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怦然
自凤容夕捅破身份之后，二人之间就开始讲起了礼数，凤容夕每日恭敬地进出，尊着礼这一切都挑不出错来。
这一日，暮云终于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情，缓缓起身下床，慢慢舒展自己的身子，许久未动，周身酸软抻上一抻很是舒服。
暮云双手举过头顶，脖颈向下轻压，接着又将双手背后，活动肩膀。暮云柔韧性上佳，手摸到背后，竟然可以感受的到高低不平的纹路，用力按去有种鲜明的异物感，但却不疼。
“这是……”暮云大胆联想，此事是否与当时醒来背后疼痛难忍有关。可惜卧室之内并没有什么镜子，暮云只好暂时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凤容夕推门而入，见暮云这奇异的体态，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笑道：“公主刚醒过来，还是要多休息的。”
“我这背上，究竟是怎个缘由？这没别人，你来帮我瞧瞧。”暮云想也未想，直接背着凤容夕褪去了衣衫。
“公主殿下……！”凤容夕自然知道这暮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凤容夕面不改色，上前一步，将暮云衣衫提了回去。
暮云也未多说，将衣裙从前系好，无头绪的问道：“今日天气还好，不如陪我去走走，顺便给我讲讲你们凤凰族的事情吧。”
“公主请。”凤容夕从星盘空间中找出了一件披风，搭在自己臂弯。
绕着空桑岛走了一圈，从失踪的族长，大长老，到少主，暮云全都听凤容夕讲了一遍，暮云不免怀疑这凤凰古族，难道是注定要祭司掌权？
“公主，尘余走时，叮嘱过臣下要公主在后山温泉一连泡足百日辅以汤药，方可补足身体亏虚。不如容夕这就带公主前去。”凤容夕一口气说完，这才打量起暮云的反应，自从两人都戳穿了身份，凤容夕再也没有办法装傻下去。
“……”暮云欲言又止，只说出口一个好字。
所谓的后山温泉其实正在空桑殿后院，暮云舒舒服服的泡上温泉，凤容夕就一直陪侍身旁不曾离开，期间就只有凤沉卿来送过一回汤药。
“我到底还要泡多久……”暮云泡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些燥热，很想就此作罢，出水凉快凉快。
“公主，尘余交代，每日都要泡满两个时辰。时间还早，把药喝了吧。”
暮云接过药碗，在凤容夕灼灼目光之下只好一饮而尽。
“臣按公主所说，找来了那桃花，研究着酿了酒。不知是对是错有时间拿来让公主品评一番。”暮云喝空了汤药，凤容夕很自然的接过琉璃碗来，仔细的看着暮云眼神之中的每一瞬变化，只有靠如此才能感受暮云细微的情绪变化。
“酒？是你们凤凰古族的人都如此天真有趣？那种酒少则几十年，多则百年千年才能酿好。就比如人间有名的女儿红—便是那人间富庶人家生女嫁女的必备之物，女子落地一声啼哭引得父亲用上三亩田的糯谷酿成三坛女儿红，深埋在那院中树下，待到那女子出嫁，这酒才得以现世开坛。”
“公主……”凤容夕素来以博学著称，这一次是彻底被人噎的插不上话。
“不如，给我免去这温泉，我就和你一起研究研究这酿酒的事儿。”暮云提出了这看似诱惑人心的交易。暮云忽然站起身来，湿透的内衫紧贴着身子，玲珑有致的身材直接撞入凤容夕的眼中。凤容夕不敢碰触冒犯仙族公主，只好扬起自己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请您……”凤容夕不敢命令于她，这种事也实在不好说出口。满脑子都是暮云那被温泉水滋养的晶莹剔透的肌肤。就连她鼻尖挂着的几颗汗珠都刻在脑海里。
“……织女所造仙服你还信不过？厚实的很，你有何可害羞。这衣服还是你给我准备的呢。”暮云打趣。钳住凤容夕的手腕，向下压的同时还向怀里一拉。传来扑通一声响。
这一瞬间的拉扯，让凤容夕措手不及。两人沉入池中。
凤容夕上岸后站在岸边，脸颊红晕突出，怒意清晰的挂在脸上。
“暮云公主！我怎么从没听过公主这般喜好玩闹！你自己的身体我管不了！你自己考虑吧。”凤容夕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在往下滴水，宽大的衣袖被泉水泡过后都贴附在胳膊上，一双拳头紧握再没有宽大的衣袖可以遮挡。
暮云站在水中，长发也被打湿，只不过这一张脸上却没有什么如凤容夕一样的红晕了。
“一月以后，公主殿下身体便可复原，许能更胜往日。到时还请公主自行离去。”凤容夕背对暮云，抛出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去。
暮云自然不做挽留，原地坐下，整个人泡进泉水中修炼起来。
暮云身上金晕层层扩散激荡，睁眼的一瞬间，全部都内敛回暮云体内，暮云起身跳出了泉水。此刻已是月色当空，泉水如镜。
暮云一时间又想起了背后的痒痛，褪下了衣衫。一根栩栩如生的凤凰尾羽就长在她的背上！这绝不是什么纹身，暮云伸手去触碰，分明就感受到了一种生硬的异物感。暮云匆忙穿好衣服，步履匆忙的离开了后山。
小山之上，凤容夕负手而立，手中赫然盘着珠串。由手指拨弄的速度来看，这位祭司大人的内心正处在风暴之中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凤容夕轻叹一声，怎样也无法将那一幕从脑中抹去。
“喂，祭司大人你这座山，敢不敢再高一些？”暮云从山脚爬上来，脸上隐约爬满汗珠，喘息虽然急促但好在不至于到了话都说不出的地步。
“臣没有叫公主上来……”凤容夕的样子，显然是对暮云的出现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想要逃避。
“按时间来算，两个时辰的任务我可是超时完成的。我想祭司大人一定有什么奖励要给我。”暮云拿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虽然茶有些凉，但暮云看出这就是凤容夕所用的杯子，正是故意为之。
“……”凤容夕看着自己的杯子被暮云所用且来不及阻止，心里对这个公主更迫切的想要记上一笔账。
阻拦无用，凤容夕只有先接暮云话的份儿。
“身子是公主殿下您自己的。这奖励臣下缘何要出？”凤容夕有些烦闷，救下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缘何？你敢保证，我身上没有任何一样你的东西？”暮云语调上扬，同时观察着凤容夕的表情变化，竟然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然而暮云反应很快，嘴角一翘道：“我身为乐族嫡系唯一的千岁上神，这段时间以来感谢祭司大人的照顾，不过祭司大人最近该看的看了，该摸了摸了。今日的事情自然也不用我再提醒了。”
“今日明明是你拉我入水这才！”凤容夕盘着串珠的手停下动作，紧紧的捏着串珠，转移自己的情绪。
“唯结果而论，此间过程就不必细说了吧。祭司大人虽为仙尊，毕竟上了年纪，这修炼速度不及我们这些小辈……”
“我可以现在把你交给奕丞，或者我亲自动手。”
“可惜你并不会。”暮云转过身背对凤容夕，宽衣漏出光洁的背，凤容夕再熟悉不过的尾羽出现在他眼前，如今这场景这根尾羽在那里刺眼的很。“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救我，自然不可能将我交出去。”暮云似乎抓住了些什么软肋。
“从前我确实想不通你到底想要什么。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暮云穿好衣服，慵懒的伸展身子反客为主道：“我饿了，想吃粥。你快些，我在这等你。”
暮云踱步到桌边坐下，盈盈笑着看向凤容夕。
“哎……”凤容夕多次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无奈离去。
暮云听着脚步远了，嬉笑的样子转而换做愁云。
凤容夕提着食盒回到山上空桑小筑，暮云显然早已沉沉睡去，凤容夕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她。
“皓皓……是你吗。”暮云强撑着做起，然而昏沉的她却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砸入凤容夕的怀里，凤容夕心里有气，弯下身来将暮云叫醒冷言道：“你看看我是谁。”
“不是皓皓……是……是……容夕”暮云此刻强睁着眼睛，也几乎无异于睡着。这一声容夕，却是让凤容夕觉得什么气都没有了，只想把这个小辈好好的保护起来。
凤容夕一手扶着她，另一手惩罚似的弹了暮云的额头，暮云吃痛，将眼睛强睁开了些。有些呆滞的望着凤容夕。
凤容夕半蹲下身子，严厉道：“乐族的上神，对古族的祭司这般没礼貌，还不快为你白日的事道歉。”
暮云摇头。忽然又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凤容夕看了心里喜欢，笑问：“你这是何意？”
“白日里，我只是瞧你像个姑娘一般遮着脸说话，这才拉你一把，至于后来你被我拉到水里，还有我们……那些都不是我设计的，而且都太不真实了。”
暮云前半句说的声音还算大，后半句却是听不清了。凤容夕凑近了些很想听她再讲一遍。
未曾想，暮云一下撞入怀中，二人双唇如在水下那般碰在一起，这次没有了那温泉水的掩护，肌肤之间也是□□裸的靠在一处。凤容夕活了万余年，又怎么会不懂这些！凤容夕的瞳仁变成了一道竖线，又快速的散开，眼中那一片绝美的星空竟然有些变得空洞。
暮云的困意大过理智，迷朦之下，想要往更深处探索而去，只是刚刚进入凤容夕突然清醒，惊措慌乱之下推开了暮云。
眼见暮云就要往后倒，他又忽然回过神来，将暮云拉回来抱稳。凤容夕的心再也没法保持正常的心跳，每一声扑通扑通的心跳都如撞钟一样敲击着神魂深处，年长的神魂不再是一片死寂，从此开始翻腾不止，不知到何时何处才能止息。
凤容夕小心将暮云抱起，只听暮云靠在耳边轻轻念着：“甜的……现在真实了”
凤容夕听了这话，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在一次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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