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拜堂
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杨澜嫌弃地撇了撇嘴,说:“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心里有没有流火?胡说八道。”
天河则笑道:“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知呢?”
嘿,还还玩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一套来了?杨澜无语摇头,“我懒得跟你扯,反正我内心坦荡,不怕你说。”
“坦荡这个词,你都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要真是坦荡,何必反复强调,”天河倒完酒壶里最后一滴酒,语重心长道:“我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送给你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杨澜没把后半句听进去,倒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过来人?莫非有什么故事?左右闲来无事,不如跟我讲讲呗?”
“有什么好讲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人也已不在,说了也只是徒添伤悲。”天河把酒盏搁在案上,转头望向窗外那日薄西山的美景,俊脸上流出一抹悲色。
杨澜知道汐禾是他心里最重的一道伤,也不想揭人伤疤,便不再多问。
五日后,大婚当天。
清早,流火被迫穿上喜服,从石室出来,来到萧冷秋的卧房,晨光熹微中,新娘子坐在梳妆台前,正挽发上妆。
听见声音,萧冷秋转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
恍惚间,流火竟把她看成另外一人,还险些喊出声来,所幸及时清醒,没叫“杨澜”这个名字出口。
“怎么样,我美吗?”萧冷秋站起身来,伸开双臂,拂动一身红装,笑颜如花。
流火颔首道:“美。”这倒算是句真心话,萧冷秋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保养得极好,跟二十出头的女子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是杀孽太多,身上戾气重,令人畏惧。
头一回听流火这样不带拐弯地夸赞自己,萧冷秋又喜又羞,面颊微微泛红。
流火转身在桌上倒了两杯酒,递过去一杯,笑言:“阁主,我敬你一杯。”
萧冷秋接过酒杯,有些不悦,“过了今天,你我就是夫妻了,怎么还叫我阁主?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这世上像这位这么主动的女子,怕是也不多了……流火内心暗暗吐槽,然后展开笑脸,说:“这不是还没拜堂吗?若现在就改口,未免于礼不合,还是等过了今天,你我做了真正的夫妻再改口,也不迟。”
此言也有道理,萧冷秋心里这才舒服些,颔首道:“那就听你的吧。”
见对方把酒喝个干净,流火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叫她娘子或是夫人什么的,太渗人了。
“吉时快到了,咱们快去喜堂吧。”
喜堂在暗阁的正中大殿,暗阁的一切重大事件都在那里进行,距离萧冷秋的寝院并不算太远。
流火思忖道:“按照规矩,不是应该我先去喜堂,等到了吉时,你再过来吗?一起过去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关系?咱们暗阁没那么多讲究。”萧冷秋实际上是担心流火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横生枝节,为了使这场婚事顺利进行,必须时刻跟在这人身边,亲自看着他。
“既如此,那好吧。”流火暗地里骂了一句,这女人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两人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出了寝院,往中殿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有个人正远远地看着,目睹他们走进大殿。
“说什么不喜欢人家,结果还笑得那么开心?”杨澜小声嘀咕,把身前小树的叶子揪了个精光,“呵,男人,不愧都是大猪蹄子。”
中殿内,流火和萧冷秋走到堂前,两旁站着的,全是暗阁之中地位较高的门人,个个转过头,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流火甚为不适应,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仪站了出来,高声道:“吉时到!”
然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轰隆隆”几声巨响,地面跟着震动,似有地裂山崩的态势,众人皆是大惊,一时间殿内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萧冷秋自行挑开盖头,快步走到门口观望,只见北面一股浓烟冒出,弥漫在空中,将那方的景物都全数笼罩住了。
“阁主,听声音像是火药。”一个下属说道,“属下这就过去看看。”
萧冷秋皱紧眉头,下意识想到是有人在作乱,意图阻断这场婚事,但能这么做的人,除了流火,只有已死的杨澜,可这两人都不可能做成这事。
“该不会是老天爷也不同意咱们这门婚事,所以在拜堂之前发出警示吧?”流火悠悠然说道,那语气中竟还带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胡说!哪有此等怪力乱神的说法?”萧冷秋怒然瞪过去,眯了眯双眼,“今日这堂必定是要拜的,你别想逃开。”
流火收起笑容,没再多言。
忽然间就想,为何那火药不是埋在这里呢?倘若方才那几声响,是在这地方,萧冷秋就是武功再高强,也被炸成渣了,岂不干净又痛快?
可惜啊,真是可惜。
就在殿内人心逐渐安定时,一个守卫匆匆跑来禀报:“阁主,不好了,祠堂那边失火了!”
“祠堂失火?”萧冷秋大惊,要知道,祠堂可是供奉了历任暗阁阁主的牌位,极其庄重之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重兵把守,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失火。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属下等办事不力,阁主饶命。”
守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萧冷秋终于是急了,回头望向流火,却见他依旧淡然处之,应该说,此刻的他,比之前还要淡定,她不禁起疑。
“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流火摊手道:“阁主这话怎么说?我一直被关在石室里,半步都不曾离开过,怎可能去安排这事?您也太高估我了吧?”
正因如此,萧冷秋才想不通,除了流火,还有谁如此胆大?
暗阁的门人都在这儿了,唯一没出席的,只有天河,莫非……
“婚礼暂时搁置,等我去祠堂看看再说。”萧冷秋大步往外走,刚出门,倏地又停住,吩咐道:“把流火给我看好了,不准他踏出大殿半步!”
祠堂这边,大火烧得正旺,火舌已经延伸到屋脊,迎着风猎猎作响,所有的守卫都奔了过来,慌忙采取措施救火,因这场火起得奇怪,且时候正好在阁主拜堂成亲的吉时,众人都猜测是不是惹怒神明,心里有点怵,手忙脚乱,现场成了一锅粥。
萧冷秋赶到的时候,大半个祠堂都已陷入火海,这半边天都浓烟滚滚,但凡靠近一点也睁不开眼,被熏得剧烈咳嗽。
火势这么大,这祠堂是肯定保不住了,眼下要做的,就是阻止火势蔓延,以防其他建筑也烧起来,到最后无法控制,于是乎,萧冷秋赶紧下令,并指挥守卫们做事。
她站在外围,看着烧红的火海,眉头紧皱,总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间,她眉心一跳,想到了什么,当即跑开,返回中殿去。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血腥味飘出,地上躺着几十具血肉模糊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还有残肢断臂,鲜血糊了一地,一看便知是被炸死的。
当然,也有还没断气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出了什么事?流火呢?”
脚边的一个门人答道:“是天河师兄,他在这里藏了火药,您走之后,火药炸开,大家躲闪不及,皆中了招,流火师兄被他劫走了。”
被劫走?恐怕是自愿走的吧?
萧冷秋冷笑一声,立即出门去追。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根本无需多寻,只要奔着山路去便是。
此时的山道上,杨澜、流火和天河三人正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杨澜为何还活着,天河为何会突然帮忙,流火都不清楚,满腹疑问,想问清楚,却没有这个时间,只能先憋着。
三人刚至半山腰的时候,后面一股劲风扑来,火红的身影一掠而过,竟直接落在他们的前路中央。
萧冷秋的目光首先落在杨澜身上,如刀子一般。
“你果然没有死!”
这人的武功果然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合他们三人之力,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杨澜如此想着,努力保持镇定,稳住心神,笑了笑,说:“我当然没死,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是吗,你不觉得自己自信太过了?”萧冷秋的语气听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随即,她又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天河,嘴角流出一抹冷嘲,“本座以为,经过汐禾之死后,你是暗阁最懂守规矩的人,想不到,你竟又明知故犯。”
天河冷声道:“守规矩又如何?不还是连自己最在意的人也护不了?这暗阁的规矩,我早就受够了,在死之前能破一回,也算无憾。”
萧冷秋不屑,最后看向流火,神色变得复杂,有恨有恼有悲,还有不舍。
“我待你不够好么?为什么你宁可跟这个丑女走,也不要与我长相厮守?我哪里比不上她?”
听到“丑女”这个称呼,杨澜登时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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