶一脸好奇,  忽然想到什么。

        “你别不是中了王有根那个老东西的什么奸计了吧,哎哟,我可跟你说,那老东西阴的很,  你家六子就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李婶脑补一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夫妻俩还真是傻成一个样儿,都被扫地出门了还不知道反抗,要换成是她,不白吃白喝耗死他们一家不算完。

        “给了些钱粮还有布票,  对了,  李婶,  你家有多余的棉花没有,我先借点儿,等我今年收成了再还,你看成吗?”萧圆不想有人打她们母女的主意,  没说具体数目。

        “你个傻孩子,你铁定是让他们骗了,  你公公连他自己亲哥都骗,造孽哟,世上人这么多,  这老东西怎么就可着你们夫妻俩骗呢。”李婶看萧圆那样,误以为没分到多少东西,一叠声的替她抱起屈来。

        “还好还好,这次多亏有社长出面,他们家没敢太过分,社长还有王会计都是好人,你说他们那么忙,还舍出时间来给我撑腰我准备过两天就弄个锦旗给他们送过去。”萧圆顺势就把社长给夸上了天。

        “是吗?”李婶私心里觉得社长不像是多热心的人,不过这话她不好直说出来。

        两人又聊了会分家的细节,直到上工的锣子响才散。

        萧圆被李婶同情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情她总比算计她强。

        接了孩子回屋,萧圆把二妞抱到床上,又招呼大妞睡觉。

        看两孩子睡的香,她自己也好想睡会儿,昨晚一直琢磨事儿,都没休息好,只是等会儿她还得看房,还得搬家算了,晚上再好好睡一觉吧。

        萧圆怕自己再待在屋里犯困,就出来看看分给自己的红薯,顺便等等社长媳妇。

        这会儿家里人都出去了,院子里只剩两小丫头看家,真不知道这家人咋想的,就这么小的丫头,是在防她吗?

        两小丫头可能因为年纪太小,都一脸小心翼翼的盯着萧圆,萧圆倒不会和两孩子过不去,只是被人当贼防着总归不舒服。

        “六子媳妇,六子媳妇,在家吗?”社长媳妇还没进门就叫唤上了。

        萧圆一路跟着社长媳妇走,越走越偏僻,都快走到山脚下了,她心里也有点打鼓,看来王老头他们还真没说错,老猎户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六子媳妇,你现在是好了,以后自己当家做主,不用下地干活不说,还有低保,不像我们,还得每天累死累活的上工挣工分。”社长媳妇酸溜溜的。

        孩他爹也真是的,做什么给个外人弄五保户,也不怕族亲们闹意见!

        萧圆一看她那样,就知道社长回去肯定说了啥让她误会了,或是她压根就是看不惯她,不管哪一种,萧圆都不能招社长媳妇的恨。

        “婶子,我这命苦啊,我含着苦胆出的娘胎,一路吃苦受罪,眼目前才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怎么老天爷就跟我过不去呢!”

        “打小被亲娘卖给资本家当丫鬟,人家老爷家里从来都不把我们穷人当人看,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挨骂挨打,好不容易熬到解放,日子一天一天好过起来,孩子他爹却死了”

        诉完苦,再来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孩子他爹呀,你就怎么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婶子,不瞒你,我当时一听信儿就不想活了,想一死百了,这日子太苦了,活不下去了,我迷迷糊糊的都看见孩子他爹来接我了,我不骗你,他真的跟我招手了。”说的有点惊悚。

        “可就在那当口,我两孩子哭了,婶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一听见孩子哭就舍不得了,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们还那么小,要是我再跟她爹走了,这俩孩子就没活路了呀”

        萧圆一把抓住社长媳妇的胳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就往社长媳妇身上蹭,“情”到深处,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往社长媳妇身上倒。

        “哎呀,我一想到俩孩子,我这眼泪就止不住,把你新衣裳给弄脏了,对不住对不住。”萧圆吸了吸鼻子,又蹭了一把,脸上总算清爽了。

        “我家六子这一去,我身子就不行啦,我现在看婶子都打晃儿呢,可我不能死啊,我俩闺女还小,我怎么也得再撑几年,起码得等大妞再大几年”诉完苦,再卖一波惨,差不多了。

        萧圆死死抓着社长媳妇的手腕,整个人摇摇欲坠,看着就跟地狱来的恶鬼似的。

        “六子媳妇啊,你得想开些啊,你这样,六子走的也不安心呐,不管怎么样,社里肯定不会不管你们娘几个的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社长媳妇都快吓尿了,总感觉六子就在身后看着她,她半托着六子媳妇,半点心思不敢有,不停的安慰着。

        她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了,人都成这幅模样了,她干什么招惹人家?这万一把六子媳妇惹急了寻了短见,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看她那幅模样,也没几年好活了,刚才六子媳妇那轻飘飘的身子可不是假的。

        唉,八成是为了俩孩子在那硬撑呢,真是可怜,她回头得好好跟孩子他爹说说,以后该给的就赶紧给吧,别到时候真闹出了人命,他那社长的位子保不住。

        萧圆偷偷瞄了眼,嗯,这样才对嘛,她们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啊,最需要同情和安慰了。

        不过原主的身子是真不好,她才哭一会儿,就感觉喘不过气来,看来她得好好调理调理身体,不然接下来的灾祸怕是过不去。

        又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继续往老猎户家走,主要是社长媳妇搀着萧圆走,她弱着呢!

        这回社长媳妇学乖了,老老实实的,啥歪话都不说了,就怕刺激到六子媳妇闹出人命。

        “六子媳妇,看见了吧?这房子要不是离村里太远,早就被抢了,你放心,这房子才空出来没几年,各方面好着呢。”社长媳妇眼看房子就快到了,用手指了指。

        她说的不算错,老猎户才死没几年,可不就才空出没几年?

        “六子媳妇,你在这先将就两天,等男人们忙完春耕,我让我家那口子给你在村里挑个好点的旧房子,仔细拾掇拾掇再搬回村里来,这地方还是有点偏了,你们娘三住着不大安全。”

        社长媳妇知道她和有根家已经撕破脸,没有办法才要搬家的,想到这里,社长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六子媳妇,真可怜。

        “到了到了,你进来看看,这房子好着呢,你们娘三暂时就住在这。”社长媳妇好久没来了,上次还是老猎户去世,她帮忙料理完丧事的时候。

        房子前面是个小菜园,如今已经荒废了,长满了杂草,门前的空地上落满了的树叶,厚厚一层,显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有一阵子没住人才有点荒,你就住两天不用管它。”社长媳妇拿着钥匙就往门口走去。

        “这房子原是老猎户给儿子娶媳妇用的,不想后来那小子偷偷跑去参军去了,真是造孽,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快进来看看!”社长媳妇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扭了好几次才把锁头打开。

        社长媳妇一进门,脸色就不好了。

        房子不大,就两间屋,虽然社长媳妇说的好听,说什么新房来着,可从猎户儿子参军到现在,怎么算也得有十年左右的房龄了。

        屋子的各个角落或多或少的都布了些蜘蛛网,窗户也有些破烂了

        唉,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等等,不对劲!

        “婶子,这里是不是遭贼了呀?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老猎户家的家什呢?”老猎户是死了,又不是搬家,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吧?

        萧圆转了一圈,觉出不对劲来了,就看这两间屋子除了卧室还剩一张床外,整个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像是被土匪打劫过一样。

        唯一的那张床上只有一张破席子,席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萧圆又去厨房一看,心都凉了,灶台上只剩下一窟窿眼,搜罗的干干净净,啥都没剩下!

        除了不能把房子连根拔起搬走,也不差什么了!

        “这这,哎哟,真是一群不要脸的,土匪进村都没这么干净,真是丢死个人了。”社长媳妇一进门就发现了,她原本以为六子媳妇不会发现,现在脸上有点儿尴尬。

        “那什么六子媳妇,你看我是真不知道会这样,当初办完老猎户的丧事,有几个婶子说家里缺个板凳扫帚什么的,我一想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就把钥匙给出去了。”

        “没成想,她们几个倒是机灵,捎带手的把这屋里的家什都给囫囵搬空了,你说这叫办的什么事儿?我这好心好意的,她们倒好意思坑我。”

        社长媳妇有点儿心虚,当初她看上那口大黑锅,趁着晚上想悄没声声的把锅扛家里,好巧不巧正好就被几个婶子看见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你别往心里去,本来老猎户去了,那些东西也是归公,如今留下床,我已经很高兴了。”萧圆还能说啥,人家吃绝户,轮得到她一个外人说道?

        “可不是!可不是!你现在啊,搬出来最要紧,有根家的可不好相与,你们如今话都说开了,还是早点搬出来安生,反正你手头有钱,家里缺什么,慢慢置办就是了。”

        “老猎户家的东西就是还在,放了那么久,八成也早就坏了,行了,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钥匙我就交到你手上了,那六子媳妇你再转转,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一摊子事儿呢。”

        社长媳妇见人识相,又胡乱说了一通,就把钥匙往萧圆手上一塞,赶紧走了,这房子不是那么好住的哟。

        萧圆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远了,萧圆纳闷,该不是刚才把她吓着了吧。

        他是老实人,做不来沾人便宜的事儿,随的份子都比平时多了一毛钱,没成想,吃席面的时候,连个肉沫沫都没见着。

        原先他还当自己手慢,没抢着呢,敢情那些肉全都让主家给眯下了,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吃。

        这也太损了,人家六子怎么说都是替王有根家出苦力时出的事,结果他们倒好,棺材捡便宜的买不说,就连最后的豆腐饭都要榨出一注财来,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难怪六子媳妇要分家呢,谁能算计的过他王有根,那可是连蚊子腿上都要扒下一层肉来的主,这还要再待下去,估计就得跟六子一个下场了。

        同时坐在边上的王大伯,似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大伯王有田,其实和弟弟王有根关系算不上好,主要是王有根实在太能算计了,就连他这个亲哥哥都没少被算计,一次两次的,两人的关系慢慢就疏远了,惹不起,躲得起。

        不过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他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关系亲疏在那摆着呢,他相信,弟弟也是这么想的。

        如同这会儿,王大伯就不会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而是一声不吭坐在那里,他不会落井下石,当然也不会口头上帮弟弟辩解,那不是得罪人么,嗯,就像他想的那般精神上支持一下。

        “好了,都别说了,不是说要分家吗,那就分吧。”

        三叔公狠狠瞪了一眼想分辨的王有根,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当他不知道他的家底儿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要不是自己的亲侄儿,他才懒得多看一眼!

        社长和会计对视了一眼,没说话,还是分出来的好,就冲王有根的人品,还不如分出来。

        会计王大壮原先正好在社长家里说事儿,这不王有福说要请社长主持分家,他就一起过来了。

        他和六子差不多大,曾一起玩耍过,算是有点儿交情,加上他心里挺同情六子一家,万一王有根过分了,他也能说句公道话。

        这会儿又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心里更是铆足了劲儿要扒王扒皮一层皮下来。

        王家村虽说都姓王,可也是有派别的,祖宗当然是一个祖宗,只是传了不知道多少代,关系早就远了,明显王抗日王大壮和三叔公就不是一派的,准确的说,不是一支的。

        王大壮跟王抗日也不是一支的,只是他们当初选社长的时候结盟了,王抗日年长辈分大成了社长,王大壮是那一支长孙,就当了会计。

        “怎么个分法,倒是说句话,不是喊我们来主持分家的吗?”三叔公等了半天,见没人吱声,有点儿不高兴了。

        王老头看六子媳妇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别提多气了,合着坏人全让他一人做了是吧,但是这会儿他却是不敢再做小动作了。

        “三叔,是这么的,六子十几岁到我家来,我和我媳妇儿都是把六子当亲生儿子看的,如今六子去了,六子媳妇想分开单过,我们劝了,她执意如此,我和我媳妇儿就只能同意了。”

        “至于她以后是不是还想在往前走一步,我们也都随她,不过真要那样了,住在我们家确实不合适。”

        “既然要分家,我们两口子呢不偏心,就按亲生儿子一个样儿,家里这破房子,六子媳妇肯定看不上了,我们两口子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就出300块,看她是自己新起个房子,还是买人家的旧房子,全随她自己。”

        “另外呢,我们再出500斤红薯外加10丈布票,这些年,六子媳妇儿受苦了,唉,家里孩子多,我们两口子又要忙活生计,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六子媳妇,你可千万别记恨我们呀。”

        “以后就是分开了,我们也是亲人,要遇上事儿了,跟家里打个招呼,我们一家子随叫随到,在王家村,谁也别想欺负你们母女。”

        王老头一点儿都没受刚才某人轻嗤的影响,说的是情真意切。

        “我说有根叔,300块是不是少了点儿,六弟妹她又不能下地挣工分,以后全靠这老底过活,我那俩侄女才多点大,以后光穿衣吃饭,就得不少钱了吧,长大嫁人还得出嫁妆,万一再生点病,这点钱哪够?”

        王会计忍不了了,“还什么跟亲儿子一个样儿”,呸你个满脸吐沫,你怎么不让你亲儿子挖水库?满嘴假仁假义,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王有根家一年能挣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他一做会计的能不知道?

        刚才除了钱粮布,剩下的可都没提,那些钱够干什么的,光房子就得花去一小半,还有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哪样不得花钱?

        关键你们还欠六子一条人命呢,就这点钱想把人娘几个打发了,忒不是东西了!

        萧圆耷拉着头,仿佛认命了似的。

        “大壮啊,看来你自打当了社里会计后,是见了大世面了,如今几百钱在你眼里都不是钱了。”

        “大壮,听叔一句,社里的钱那是全村的钱,是集体的钱,不是你自个的,你作为会计,经你手的钱虽说成千上万,但你可别把集体的钱当自个的钱,那是要犯错误的。”

        “你别嫌少,就这些钱,也是我和你婶子还有你几个堂兄弟省吃俭用才存下来的,大壮啊,你是社里的会计,别心大手也跟着大,你得把钱搂紧了,那可是全村老少的活命钱!”

        一番长篇大论,王老头总算心里舒服了些,今儿真是晦气,是个小辈都敢跟自己过不去,王老头又加了些烟丝,狠狠吸了一口土烟,瞄了眼气的要跳脚的远房侄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大壮,你有根叔说的都记下了?有根呐,你别跟他计较,他就是年轻气盛,毛头小子一个,你说,这里哪有他一小辈说话的份儿?没看有福他们都老实在那儿站着吗。”

        社长一把拉住想要上来吵架的王会计,辈分比人低一头,又没人家脑瓜子转的快,还想冲在前头当好人,说不过,反被人倒打一耙,不够丢人现眼的。

        “有根,六子出事后,我立马让大壮给你家送了50块慰问金,这钱,你给到六子媳妇手里了没?本来我应该亲自来给的,只是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不放心,就一直在水库盯着。”

        “这不,我就让大壮先过来送钱,听说六子媳妇当时就昏过去了,真是造孽,六子还不到三十呢,大壮啊,你把钱给谁了?那可是社里给六子老婆孩子的慰问金,你有没有亲手给到六子媳妇手里啊?”

        300块确实少了点儿,六子媳妇要是个能干的也就罢了,关键人家不是啊,给这点钱,管以后十几年,啧啧

        王社长看了眼垂着头不言语的六子媳妇,唉,能多要点儿是点儿吧。

        “唉呀,当时我来的时候,乱哄哄的,我没看见六弟妹啊,可能是一听噩耗就昏过去在屋里躺着了吧,我一到有根叔家,就赶紧把钱给有根叔了。”

        “六子虽说是给有根叔家出的苦力去的,可也是为社里的水库去的,我们社里在这时候若不表示表示,那不是寒了大家伙儿的心么?”

        “我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将慰问金亲手交到有根叔手里了。我想,有跟叔都把六子当亲儿子了,肯定会把慰问金转交到六子媳妇手里吧。”

        王大壮一听,脑子一机灵,立马就接住了社长的话茬,他娘的,这王有根太他娘的恶心了,居然想坑他,去你娘的,看老子不刮你一层肉下来。

        “天哪,咱们社里还给了慰问金么?我都不知道,我要早知道,肯定就是爬也得爬到社里,给两位磕头啊,我这一听六子去了,天都塌了,要不是听见两孩子哭的惨,我就跟着去了。”

        “还是新社会好,新社会一心为咱老百姓,咱王家村高级社也好,咱这里有处事公道、体恤怜悯咱们穷苦老百姓的好社长,还有仗义执言帮理不帮亲的的好会计。”

        “有了你们呐,我们社肯定能成为十里八村的模范社,我回头就去镇上扯上布,做个锦旗,天哪,我真是太感动了,你们可别嫌我啰嗦。”

        萧圆原本在那儿垂着头假装伤心,这会儿一听有慰问金,赶紧就要上前朝社长那边磕头,膝盖还没着地就被拉了起来。

        不嫌不嫌,再多夸我两句,王会计和王社长心里都很熨帖,连忙表示应该应该的,几个人又是一番推让,才又坐下来,丝毫不管三叔公和王有根的脸色有多难看。

        “行了,我看就这么分吧,这日子跟过去比已经是神仙日子了,人得知足,六子媳妇带两孩子,有那么些钱,省着些花还是够的,口粮有公社分的人头粮,她们又不用下地干活,有那分的粮食尽够了。”

        三叔公有点听不下去了,哦,他们两个都是好人,就他老头是偏心的坏人?有根再怎么着也是他亲侄子,总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那50块慰问金还是给六子媳妇吧,这是社里给六子老婆孩子的,都记账了,要是哪天上面来查是吧?三叔,我看有根也不差这50块,还是还给六子媳妇,孤儿寡母的也是可怜。”

        王社长一副商量的语气说道,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能帮忙再多要出50块算是对的起六子了,毕竟他是王家村的社长,要是为一个外人把自己人得罪死了,他这社长也当不稳当。

        “有根,你就再给六子媳妇50块,我知道,你们两口子对六子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她们母女再有个什么,谁也不敢说你们的不是了。”

        这话不是说给王有根的,是说给王社长他们听的,三叔公看着王社长,看他没再说什么,心里松了口气,不错,还算知道里外。

        “行,就按三叔说的办。”王有根现在也不敢说不给了,因为那50块确实是当着好些人的面给他的,他赖不掉。

        今儿真是亏大了,一下子去了这么多钱,他心都在滴血,哼,来日方长,且看着吧。

        王老太也是眼睛充血,气的直哆嗦,不过三叔公发了话,她老头也点头了,她不敢出声反对。

        另外三兄弟都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社里给的,如今再要回去也正常,再说50块3个人平分,也就十几块钱,算不得什么。

        萧圆是知道有些聚族而居的村子欺外的,今儿她也算是见了世面,不过她本来就没抱什么幻想,这会儿也没什么气好生的。

        再说,她还多了50块钱呢,天上掉下来的,啧啧,时来运转了吗。

        “既然三叔公这么说了,我们母女以后也不好再麻烦公公婆婆,本来就是我们一家理亏,就是我们母女的户口,还要麻烦社长操心。”

        既然老人家护短,她也不能难为人家不是,断了才好呢,以后她们娘三就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要太舒坦。

        “应该的应该的,分家么,肯定要分户口的,我这里再多一句嘴,这分家,要是按着寻常人家,分家还得商量爹娘的养老钱怎么出,不过你家情况特殊,六子不是亲的,十几岁才进的这家门,要说养恩呵呵,应该也有点儿。”

        “不过如今,人都已经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艰难,我看这养老钱就免了吧,六子这次的事,虽说是意外,可阴差阳错,也算是偿还了有根家的养育之恩了。”

        王社长有点看不惯三叔公,就你侄子那德性,还能舔着脸偏袒,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王会计听社长提到偿还养育之恩,忍不住又嗤了一声,但他没再多说什么,六子媳妇连养老钱都不用给了,以后应该能少不少麻烦。

        三叔公嘴巴抿了又抿,到底没再说什么,他刚刚就是看他们两个欺负他侄子一个,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算了,就这么地吧,就六子媳妇那样儿,看着也不像是多孝顺的。

        王老头看三叔公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就只能认了,不过他已经和六子媳妇撕破脸,也没指望她会给自己养老,反正他也不缺儿子孝顺。

        “我本来也没指望六子媳妇养老,她一寡妇带两孩子就够不容易了,我有三个儿子根本不愁这个,社长这么说,是埋汰我了。”王老头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我这不是想把话说清楚么?省得不知道的胡乱嚼舌根,既然你也没意见,那就这样吧,大壮,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忙给立个字据。”

        王社长才懒得看王有根装模作样,反正今儿分家这事他算做的不偏不倚、处事公正了。

        字据没一会儿就写好了,王会计给萧圆念了两遍,确保她都了解上面的内容才算完,把一旁看着的王老头气的够呛。

        王老头当场交接了350块钱和10丈布票,又被王会计逼着当场称了500斤红薯,双方才按了手印。

        收获了六子媳妇满心满眼的感激,王会计憨憨的笑了笑,倒不是他和六子真有多好,今儿纯粹是被王有根气着了,本着你不痛快我才痛快的精神,才狠狠的恶心了王有根一把。

        看着手里的字据,萧圆心中窃喜,这家总算是分了,这亲,也是变相断了。

        “那给你分了些啥?不是我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过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又不能下地,给的少了,以后可怎么生活啊?”李婶一脸好奇,忽然想到什么。

        “你别不是中了王有根那个老东西的什么奸计了吧,哎哟,我可跟你说,那老东西阴的很,你家六子就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李婶脑补一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夫妻俩还真是傻成一个样儿,都被扫地出门了还不知道反抗,要换成是她,不白吃白喝耗死他们一家不算完。

        “给了些钱粮还有布票,对了,李婶,你家有多余的棉花没有,我先借点儿,等我今年收成了再还,你看成吗?”萧圆不想有人打她们母女的主意,没说具体数目。

        “你个傻孩子,你铁定是让他们骗了,你公公连他自己亲哥都骗,造孽哟,世上人这么多,这老东西怎么就可着你们夫妻俩骗呢。”李婶看萧圆那样,误以为没分到多少东西,一叠声的替她抱起屈来。

        “还好还好,这次多亏有社长出面,他们家没敢太过分,社长还有王会计都是好人,你说他们那么忙,还舍出时间来给我撑腰我准备过两天就弄个锦旗给他们送过去。”萧圆顺势就把社长给夸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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