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余
“仙帝陛下关心天下苍生，自然是派音侯与我前来体贴问候一番，不知凤凰古族能否应对眼下场面？若有难处可要及时相求于九重天才是。”青余轻微拱手，客气礼貌，赶忙打断了那位音侯。
“看来，奕丞仙帝，不信我古族。”凤容夕横眉立目，瞬间脚下延伸出一片星空领域，星盘在凤容夕背后那片深蓝星空中拼合而出。
“凤容夕你要反！”音侯甩出红绸，一副迎战的架势。
暮云机敏，见此架势，赶忙瞬移到不太方便挪动的几位病人身边，架起他们送到了凤尘余那边。
“古族全族从未寄人篱下，何来造反一说！”凤容夕脚下的领域缓慢生长，逼得音侯一退再退。忍无可忍终于发招，红绸袭面，凤容夕非但不躲，甚至连个抬手动作都没有。
可就在红绸几乎挨到凤容夕面门之时，音侯的红绸竟然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撕成碎片！
随音侯一同发起攻击的五位上神，神君也都被弹飞出去，砸破了窗子，滚落到街上。
而凤容夕，只是站在那里，轻轻抖了抖袍子，还回过头向暮云温柔一笑。这一笑，可是叫人误会大了。此后凤凰古族祭司夫妻恩爱传为三界佳话，一度超过了对于乐族是否灭族的种种猜测讨论。
这个人！可真是会演！暮云皱眉。扭过头去并不理他。
“哪里来的宵小！古族将军凤清芙请赐教！”凤清芙来的正是时候，佩刀一甩，在音侯脸前滑了一圈，回到手中。正引了音侯注意。
“祭司大人，仙帝有话，叫我带给夫人。”青余面色苍白，只盼望凤容夕可以明白此言深意。
“阿云，上前来。”
“这是哪里……”青余头脑发昏，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深处深空穹宇之中。
“神君此刻，在昶夜之中。”
“昶夜……是你背后命器！”青余感觉气脉滞涩，喉咙似被掐住，发不出声来。强，太强了。从未有哪位神仙能以神魂实体入命器，更没有听说谁的命器可以这般广阔无垠！不仅如此还能一下将自己的实体整个拉进来！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怕就连跻身半神的奕丞也做不到。
“暮云呢！我知道她用血救了你！我有话跟她说！”青余到底是乐族神君，很快镇定下来。
凤容夕不再故弄玄虚，直接指向了青余身后。
“青余！你竟然投靠奕丞！”
伴着巴掌，暮云冷森森的语气，传入耳中。青余和凤容夕都没想到这一巴掌。
“我能怎么办！璟皓和舅舅为了救你不知所踪，族里长辈闭关的闭关，被囚的被囚，小辈只剩我一人！我不投靠他，我娘怎么办！”青余攥着拳，忍着激动地情绪。
“……你好自为之。你日后若跟他一起胡作非为……”暮云说不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在昶夜之中，不知去哪好，但反正看不到青余最好。
“暮云！哥哥最后再劝你一句。”青余声音嘶哑，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来。暮云虽然没有回头，但也停下了脚步。“千万不要插手三界的事，哪怕你所看见的人间……变成炼狱。你救过古族祭司的事情，我会替你瞒下来。以后……再见就是敌人了。对不起……”青余掏出一枚玉简，塞到凤容夕的手中，咕咚跪地，双手平举齐眉，行了乐族叩拜大礼。
二位仙侯此次没有讨到好处，为表两族和平之意，损坏建筑和风清芙的伤也并未叫九重天宫赔偿。此事暂且作罢。
只是往后的几日，暮云一直魂不守舍，机械地帮着风尘余，不喜说话，更是没有半分笑意。
凤容夕亲力亲为带着凤沉卿查明了疫病来源，正是有心之人投毒于三花背鼠的身上，有将他们投放到开阳黑市里。而这连秦一家不是一般的穷苦，将三花背当成了松鼠来食用。那因此疫病死去的第一个男人，正是连秦的爹。
疫病诡谲，不管是口腹，还是掩涕，只要与病人接触都有患病的可能。哪怕是仙族，但凡被病重之人咬伤，这疫病进入了□□经脉，那也必然是仙力滞涩，再渡不过气去了。
疫病爆发，不日之后，便得到了控制，善堂也开始变得清闲起来。
风尘余面前摊着银针，正向自己腿上试针，整条大腿都快扎成了筛子。可偏哪怕如此凤尘余还是依旧急切万分更是不肯放弃。
“尘余，还是不成吗？”凤容夕端着晾晒好的一摞叠好的棉布，放到了风尘余的眼前的桌上。
“如今这腿越发的经络不通了，时日再久，怕是要寸步难行了。让我看看你的肩膀，你也被那孩子咬了的！”风尘余不便起身，只好就这般口头上问问。
“嗯……起初也是凤凰之力滞涩，也许是这半神的修为不白修，如今算是没什么影响了。哦对了，宸帝那边有个病人很重要，你行动不便镇守开阳吧。”凤容夕安置好桌上用物，手搭在风尘余肩上用力捏了捏道：“尘余，会有办法的。一切小心！随时联系。”
凤容夕心中有愧，简单交代离去，不知这一切风尘余会否察觉。心思散乱，回到空桑时暮云已经收拾好了行囊，需要带的东西都堆在了房间的一角，等着凤容夕来收纳。
“阿云……我们真的不能救他吗？”凤容夕唤出昶夜，将暮云收拾的东西都装到了里面。
“若你执意，救命之恩我也不得不报。”暮云站在那里，凤容夕能察觉出她的不悦，尽管，她笑的明朗。
“罢了，出发吧。”
目的地在整片大陆的尽头，其间隔着五湖三川，若想要抵达不出意外这位凤凰祭司也是要飞上几天的。
“今日不如就在此休息吧。夜晚风寒，不宜飞行。”
“嗯……”暮云看见夜幕之下，城墙挂满了红色灯笼。锦城二字依稀可见。
“此地可有什么好吃的？”
“不生我气了？嗯，看来好吃的诱惑力比我大多了。”凤容夕自然的牵起暮云接着道：“锦城地处要塞，百里之内有一特殊地界，唤作沧溟之海。”
“可我记得有本书写着，锦城是内陆城市啊……”暮云一路走马观花，却也听着凤容夕的话。
“记忆力不错，正是那本山川志。”凤容夕一手揽过暮云的腰，将暮云搂的紧了。“沧溟之海的确不算是海，但远比海要恐怖，没有人知道这中间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去到海中心的人都会消失不见，或许逾百年后又会顶着一副失踪时的样貌回来。更奇特的是，据说那海的中央偶尔不起雾时会看到一座凤凰金像。”
“你不是古族祭司吗？有这种事你还会不知？”暮云扭动腰肢，想要摆脱那只温热的手。
不管暮云再怎么扭动，凤容夕的这手掌就是轻轻的贴于暮云腰侧，他接着道：“我曾来过多次，可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凤凰金像。”
“我猜，你在等着我说想要去一探究竟。你想去直说就好了。何必跟我拐弯抹角。”暮云抱着肩膀已经很不满意了。
“阿云还在生我的气。等再回空桑，我给你一份惊喜。”凤容夕带着暮云来到一处别院，和别院的主人做了简单的交接。这宅院的主人，好似做惯了这生意，留下了钥匙便扬长而去。
一座简单的二层小楼，院子中栽着一颗银杏树，树下木头做成的桌椅虽稍显简陋但好雕刻的精致颇有一番风味。“我每次途径这里，几乎都会住在此处，这块地是古族的产业，平时都交给一位修仙者居住。”
“嗯……这里不错。我很喜欢。”二层的露台探出屋子，纱帘翻飞映衬出美感。街边人看了这一幕无不好奇这面纱下的脸。
“夜里有风，还是进屋来吧。”凤容夕眼神扫视数位男子，将几扇门全数关了。
“我有些累了，今日不吃了。”暮云褪去外衫扔在地上，几下拆了发钗头冠仍在衣衫堆里上了床塌背对着他。凤容夕见了她这看自己一眼都嫌多的样子，跟着凑上前去。
“糯米糕想不想吃？你再不转过来我可吃了。”
“不稀罕！”
凤容夕见暮云真的不吃，只好将点心收回了昶夜。温热的手掌贴在暮云的小腹运转凤凰之力温暖着暮云的灵海。
“阿云，我只是有些讨厌他们那些饿狼一样的眼神。尘余的事是我思虑不周，以后我绝不会再提起诸如此类的琐事！”
“你若一再进犯，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大不了就叫奕丞将我捉回去。”暮云嘴上不饶人，但却躺平回来，方便他手上的动作。
“哎……遇见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幸运的事情。阿云，明日再陪我去沧溟之海碰碰运气吧。”凤容夕讨好暮云道。
白日里凤容夕吸收暮云的仙力，维持成年形态，到了夜里就会像凡人一般睡去，此时凤容夕转过来反哺暮云白日的亏虚，来维持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听到暮云绵延规律的呼吸声，凤容夕挥手灭了灵灯，轻吻暮云额头：“晚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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